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從來不願意參與江湖事,現在他年紀一大把,半隻腳都踩進棺材了,難不成還打算重出江湖?要不然,他怎麽會突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他竟然,不僅不要我躲起來,還說要帶我去救我爸,這真的太稀奇了。
一時間,我壓根緩不過神來,我癡癡的看着韓爺爺,木讷道:“怎麽可能?你不會騙我吧!”
聞言,韓爺爺的面色愈發肅穆了,他很嚴肅的直視着我,一字一句道:“是真的,現在血蝴蝶越來越猖狂。倘若連你爸都喪命在他們他手上的話,我想以後天下必然會大亂。還有,如果血蝴蝶真要追殺你的話,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不得安全。與其提心吊膽的躲着過日子,倒不如跟他們拼一把,救出你爸!”
韓爺爺說這話的時候,鬥志昂揚,铿锵有力,他真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和以前那個一心求安穩的老頭子完全不同,他似乎真是要重出江湖血拼到底了。
看到韓爺爺這樣,我的心也不由的跟着激動了起來,雖然我不了解韓爺爺爲什麽會突然變得如此有幹勁,但是,對付血蝴蝶,幫助我爸,一直都是我期待的事,我也勢必要與其拼一拼。
隻是,今天毒玫瑰的出現,讓我更加深刻的意識到自己與血蝴蝶的差距,我好像一下撞南牆上了,信心崩塌,絲毫打赢血蝴蝶的底氣都沒了。
微微緩了緩神,我便對韓爺爺詢問道:“可是,血蝴蝶它不是一般的強大啊,我爸那支戰隊和他們抗衡,都幾乎全軍覆沒,我爸自己也被困住了。我爸的戰隊可是我見過最強的團隊,連他們都敵不過血蝴蝶,以我現在的力量,怎麽可能跟血蝴蝶抗衡呢?”
我不是說喪氣話,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原先,我打算幫助我爸一起對付血蝴蝶,也就是想當我爸戰隊的副手,祝他們一臂之力。結果,我爸這支主力隊都淪陷了,現在,光靠我和我的忠義盟,怎麽和強大的血蝴蝶幹?到頭來不是跟我爸他們一樣去送死嗎?
不過,韓爺爺卻沒有像我這般喪氣,他的面容依然堅毅,眼神裏似乎還有點對我的肯定與信心,他深深的看着我,鄭重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不要低估了你自己,也不要太高看了血蝴蝶。你爸之所以會慘敗,不是他的戰隊實力不夠強,也不是他的帶兵能力出了問題,而是他沒想到黑寡婦徹底變了性,你爸,他是掉坑裏了。黑寡婦和林青山,可以算得上是最了解你爸的兩個人,無論是你爸的性格還是他的帶兵方法,他們兩個都是了如指掌。他們要設置一個陷阱,專門對付你爸,那真的不算難。你爸最終也就是掉他們的陷阱裏了,才會輸的那麽慘。但,你不同,你是一顆新星,你的忠義盟也是新興勢力,你們這次從暗堂回來,已經被訓練的有模有樣了,是一隻蘇醒的猛虎,黑寡婦對你們不夠了解。所以,我們想要勝過血蝴蝶,也并不是沒有希望!”
韓爺爺的話,說的有條不紊,條條是道,讓我跌落的信心都不禁升起了一些,一絲希望射入我的體内,讓我熱血沸騰。
确實,韓爺爺說的很有道理,我爸敗,不是敗在他的實力,而是敗在他中計了。敵人,一個是他的老情人,一個是他的老兄弟,他們都對我爸太了解了,而且,這麽多年。黑寡婦和林叔裏應外合,兩人唱的雙簧是一步一步請我爸入甕,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精心設置陷阱,尤其是黑寡婦,她也許創立血蝴蝶,都是爲了對付我爸,這麽多年了,就等我爸跳入她的陷阱,現在,我爸跳了,也就敗了。
不過,黑寡婦卻不了解我,甚至,在她眼裏,我連蝼蟻都不如。她肯定覺得,對付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都容易。而,敵人越是輕視我。我說不定就越能來個出其不意,打她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我連忙問韓爺爺道:“你知道血蝴蝶總部的位置嗎?”
韓爺爺搖頭道:“具體位置不清楚,但我知道大概的位置,我們可以找過去!”
聽到這話,我心裏越發亮堂了,今天我匆忙出來,就是爲了打探我爸的消息和血蝴蝶總部的位置,現在。我爸的消息有了,血蝴蝶的位置也差不多搞定了,更甚者,多了韓爺爺這樣一個幫手,我完全是收獲豐盛啊。
雖然,我爸的消息是壞消息,血蝴蝶的恐怖又超出了我的預料,今天還連累了許家别墅的鐵嬸跟兩名保镖,但總歸,我也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并且,我依然要去對付血蝴蝶,這一招雖然很險,但有了韓爺爺這員能夠力壓毒玫瑰的老将,我就該給自己一點信心,何況,韓爺爺也說了,我的忠義盟精英,就是蘇醒的猛虎,黑寡婦再強,也有可能被我們這些初生牛犢給鑽了空子。
這樣想着,我也就沒再磨叽了,直接應允了韓爺爺。
接着,我們開始清理現場,鐵嬸和許家兩名保镖的死,始終和我有關,我心裏怎麽都存有愧疚。但這事不可能報警,否則更麻煩,而且血蝴蝶勢大,警察肯定也奈何不了他們。所以,和韓爺爺商議之後,我們還是妥善的将他們埋葬了。我直接在後花園給他們挖了三個坑,親手埋葬了他們。
葬好以後,我在這裏,爲他們默哀了兩分鍾,随即,我對着地下的鐵嬸,默默承諾道:“我會爲你報仇的!”
