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邊上的我,都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激烈的火星子在竄動,不由自主的,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有點緊張,也有點刺激。
全場,依然隻有夏幫主,表情淡定如水,似乎,不管面臨多大的危機,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集全場目光于一身的他,絲毫不在意白眉老者的氣勢,他隻是輕啓雙唇。淡淡然的開口道:“大哥,你的人品我相信,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會縱容你到現在,我相信,筱筱不是你抓的,但是,我就搞不明白,你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爲什麽還惦記着幫主之位。權利,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
原本,白眉老者就已經披上了一層紅色的血光,顯得氣勢兇悍,這一下,再聽到夏幫主這話,他的怒火直接就猛然爆發了開來,帶着這無窮無盡的火焰之氣,他忽的大步向前,走了兩步,對着夏幫主義憤填膺道:
“權利?哼,我要是在乎權利,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反了,我的條件。從來都比你優秀,我的武功,更是在你之上,可父親偏心,偏偏把幫主之位傳給你,爲什麽?就因爲你娶個了好老婆?這個我忍了也就算了,如果你有能力,能發展壯大洪幫,我也無話可說,甚至甘願輔佐你,但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麽?洪幫在你手上,壓根就沒什麽發展,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爲了跟唐家攀上關系,去抓個吳乾坤,可後果呢,損失慘重,甚至到現在,還沒抓到吳賴,沒得到血參,一無所獲,你說你有什麽資格擔任幫主?”
白眉老者的一番話,字字都充滿了憤慨。同時,也像是很有道理,現場不少人都爲之點頭,表示對白眉老者的贊同。
得到了衆人的認可,白眉老者越發的盛氣淩人,他當着全場,再一次批判指責夏幫主道:“當然了,你沒能力倒也罷了,我不敢苟同的,是你的作爲,你就一門心思知道攀親,想要把女兒嫁給楚傑,攀上楚家,穩定自己的幫主之位。又一門心思的想兒子娶唐蕊,攀上唐家,繼而讓你兒子能登上幫主之位,憑什麽,你兒子的能力,壓根就不如我兒子,如果他們要公平競争幫主之位,我沒意見,但你的做法,實在太讓我寒心,也太讓幫内的人寒心了,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白眉老者的話,豪氣雲天,字字珠玑,似乎說出了在場很多人的心聲,頓時間,現場不少反叛者就開始紛紛附和,讓夏幫主主動讓位,别站着位子不撒手,顯然,這些反叛者,也是在懷疑夏幫主的能力,也不願認可夏幫主的做法。
面對衆多忤逆的言論,夏幫主的臉,也漸漸的沉了下來,他悠悠的歎了口氣。
隻是一聲輕歎,就讓現場紛亂的聲音戛然而止,待到全場安靜,夏幫主才對着衆人,語氣沉重道:“我攀親,并不是需要穩定自己的地位,我是爲了穩定幫派的局勢,不希望洪幫在我手上出問題!”
聽的出來,夏幫主這一句話,情真意切,确實像是他的真心話,他那麽做,似乎就是爲了穩定幫派,不希望幫派覆滅。
但是,洪幫的勢力多大,它可是省城第一大幫派,還需要攀親來穩定?相信他話的人不多,特别是那一群好戰的叛亂者,更是不屑一顧。
而作爲叛亂者的老大,白眉老者,他已經無意再做口頭争執了。直接就威脅夏幫主道:“别找借口了,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沒用,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幫主令,退位讓賢,免得徒增殺戮!”
說完,白眉老者的暴戾之氣,又釋放了出來,他的身上,再次展現出一股恐怖的氣勢,懾人,暴力。
顯然,白眉老者一點都不畏懼夏幫主,他自認爲,自己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信心,能打的過夏幫主,他也已經得到了如此多人的支持,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然而,白眉老者越猖狂,夏幫主就越失望,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沉聲道:“大哥,你知道父親以前爲什麽不想把幫主之位給你麽,因爲你的殺戮之心太重了,父親說過,洪幫在你手上,早晚要毀掉的,以前我還不信,現在我算是見識到了,所以,我是不可能把幫主令交給你的!”
