順利進入小鎮,看見觸目所及的地面都鋪上了厚厚的水泥闆,穆言驚詫莫名,隻是,爲了避免引起身旁牧民們的疑心,穆言不敢聲張,隻能心中暗忖:不久前這裏怕也是長滿了雜草,爲了防止雜草再長出來,人們不但鏟除了所有的草木還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水泥闆,以至于舉目四顧,寸土不見,綠se植被無影無蹤,隻有白茫茫的一片水泥地。
街上靜悄悄的,兩邊的房屋店鋪都是大門緊閉,穆言想找個地方打個電話都yu求無門,無奈,隻能跟着牧民們沿着街道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一個搭着連片軍用帳篷的小廣場在穆言視野裏出現,隐約可見其中人頭攢動。
“朋友,謝謝你,你先回帳篷歇息,羊群我們幾個趕過去就好了。”
同行的牧民們都以爲穆言也住在廣場帳篷區,所以,經過的時候,有一人好意說道。
“好,我先走,辛苦各位了。”
穆言不動聲se,揮手嘿嘿笑道。
目送牧民們趕着羊群離開,穆言望了眼不遠處的帳篷區,随即悄然走開。
穆言是通緝犯,頻繁的在人群裏走動,即便摸樣大變也極有可能會引來猜疑從而曝露身份,所以他不能進去,隻有離開。
沿着街道往回走,在上一個路口右拐繼續走了幾百米,穆言終于看到一間店鋪的門開着。
穆言喜出望外,快步走了過去。
“老人家,你這兒有電話嗎?我想打個電話。”
小店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商品。
看店的是一個當地老人,穆言恭敬的上前雙掌合十見禮,問道。
“打電話?好多天前就打不了啦。”
老人家望了穆言一眼,搖頭說道。
“那你這兒有沒有電腦,借我用一下,我發個電子郵件就好了。”
穆言繼而問道。
“小夥子,你不知道嗎?不光是電話打不通,就連互聯網也斷了,停電了,zheng fu官員還說,服務器、信号塔、光纜全都被破壞了,用不了啦。”
見穆言兀自追問,老人家茫然說道。
“哦,我剛從牧區過來,還沒聽說這事呢,謝謝老人家啦。”
穆言尴尬笑道。
“老人家,再請問下,城裏現在可還有班車開往ri喀城,這裏我沒有認識的人,得去那邊投靠親戚。”
頓了頓,穆言又問道。
“路不好走,班車都停了,你想去ri喀城隻能搭zheng fu的車或者軍隊的車啦,去前面帳篷區登記一下身份,會有人安排你走的。”
老人家熱情的答道。
“謝謝老人家啦,我這就過去。”
聞言,穆言雙掌合十見禮,告辭離開了小店。
電話打不通,互聯網上不了,穆言沒有辦法聯系到遠方的家人,隻能自己趕回去核實,隻是以他現在的身份,去帳篷區搭車是絕對不可能的啦,得另想辦法。
這時候能弄到馬匹就好了!
穆言想起剛才趕羊的牧民們行進的方向,那邊似乎有馬匹,随即往回跑去。
經過帳篷區時,穆言停了下來,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路旁的公告欄,公告欄裏貼着一張公安部最新發布的a級通緝令,通緝令所附的赫然是穆言的照片。
穆言走上前去,見通緝令上對自己的稱呼竟是惡魔般的恐怖分子,不由訝然失笑。
“竟然懸賞1億元人民币來緝拿我,還真是看得起我。”
看到上面史無前例的懸賞金額,穆言輕蔑的嗤笑一聲。
“用的還是去年的照片,看來當局還不清楚我現在的狀況,倒是便宜我了,單憑這張照片可很難抓到我。”
“唯一見過我的喬平現在瘋瘋癫癫的,想來一時半會也恢複不過來,但願他醒來後不要出賣我。”
見公安部通緝令還是沿用自己的中年照片,穆言微微一笑。
穆言繼續前行,不多時,他來到圈養牧民牲畜的羊圈外面。
“馬匹不少,隻是怎麽弄出來呢?”
望着連綿成片的羊圈裏有數十匹好馬,穆言自言自語。
就在穆言站在外面躊躇不定時,一人向他走了過來。
“朋友,跟我們一起出去放牧。”
那人走到穆言跟前,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才問道。
“是騎馬出去嗎?”
見來人主動邀請,穆言愕然半晌,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騎馬了,要不然怎麽趕得上那些羊呢?”
那人嘿嘿笑道。
“樂意效勞。”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穆言爽快的應承。
雖是應承下來,但對于這樣毫無來由的搭讪,穆言還是保持足夠的jing惕。
那人沒有特别的舉動,隻是領着穆言進了羊圈,熱情的替他挑好馬匹,随即招呼另外兩個牧民一起,四人策馬趕着百多隻羊離開了羊圈。
小鎮裏圈養了不少的羊,當地zheng fu安排牧民輪流放牧,以确保安全和秩序。
四人中,有三人是羊圈的工作人員,他們和駐防城門的士兵早有接觸,彼此熟識,遠遠的吆喝一聲,士兵便放開栅欄,讓他們趕羊出去。
“看來是我多疑了。”
順利離開小鎮,穆言狐疑的望了眼身後,心中暗忖。
出了城,看到成片綠油油的草地,羊群登時野了起來,攔都攔不住,穆言隻好守在羊群外圍,伺機離開。
“嘿,朋友,過來一下。”
正在這時候,邀請穆言出來放牧的那人朝他大聲呼喊。
穆言當即策馬趕了過去,與他一起過去的,還有另一邊的一個牧民。
三人會合一處,那人随即帶着兩人跑向遠處的一片丘陵,穆言不明所以,隻好一路跟着。
到了丘陵區,那人招呼穆言兩人下馬歇息。
穆言依言下馬,兩人随即一左一右的将穆言圍在中間,忽然,右邊的一人,揮起匕首刺向穆言的腰腹。
從尼泊爾的巴爾迪亞皇家森林公園開始,穆言就在一路逃命,路上他與兇猛的巨獸搏殺,與狡猾的cia特工拼命,與jing悍的陸軍特種部隊厮殺,與變化莫測的大自然較量,使得他對危險的jing覺xing早已是無與倫比,何況從那人搭讪時起,穆言便一直在小心戒備。
那牧民的匕首剛剛露出峥嵘,穆言便發現了,他隻是向後退了一步,便使得那把匕首落空。
偷襲失敗,兩人随即撕去僞裝,大喊一聲,齊齊揮動匕首撲向穆言。
“不自量力!”