雖然心有愧疚,但,我卻不會沉浸悲傷,我所走的這條路,注定要面臨許許多多的生離死别,走到今天,我見過的死亡太多了,我的心也變得硬了一些,所以,默默的祈禱了下,我的心就恢複了平靜。
但,小芳這個剛踏入大城市沒多久的小女孩,卻無法在短時間内釋然,她也許是第一次經曆這種生離死别,所以,即使鐵嬸不是她的至親,她也十分的悲傷。好在小芳傳承了她父母的血液,有了點她母親的剛強。她雖悲傷,卻沒有太過崩潰,始終是堅強的撐着。
當現場清理完之後,韓爺爺望着小芳,問我道:“這是張虎嘯的女兒吧?”
我點頭道:“嗯!”
韓爺爺輕吸了一口氣,又問:“你打算怎麽安置她!”
這确實是一個問題,張虎嘯讓小芳在這等我,其實就是想把小芳托付給我,現在,許家别墅的鐵嬸跟保镖都因爲我而死了,這别墅也成了危險之地,我不可能再把小芳一個人留在這。可是,我又決定要去血蝴蝶總部,不可能帶上小芳一起的,更沒時間陪她玩耍,我又怎麽去照料她?
正在我糾結的時候,小芳突然拉着我的手,可憐兮兮道:“大哥哥!”
聽到她哀憐的聲音,我糾結的心瞬間酥軟了,我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她,此刻的小芳,面目凄涼,眼神凄楚,就好像是被全世界抛棄的孤兒,那麽的讓人心疼。
我就算再心狠,也無法抛棄她,不自覺的,我伸出手,摸了摸小芳的頭,然後對着韓爺爺鄭重道:“先把她帶去我忠義盟總部!”
接下來,我們沒有在這危險之地多待,直接離開了别墅。
我駕着車,載着韓爺爺和小芳,一起奔向了夏家莊園。
現在的韓爺爺,已經打定了主意幫我,跟我一起救我爸。所以,從這一刻開始,他打算一直跟随我,這也相當于是保護我的安全,畢竟,我一個人要遇到像毒玫瑰那樣的高手,就真的危險了。
說實在的,有韓爺爺在身邊,我的心踏實很多,尤其是他要助我攻打血蝴蝶,我更增強了信心,整個人也因此多了幾分幹勁。突然覺得,再難的事也都不是事了。
不過,話說回來,韓爺爺這把年紀了,本來是居于平靜的生活,還要照顧家裏的韓霜,可是,現在爲了幫我,他甘願去冒險,我始終是有些于心不忍。
頓了頓,我微微擡起頭,透過車内後視鏡,看向了後排的韓爺爺,輕聲問了句:“韓爺爺,你來這了,韓霜怎麽辦,你不是要照顧她嗎?”
韓爺爺本來正微閉着眼,打着盹,聽了我的話,他即刻睜開了眼,然後對着我嚴肅的回道:“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霜霜月子也已經坐完了,她恢複的很好,沒什麽事,我讓她媽媽照顧她就行了!”
聽了韓爺爺的話,我心裏更不是滋味了,我不但沒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沒盡到父親之責,甚至還帶走了韓爺爺。我對韓霜虧欠的,實在太多,更對不起我的孩子。
想起孩子,我不禁又問韓爺爺道:“韓霜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聽到這,韓爺爺忽然直起了身子,一本正色的看着我,語氣深沉道:“男孩,像你!”
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我的鼻頭都酸澀了,内心情緒翻攪,五味雜陳。
恍然之間,我的腦海裏飄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畫面中。盡是韓霜的身影。她是我進入野雞大學,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當時,她作爲大胸校醫,深得男學生的青睐,不過,她爲人卻溫和,正直,每次我受傷,她都會關心我,那時的我,是一個人見人嫌的癞蛤蟆,她卻一視同仁。
後來,我被野狼踢毀了命根子,韓霜不僅帶我給韓爺爺治療,還甘願爲我獻身,又不用我負責,她總在默默的幫助我,卻不求回報,她辛苦的十月懷胎,最終爲我生了個兒子,可我,卻無法給她任何。
越想,我的心越沉痛,眼睛都不由的模糊了。
沉默了許久,我才對着韓爺爺,鄭重有力道:“韓爺爺。我向你保證,隻要我能順利從血蝴蝶回來,我立馬就回去看望韓霜!”
聞言,韓爺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言語。
我也沒多廢話,直接凝神,專注開車。
車子飛馳在夜色裏,車内,一片寂靜。
淩晨時分。我們一行三人,趕到了夏家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