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塔魯族人屍體和牲畜,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死狀悲慘。
塔魯族村莊被襲擊了!
穆言驚慌失措,趕忙檢查着屍體上的傷痕。
“我的天,竟然是孟加拉虎留下的傷口,孟加拉虎怎麽會襲擊村莊,這是千百年來都沒有過的事。”
辨别出傷口,穆言蹲在地上,呆若木雞。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虎嘯,穆言驚恐的站起身,快速的沖進旁邊一座屋子裏躲了起來。
透過窗戶,穆言清楚的看到兩頭碩大的孟加拉虎一前一後邁步而來。
“孟加拉虎竟然聯合狩獵,簡直匪夷所思。”
看見兩頭孟加拉虎相安無事的走在一起,穆言驚詫不已。
兩頭孟加拉虎沒有發現穆言,它們邁步而至,各自叼起一具屍體随即緩緩的出了村莊,原來,它們是回來收集獵物的。
孟加拉虎走進了村口不遠處的密林,穆言生怕它們去而複返,隻好躲在屋子裏,沒敢出去。
“得和科考隊基地取得聯系才行。”
屋子裏除了他,空無一人,穆言當即四處搜尋,希望能找到一台電話機,隻是結果讓他很沮喪。
這家塔魯族人出奇的窮,除了耕作的農具外,再無别的鐵質東西,更不要說電話機了。
得去别的屋子找找。
孟加拉虎襲擊了村莊,幸存的塔魯族人都選擇了逃命,偌大的村莊如今似乎空無一人。
穆言趴在窗前觀望許久,見兩頭孟加拉虎似乎再沒有再回來的迹象,随即悄悄的推開門,蹑手蹑腳的摸進隔壁的木屋。無獨有偶,這一戶塔魯族人也是貧困戶,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穆言在屋子裏找到一把勉強稱手的割草刀。
割草刀磨得很鋒利,可以勉爲其難用來防身。
終究是有些收獲,穆言還不至于太沮喪,離開木屋,他随即摸進了對面那間較大的屋子。
這一戶塔魯族人在村子裏顯然是個殷實人家,竟然擁有一台電視機,而穆言迫切想要找到的電話機自然也有,就放在電視機旁。
穆言喜出望外,當即撲上去撥打了科考隊基地的電話,隻是,電話筒那邊沒有傳來熟悉的熱情洋溢的提示音,而是沙沙的電流聲。
線路故障!該死的!
希望就在眼前,卻又被殘忍的扼殺,穆言氣急敗壞,當即慌慌張張的檢查屋子裏的電話線路。
“這裏的線路沒有問題,怕是外面的線路斷了。”
故障位置不在屋子裏,穆言徒呼奈何。
就在這時,穆言聽得屋外傳來一聲嚎啕大哭。
還有人在村子裏!
穆言喜出望外的跑到門口,卻愕然發現,遠處,一頭年輕的孟加拉虎正氣勢洶洶的盯着一個身形消瘦的塔魯族男子。
塔魯族男子手裏拿着鋼叉,他歇斯底裏的嚎啕大哭,身體和緊握鋼叉的手不停的顫抖,顯然已經是恐懼到了極點。
穆言不敢喊他,更不敢沖上去救他,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木門後面緊握割草刀。
吼……
孟加拉虎張牙咧嘴,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身子微微前傾,似乎下一瞬間,它就要撲将過去,将眼前的塔魯族男子咬得粉碎。
可就在這時,一頭亞洲巨象毫無征兆的沖進了村子,巨象對孟加拉虎視若無睹,肆意晃動着它龐大的身軀,直直沖了過來。
亞洲巨象是巴爾迪亞皇家森林公園無可争議的森林之王,它們是龐然大物,并不畏懼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孟加拉虎。
那頭孟加拉虎顯然還很年輕,對比自己大的龐然大物有着本能的恐懼,見得巨象狂暴的沖過來,它不甘的低吼一聲,随即跳到一邊,選擇了退讓。
這頭亞洲巨象顯然隻是借道經過,見孟加拉虎主動讓路,也不與它糾纏,自顧自的吼叫着從那邊路口沖出了村莊,卷起一路煙塵。
可怕的對手就這麽離開了,本已經萌生退意的孟加拉虎重新掉頭走了回來,經過亞洲巨象的驚吓,那名塔魯族男子更是驚惶無措,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獵物完全喪失了抵抗力,孟加拉虎低吼着一步一步邁了上去。
也許是求生意志激起他最後的垂死掙紮,塔魯族男子忽地嚎叫着,高高揚起鋼叉,向步步緊逼的孟加拉虎胡亂刺了過去。
獵物的激烈反應突如其來,年輕的孟加拉虎吓了一跳,身軀高高跳起,遠遠的躲了開去,正好将後背露給了穆言。