穆言輕喝一聲,廓爾喀彎刀在手飛砍而出,瞬間便将兩隻持刀行兇的手臂齊腕砍斷。
“啊……“
兩人手腕被砍,鮮血直流,齊齊發出痛苦的嚎叫。
“說,你們爲什麽要暗算我!”
穆言沒有理會他們的哭喊,兩腳便将他們統統踢翻在地,上前怒聲喝問。
“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們認錯了人,對不起……”
兩人躺在地上,捂着兀自鮮血直流的手腕,發出驚恐的哀求。
“認錯人了?誤會而已?”
“看來你們不是普通的牧民,出現在這裏也是别有所圖,哼,不想死的話就老實交代,到這裏到底是何居心?”
從他們的隻言片語間,穆言嗅到了yin謀的味道,手中的廓爾喀彎刀不停的在他們眼前晃動,yin沉着臉逼問道。
“真沒有,我們真沒有什麽目的啊!”
“真沒有啊!”
兩人盯着明晃晃的廓爾喀彎刀,異口同聲的哀求道。
“你們兩個人,隻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這裏,我耐心有限,誰先說誰就能活着離開,你們自己看着辦。”
兩人不見棺材不掉淚,穆言可沒興趣陪他們在這裏玩躲貓貓,當即下達最後通牒。
“我說!我說!是美國人要我們在這裏等你出現的。我們手裏還有美國人發來的照片,就在他懷裏,你看了就明白啦。”
一人膽怯,最先動搖,全盤招供。
穆言聞言,當即撕開那個主動邀請他來放牧的人衣袍,裏面果然藏了一張紙,紙上的相片赫然是他在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喜馬拉雅飯店留下的監控視頻截屏。
“視頻拍下的面容和我現在雖然大不一樣,但都很年輕,還是能依稀分辨出一些輪廓來,怪不得他們會主動接近我,原來是認出了我的身份。”
“國内通緝令上使用的并不是這些照片,看來美國人沒有把我的情況如實通報天朝當局,他們藏了私心,似乎要暗中抓捕我。”
念及此,穆言微微皺眉,沉吟半晌,才收起那張紙,望着兩人嘿嘿笑道:“懸賞1億美元追緝惡魔恐怖分子穆言,看來這個美國zheng fu比天朝當局還要看得起我穆言。cia還真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呀,連你們兩個小人物也是他們的間諜,這些年,你們出賣了不少國家機密。”
“你…你答應放我離開的…”
搶先招供的那人見穆言殺氣騰騰,不由戰戰兢兢的說道。
另一人聽得同伴的話,不由哈哈大笑:“你還真是天真,你若不招供,我們還有活命的可能,可現在,我們一定會被他殺人滅口。”
“你很聰明,可惜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不該出賣自己的國家,更不該幫着美國人來對付我。”
穆言厲喝一聲,手中的廓爾喀彎刀急速落下,地上随即濺起兩道血箭。
處死了兩個cia間諜,穆言當即策馬離開現場,往400多公裏外的ri喀城飛奔而去。
cia可能已經在高原布下天羅地網,穆言不想在這裏與他們繼續糾纏,必須盡快離開。
眼下,ri喀城的機場和火車站是他離開高原的最快辦法,雖然可能因此曝露行蹤,但穆言還是決定去試一試。
在草原上縱馬馳騁了一個多小時,穆言忽地發現遠處那片灌木叢有一片沖天火光,穆言好奇,策馬趕了過去,還沒到地方便聞到一陣陣刺鼻的汽油味。
不多時,幾支馬隊出現在他的視野,馬上的牧民正舉着火把四處點火,在他們不遠處,停着幾輛裝滿汽油桶的軍用卡車。
更遠的地方,十幾個士兵拱衛着一群專家在隔岸觀火。
這些灌木生命力旺盛,既然能在一夜之間長到數米高,被燒後,也依舊能在一夜之間長回去。這些所謂的專家難道不知道‘野火燒不盡chun風吹又生’的道理嗎?
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幕,穆言唏噓不已。
時下的學術界有太多的不學無術之人,他們頂着專家教授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沽名釣譽,穆言對這些人向來都是嗤之以鼻不屑爲伍的。
此情此景穆言不願多看,當即策馬離開。
傍晚時分,穆言抵達距離ri喀城150公裏左右的拉孜城,看到了那片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地。
拉孜城在高原也算中等城市,比穆言之前經過的那個小鎮要大得多,駐守這裏的軍隊戒備森嚴,任何人進出都要核實身份。
穆言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混進城自然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
不能進城,穆言便隻好留在城外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