夏幫主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的狂傲之氣,言語中盡是誠懇和無奈,他這樣的表現,真的和我想象中的相差太大,我想象中的他,是那種粗犷霸道的洪幫老大,是一個強權主義者,但事實,他卻更像是一個和藹的幫主,一個傾向于顧全大局的和平主義者,感覺,他說的每句話,都很有深意,我也不由的相信。他做那些事,确實是爲了大局考慮。
相比起夏幫主,白眉老者,就跟一個大老粗一樣,雖然武功登峰造極,可他的脾氣太耿直,血腥之氣太重,就像夏幫主說的,殺戮心太重,洪幫要是真交到他手上,就算不走向滅亡,恐怕也會造成生靈塗炭吧。
反觀夏幫主。他統領的洪幫,雖然在省城是第一大幫,卻一直安然的挺立在這,沒有釀成過血雨腥風,當然,除了抓我爸,這是一個不可原諒的事,他們飛豹堂在我手上被屠戮,歸根結底也是源于抓我爸這事,沒有我爸的被抓,就沒有我的瘋狂。
對于洪幫,我特意的去做過一番調查,但最終了解的也不太多,我就知道,洪幫的曆史很悠久,他的第一代幫主,是他們夏家一個叫夏洪的人開創的,世代流傳,直至今日。
雖然他們洪幫不是世襲制,說是能者居之,考驗的是一個綜合能力,要服衆,才能被推舉成幫主,但。基本上每一任的幫主,都會姓夏,畢竟,開創的人是姓夏,就算他們要培養下一代幫主,肯定也會找夏家的後代。
隻不過,當上幫主,并不代表能得到全部幫衆的推崇,像現任夏幫主夏江,可能是他父親看重的,又娶上了一個好媳婦,條件符合,才最終當選,可他安于現狀的表現,卻慢慢的失去了人心,以至于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倒是大老粗白眉老者,他血腥的多,是一個好戰分子,能力又超強,幫派的人肯定都想跟随着這樣的幫主,所以,他的支持者才會多,才有這樣的能力來反叛。
在我一陣神遊之際,白眉老者突然冷喝一聲。狂暴道:“那好,既然你不識好歹,那也别怪我不客氣了,告訴你,你今天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白眉老者的這句話,就相當于發号施令一樣,他的話一出口,那些蠢蠢欲動的反叛者,立馬就像是得到了訊号,開始慢慢的向着夏幫主的位子,聚攏而去。
這個時候。夏天等人,面對強敵,也迅速的做好了作戰準備。
一場反叛戰,似乎就要打響了,連一直安然坐在主位上的夏幫主,都不由的站起了身。
雖說,在場的反叛者,都不服氣夏幫主這個洪幫幫主,都想推翻他的政權,但,夏幫主的威嚴,依然是不容置疑的,他簡單的一個起身動作,就立刻讓反叛者的腳步止住了。
夏幫主,仿如一隻沉睡的獅子,如今,這隻獅子覺醒了,起身了,誰能不害怕。連站在老遠的我,都能感受到夏幫主身上那股至高無上的威嚴以及氣場。
先前,一進到主殿,我就有窒息感,恐懼感,壓抑感,現在,我猛然驚覺,我的那些感覺,好像就是因夏幫主而産生的,夏幫主内裏無形的氣場,實在是太過恐怖而強大。
他起身之後,并沒有說話,隻是徑自的離開了位子,向着白眉老者,緩步走去。
夏天邵淵寒等人想要貼身跟随,但,夏幫主直接揚了下手,示意他們别動,于是,他就是孤身一個人,走向了反叛者的首領,白眉老者。
确實,夏幫主一人,就蘊含了千軍萬馬之勢,他每走一步,大廳的重心就好像爲他的移動而改變着,大廳的氣場也在爲他的移動而變幻着。
這一刻,整個中央大廳,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現場,隻能聽到夏幫主的腳步聲,每一聲,都震蕩着我的心,我是局外人,按理說對這一場叛亂應該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但此時此刻,眼看戰勢在即,我的心還是揪了起來,我不知道在即是希望誰赢,畢竟,我感覺。無論他們雙方誰是最後的勝利者,都不可能輕易放掉我爸,我最終都逃不過要面臨這強大的敵人。
