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葉家的家主,真的就不是凡人,我一點都看不透他,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散發着無形的威嚴,讓人不自覺的畏懼。
說實話,我很怕他,這是一種無形的恐懼和壓力。本來,他坐在堂上還好一些,可這一刻。他突然起身,直直的朝我走來,這更讓我心跳加速,恐懼加深。
他的步伐不快,但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能讓地動山搖,因爲,他的分量實在太重,他的威嚴太過強大,以至于,他每走一步,都能牽動着在場人的心,全場的焦點也随之而動。他就像是一個君臨天下的皇者,行走間都能産生巨大的震撼力,他的光輝太奪目,他的能量太非凡,隻要有他在的空間,就充斥着緊張的氣息。萬人敬仰他。更畏懼他,此時此刻,大廳裏的所有人都屏着息,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在全場的矚目中,葉家家主最終走到了我的面前,立定了腳步。
頓時,我就感覺有一道強大的陰影将我籠罩,我整個人都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了。之前,光是觸到葉家家主的眼神,我就感到渾身不自在,毛骨悚然。這一會兒,葉家家主站立在我面前,這更是讓我窒息,我仿佛陷入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全身經受烈火的炙烤,太難受,太悶太痛苦了。
這一下,我是切身感受到了葉家家主的強大,真正的強大。感覺,他擡手間,就能讓我灰飛煙滅。在他面前,我真的很渺小,很弱。忽然間,我都有點後悔跟着墨鏡女到這來了,終究,我還是太天真了,我的期待太可笑,葉家人,怎麽可能會讓我去代表他們參賽,這根本是天方夜譚。現在,我不僅沒機會參賽,很可能還要被收拾一頓了。
或許,墨鏡女也有同樣的感覺,她見她父親直立在我面前,如虎狼一般盯視着我,她都忍不住擔心了起來,立刻,她便沖着葉家家主喊道:“爸!”
隻是,墨鏡女剛一開口,葉家家主就揚起手,打斷了她說話。
立即,墨鏡女就閉上了嘴,想說什麽也說出不來,而這時,葉家家主突然開口,對我沉聲道:“你想要代表葉家去參賽?”
簡簡單單一句話,從葉家家主嘴裏說出來,卻是那麽的具有威懾力,一下就把我内心的那點底氣給鎮碎了,我變的一點自信都沒有了,我真的想就這麽退縮。可是,我又不敢當着葉家家主的面撒謊,隻能點頭承認道:“嗯!”
我的聲音十分微弱,但,響在這寂靜的大廳,還是顯得那麽清晰,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猛然間,現場又一次炸開了鍋,議論聲紛紛響起,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指責我,說我自以爲是,不自量力,各種諷刺聲。此起彼伏,充斥在這漸漸喧嚣的大廳。
特别是那些站着的葉家年輕子弟,更是看我不順眼,要知道,我有代表葉家出戰的想法,就代表我看低了葉家年輕子弟,我認爲他們不夠格,才會想着自己出頭,這肯定會令他們憤怒。再者,這畢竟是葉家的家事,他們的人再不濟,也都該葉家自己人參與,我這麽一個外人橫插一杠,當然讓他們不爽。
在全場喧鬧不止的時候,葉家家主忽然一擡手,立即,大廳内就恢複了寂靜。随後,葉家家主輕輕将手放下,他滿面嚴肅的看着我,冷語道:“我葉家确實難覓青年才俊,關于比武大會,我們是可以借助外人的力量,但前提是,小夥子,你有這個能力嗎?”
葉家家主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依舊平和,但威懾力卻仍舊十足,而且,他的話十分犀利,他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了他對我的不滿。顯然,在他看來,我是認爲他葉家沒有人,才敢過來代替葉家出戰,這就是我對他葉家的羞辱,葉家家主自然不滿。本來。在場的衆人就全部對我怨聲載道,隻是懾于葉家家主的威嚴,大夥兒才不得不閉口。現在,葉家家主都表态了,大夥兒的怨氣立馬跟着沖了出來,頓時,他們的矛頭便全部指向了我,他們一點不再客氣,直接叫我滾蛋。别在這丢人現眼,說就算他們葉家再沒人,也不需要我這麽一個小保镖出戰,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各種難聽的話,羞辱聲,源源不斷的滲入了我的耳中,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經,刺痛着我的心,讓我忽然覺得很不服。很不甘,一股男兒的熱血猛地湧了上來。
在此之前,我被葉家家主的氣勢壓着,内心着實恐慌,我整個人也變得非常沒有底氣,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也覺得自己确實是天真了,我早應該清楚,要我參加那全城矚目的比武大會,隻不過是墨鏡女一廂情願的幫我,她根本沒跟家裏商量過。葉家這麽大的家族,怎麽會邀請我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去參賽。更主要的是,比武大會,暫且抛開比武的結果不說,光論比武本身,就是關乎家族的顔面,一個家族,要是派出外姓人員參賽。說出去肯定不好聽,這相當于是自打臉,承認自己家族後繼無人了。
所以,不管哪個家族,都不可能輕易去請别人參賽。何況,請一個實力極其高深又不屬于各大家族的年輕人,真不是簡單的事。
京城的年輕一輩,人才輩出,有實力者的确不在少數。但,實力達到一定境界的年輕人,基本都是有着大家族的背景,是從小就經受了最嚴格的培養和曆練的,這種人才,自然會代表各自的家族出戰,這種人才,也必然名聲在外。換句話說,京城要有哪個年輕人實力高到了拔尖的地步,那他早就聲名遠揚了。而我,在京城壓根沒有名氣,更沒有背景支撐,葉家憑什麽看重我,又怎麽會冒着讓自己家族丢面的風險去請我參賽。
我理解葉家人,可他們看不起我,就是讓我不服,這一種不服氣的熱血,沖散了我心裏的恐慌,讓我忽然充滿了底氣,在衆人指責我的時候,我突然開聲,豪爽的喊道:“我有!”