“這個塔魯族男子或許是我離開這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我的身體現在擁有了快速再生的能力,拼着受點皮肉傷也要把他救出來。”
穆言念及此,握緊割草刀,沖出木門,迅速的撲向了背對着他的孟加拉虎。
砰……
一聲巨響,不知道哪裏來的巨大力道,穆言竟然硬生生的将那頭上百公斤重的孟加拉虎撲倒在地,手中那把割草刀也深深紮進了它的脖頸,鮮血染紅了他握刀的手。
脖頸被刺,孟加拉虎發出了憤怒和痛苦的嚎叫,愣在一旁的塔魯族男子從驚愕中回過神,手中鋼叉随即兇猛的捅着孟加拉虎的小腹,一叉接一叉,散亂飛濺的鮮血染紅了穆言的衣衫。
劇烈的刺痛,襲遍孟加拉虎全身,它瘋狂的扭動身子,吼叫着試圖掙脫穆言。
騎虎難下,穆言怎敢讓它掙脫,他整個人都壓在它的身上,讓它上半身動彈不得,同時,一隻手死死的按住虎頭,另一隻手殘忍的攪動着割草刀,孟加拉虎脖頸的傷口被撕爛,鮮血狂噴。
年輕的孟加拉虎終于在穆言和塔魯族男子的合力絞殺下殒命當場,發覺身下的孟加拉虎不再動彈,穆言才松開手,拔出兀自插在它脖頸裏的割草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自己竟然親手殺死了一頭孟加拉虎,雖然隻是一頭年輕的捕獵經驗不足的孟加拉虎,但也太匪夷所思了。
穆言站起身,望着地上的屍體,依然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塔魯族男子望了眼穆言,随即拉着他拼命的往村外亡命飛奔,穆言愣了愣,随即跟着他撒腿飛奔。
與此同時,村口密林方向,傳來一聲聲憤怒的虎嘯。
村外的孟加拉虎聽到同類的慘叫聲,正在趕來。
出了村莊,塔魯族男子帶着穆言爬上一座亂石嶙峋的峭壁,随即渾身脫力般萎靡坐倒在地。
*******…….
回到安全地方,順回氣來的塔魯族男子拉着穆言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大串話。
穆言聽不懂當地的塔魯語,愣了愣,随即用英語嘗試與他交流。可惜的是,這個塔魯族男子聽不懂英語。
他驚愕的看着穆言,手舞足蹈的說了一大串話。
穆言苦笑,伸手指了指他的嘴,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後搖搖頭,表示聽不懂他說什麽。
塔魯族男子明白了穆言的手勢,随即依葫蘆畫瓢,他先是雙手成爪張開,然後張嘴咆哮,最後指着遠處村莊畫了一個圈,驚恐的搖了搖頭。
“村莊被孟加拉虎包圍了?我們走不了?”
塔魯族男子的手勢,穆言雖然看着模棱兩可,但也猜到了他的大概意思。幸好這座峭壁很陡峭,一端懸空在外,包括孟加拉虎在内的兇猛巨獸不容易上來,暫時算是安全的避難所。
塔魯族男子坐在地上,遙望着那近在咫尺祖祖輩輩生活的村莊沉默不語,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穆言從他飽含淚水的眼裏看出了他的痛心。
塔魯族男子如此,在異國他鄉身陷險境的穆言又何嘗不是。
“或許,本不該來這裏。”
對兇猛巨獸狂熱追求的信念在穆言的心裏第一次動搖。
“到底是因爲什麽原因,讓這些原本還能和人類保持距離的兇猛巨獸主動的向人類發起攻擊?”
“難道這一切的一切也源于那一窪清水?”
“那一窪清水,不但讓我的身體擁有了神奇的再生能力,還讓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撲殺一頭孟加拉虎,這在以前,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今天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如果生活在巴爾迪亞皇家森林公園的兇猛巨獸也擁有了與我一般的能力和力量,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兇猛的巨獸們恐怕就是因爲憑空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才變得狂暴起來?”
穆言仰首望天自言自語,真相呼之yu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