對于我來說,唯一期待的可能就是,他們雙方來個同歸于盡,這樣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至少,也要兩敗俱傷損失慘重,我才有可能趁虛而入,救出我爸。
這樣想着,我的心跳速率不由的加快,越發的緊張了起來,我的雙目,緊緊的注視着場中,眼看着夏幫主走向白眉老者,全場其他人也跟我一樣,目不轉睛的盯着夏幫主。
像是過了很久很久,夏幫主才在衆人的矚目中,來到了白眉老者的身前。
面對夏幫主這個大雄獅,白眉老者一點不畏懼,他隻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夏幫主,眼神裏還有點不屑。而,夏幫主靠近了白眉老者,也沒有立即動手的意思。他隻是對着白眉老者緩緩說道:“大哥,不可否認,你确實有能力,你是一個練武天才,武功高強,在人際方面,你也很強,幫内的人,都很信服你,四大護法,三個跟了你,八大長老,你策反了五個,莊園内的護衛,全部是你的親信,省城内洪幫精英,多半爲你是從,你,讓我一下子變的孤立無援,成爲了甕中之鼈,對你的能力,我很欽佩!”
夏幫主一番由衷的誇贊之詞,讓白眉老者變的都有些得意了起來,他的神色,越發的狂傲了,感覺自己就是蒼天一般,夏幫主在他眼裏,都不過是宵小之輩了。
見到兄弟兩這樣,我不禁有點納悶了,在這種時候,夏幫主不給自己拉人氣,不給自己樹立威信,還去誇贊白眉老者,這是幹嘛?他什麽用意?難道一代枭雄的夏江,真的陷入了窮途末路,服軟了?
按夏幫主剛剛那麽說,他現在的地位确實是岌岌可危,幫派裏等級相對頗高的護法和長老,都已經有一半多站到了白眉老者那邊,從現場的情況也看的出來,整個夏家莊園似乎都掌控在白眉老者的手中,難怪白眉老者能夠這麽猖狂,他似乎都完全是勝券在握了啊,就這麽看來,隻要戰争一打響,他和衆多反叛者,直接就可以碾壓掉夏幫主等人吧!
在這種形勢下,白眉老者确實是有資本狂妄。他幾乎是用很鄙夷的神色盯着夏幫主,以上帝般的口吻對他道:“你知道就好,知道你就不要負隅頑抗了,服軟吧!”
聽到這,夏幫主忽然輕輕一撇嘴,苦笑道:“你是強!”
說完這三個字,夏幫主身上的氣勢,竟猛然爆發了出來,這強大的氣場,直射人心,震動天地,感覺就跟佛祖轉世一般。不過。他依舊沒有朝白眉老者出手,隻是身形一閃,向後退了去,頃刻間就閃到了他的主位龍椅上,霸氣的坐了下來,這一刻,夏幫主不再是柔弱的樣子,他的威嚴與氣魄盡顯無遺,展現出了帝王的真正一面。
他的話鋒,也跟他的氣勢一樣,突然一轉,變幻了開來。他用一雙十分犀利的眼,俯視着廳前的白眉老者,厲聲道:“但是,你覺得,憑你們這些人,再加上外面的護衛,真的能夠奈何的了我嗎?”
夏幫主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太淩厲,瞬間就讓場中許多的反叛者膽戰心驚,面色大變。唯有白眉老者,依舊保持着他的傲然之勢,他在聽到夏幫主的話後,隻是微微驚了一下,随後,他便恢複了淡然,語氣輕狂道:“怎麽,難道你還有後手?”
聞言,夏幫主目光一寒,繼而,寂靜的現場,飄蕩起了他諱莫如深的聲音:“杜管家,你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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