這一次,我的聲音,十分響亮,并且充滿了氣勢,一下就讓喧嚣的大廳陷入了死寂,衆人全部止住了聲。紛紛看向了我,就連葉家家主,都不禁被我驚了一下,他犀利的眼神,竟閃過一絲了詫異之色。短暫的詫異過後,他便對我開聲道:“去參加比武,輸了沒事。但比武場上,生死不論,你要一上去,被人給打死了,那可就丢了我們葉家的臉!”
葉家家主的話,再一次表明了他對我的輕視,似乎,他覺得我隻有輸的可能,即便我剛才那麽信誓旦旦說自己有實力,葉家家主也還是不信任我。
這一下,一旁的墨鏡女都忍不了了,她連忙爲我辯解道:“爸,不會的,你别看他是個外地人,他武功可厲害了,就是殺手集團的黑鐵殺手都打不過他!”
在墨鏡女眼裏,我就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她非常肯定我的實力,她覺得我能赢過除她哥哥葉辰以外的所有葉家年輕子弟,所以,她一心想我參加比武。她也很有自信說服她家人,隻可惜,這整個葉家,隻有她相信我,其他人根本就不相信我。特别是葉家家主,他眼中的我,就是一隻蝼蟻,他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帶刺,他是明明确确的鄙視我,他也不想派出我這麽一個小保镖去代表葉家參賽。因此,他直接把墨鏡女的話當成耳旁風,壓根就沒在意,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凝視着我。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再次開口,對我嚴肅道:“你若真的想參加比武大會,也不是不行,但必須要通過考驗!”
一句話,葉家家主說的意味深長,按理說,我聽到他這話,應該會驚喜,因爲,他至少給了我機會,他沒有完全的放棄我,可不知道爲什麽,我心裏還是有種不安,我怔怔的看着他,略帶謹慎道:“什麽考驗?”
葉家家主輕微的抖了一下臉部肌肉,眼裏閃過了一抹神秘之色,繼而冷聲對我道:“我葉家輸得起,但不想有人死在擂台上,我先不考慮你武功如何,我隻想知道你經不經得住打。這樣吧,我也不爲難你,隻要你能承受我三拳。我就讓你去參賽,如何?”
葉家家主這話剛一說完,墨鏡女立馬沖了上來,緊張道:“爸,你這哪裏是讓他參賽啊,你這是殺人啊!就是哥哥,也承受不住你的三拳啊!”
墨鏡女的語氣非常激動,她的表情也很不悅,很緊張,顯然,她知道她父親是故意要教訓我。
我也終于明白,原來,葉家家主并不是給我機會參加比武,他分明就是以特殊的方式來收拾我,或許,他就是覺得我給墨鏡女帶來了麻煩,覺得我這個人太猖狂,竟敢跑到他葉家來說大話,還敢有參加比武的念頭,這完全觸動了葉家家主的怒火,所以,他就想給我顔色瞧瞧。
在場的其他人,似乎也知道葉家家主的用意,立即,他們就來了精神,紛紛刺激我,說我牛逼就試試,如果三拳都扛不了,還談什麽參加比武。
我沒有在意這些繁雜的聲音,我隻是在思索,思索這一次機會對我的重要性,我深知,一旦我錯失了這次比武大會的機會,那我在京城就會繼續停滞不前,我很難完成我的目标,還要時時刻刻面臨危險。這樣的日子,我真不想持續下去,我想突破,無論如何都要打破這一桎梏,那麽,我隻有選擇參加比武大會。哪怕,葉家家主的這三拳,可能會造成令我無法承受的後果,但,我也必須一試。
反正我都是從鬼門關裏爬出來的,不承受風險,又何以走到最後,不經曆風雨,如何見到彩虹。京城這個地方就是一漩渦,我如果怕死,怎麽可能在這呆的下去,我想要繼續在這生存,就必然要做好随時承受危險的準備,我吳賴,不怕死。
猛然間,一股極強的信念充斥在我的心間,我的勇氣忽然暴增,我的熱血極速湧動,我的胸膛,直直的挺起,我的目光,全然迎視向了葉家家主,繼而,我啓開雙唇,铿锵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