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曹豹如果乘勝追擊,對我窮追猛打的話,我在命懸一線之際,很有可能就會狂暴,爆發出我最強的實力。
但,我沒想到,曹豹明明可以繼續攻打我,并且以我現在的這種實力,他完全可以輕易的打敗我,可他卻在這關鍵時刻拿蘇雪靜做威脅,這就好像一下掐住了我的命脈,讓我無法随意動彈。
我憤憤的盯着曹豹,怒罵道:“你卑鄙!”
曹豹壓根就不會理會我的憤怒,而,被挾持的蘇雪靜,她看我出了我對她的在意,變得很欣慰,不過,更多的是擔心,她不顧威脅,直接沖我喊道:“你快跑啊,不要管我,求求你了,快跑!”
蘇雪靜的聲音,撕心裂肺,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連累我,但終究,這事還是發生了,她隻能無奈的叫喊。
一旁的曹豹。聽到蘇雪靜說這話,立馬一巴掌甩在了蘇雪靜的臉上,兇惡道:“臭娘們,住嘴!”
蘇雪靜是個弱女子,本身就心力交瘁,哪經得住曹豹這麽一大巴掌,頓時間,我就看到了蘇雪靜的臉上,多了一個血紅的巴掌印,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迹,這讓原本就很狼狽的她,變得更加不堪了。
這一下,我的怒火直接噴湧而出,燃燒了我整個胸腔,我提起刀,直指曹豹,扯着嗓子大吼道:“不要打女人!”
我的語氣,十分的淩厲,胸腔中的怒火,不停的燃燒着,我的眼睛,像是深夜裏的狼眼,死死的鎖住曹豹。
曹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異樣,不過,他卻沒有害怕,相反,還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他咧着嘴,對着我,猖狂道:“哈哈,看來真是被我猜中了,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你就是瘋子吧,哦不,應該說是吳賴,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還有誰敢和洪幫作對。有誰會管一個無關女人的閑事,會有如此特殊的打扮,還擁有這等實力!”
說着,曹豹還對我投來了一個運籌幄的眼神,感覺他已經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間一樣。
果然,曹豹還是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會如此的興師動衆抓我和蘇雪靜。
也難怪,剛才他特意出手,卻在把我打敗後又讓人挾持蘇雪靜,也就是說,他出手就是在試探我,幾乎沒人比他更清楚瘋子的實力和招數,憑他的老練經驗,肯定一過招就能猜出個大概,而他打倒我之後沒有乘勝追擊,也是因爲,他太了解我,知道我一旦發起狂來,實力會有多麽變态,他不會自讨苦吃。
不過,即使我是吳賴的事暴露,我也不擔心,隻要他們不知道我許燦的身份,我就不懼,所以,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直接坦然道:“對,我是吳賴,你應該清楚我的實力,我希望你不要逼我,趕緊把蘇雪靜放了!”
見我就這麽坦白了身份,蘇雪靜都呆了,眼裏滿是震驚,不可思議。
而曹豹,則是狂放的大笑,笑了好一陣,他才對我得瑟道:“吳賴,果然是你,不過,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就跟一隻瘋狗一樣,隻有發起瘋來,才厲害,沒發瘋也就是個廢物而已,我會怕你?就算你發瘋我也不擔心,我今天特意把飛豹堂的精英全都帶來了,就是要把你留下!”
曹豹的話,很是嚣張,感覺他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裏,也可以說,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把我逮到,說完這句話,他緊接着又道:“當然了,雖然抓住你,我的功勞會很大,但我也不想損失我的人,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你乖乖的束手就擒,我打聽過了,這個蘇婊子是你以前的同學,跟你關系匪淺啊,我特意把她留在身邊也是爲了這點用處,既然你想救她,就證明你不想她死吧,我再跟你說一遍,放下武器,乖乖跟我走,否則,她死!”
說完,曹豹把他陰森的目光徑直對準了挾持蘇雪靜的那個身材很壯的紫階高手。
這壯個子領意,他捏住刀柄的手忽然一用力,立刻,我就看到蘇雪靜的脖子上滲出了鮮血,血迹分明,讓我的心都被橋了,我趕緊叫道:“住手!”
看到我如此緊張,曹豹愈發的猖狂,他都有點眉飛色舞了,挑着眉對我道:“那還不放下刀?”
一句話,語氣輕松,卻是充滿了威脅之意,不得不說,曹豹更聰明了,手段也狠辣了,爲了抓我,他顧不上别的,無所不用其極。這一招,确實是我的軟肋,我最怕的,就是女人死在我面前,尤其是和我有關聯的女人,蘇雪靜,她已經很可憐了,我不想讓她就這樣死去,我真的很希望,老天能再給她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讓她也享受一下青春女孩該享受的人生。
當初,在飛豹堂,我眼睜睜看着徐楠在我面前倒下,那已經是我最大的痛,我不能讓這樣的悲劇再一次上演,雖然,蘇雪靜在我心中的地位和徐楠沒法比,但她畢竟是我的老熟人,我太了解她的心酸和苦楚,了解她的過往,了解她的一切,正因爲太了解,所以我更不忍心眼睜睜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特别是,看到挾持蘇雪靜的那個壯個子還特意加大手中的力道,讓蘇雪靜脖子的血痕,越來越深,我的心,就顫抖的更加厲害。
這一刻的蘇雪靜,是那麽的悲涼,凄慘,可憐,痛苦又憂慮,我真的不敢往下想,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手一軟,手中的刀,不由的就掉落到了地上。
曹豹見狀,很是滿意,他立馬用眼神示意了他的屬下。
立即,就有兩個紫階高手,拿着鐵鏈,向我緩緩逼近。
慘淡的蘇雪靜,見我丢了刀,她的眼淚流的更兇猛了,她也顧不得生死§裏不停的念叨:“不要,不要!”
偌大的現場,也隻有蘇雪靜發出的虛弱聲音。夜的天空很黑,四周圍卻很亮,被車燈照的通亮,我們每個人,都無所遁形,在燈光下,各自有各自的表情,各自的狀态。
我立在原地,身體未動,心卻狂亂,雖然我放了下刀,但這并不代表我妥協,我還在糾結,還在掙紮,我太清楚,一旦我被抓,那真的就難逃一死了。即使不死,我許燦的身份也徹底暴露了,到時候,我不但沒法救徐楠,沒辦法救我爸,甚至還會連累我爸。我無法放任這一切,我不能不管我爸和徐楠,爲了許燦這個身份,我付出的實在太多,我不甘心就這樣毀掉,非常的不甘心。
可,我又确實不想看着蘇雪靜死在我面前,我不想啊,這種糾結,讓我都要發狂了,我的思維混亂,臉憋的通紅,整個人都似乎有些顫了。
但,就在兩個紫階高手拿着鐵鏈快走到我身邊之時,突然,我耳旁冷不丁的傳來了蘇雪靜十分深情的聲音:“吳賴,我愛你!”
這,是告白的聲音,但又像是訣别的聲音,它讓我猛然驚醒,我立馬擡眼,看向了蘇雪靜。
在這個瞬間,蘇雪靜,她的雙手,已經抓住了擱在她脖子上砍刀的刀背,她紅腫的雙眼,正癡癡的看着我,我擡眼的刹那,還沒來得及開口喊出聲,蘇雪靜就動了,她的手,用力抓住刀背往自己的脖子上頂,與此同時,她的脖子用力的一扭。
瞬間,鋒利的刀口,割破了她的頸動脈,鮮血,如同噴泉一樣,飚了出來,飄灑向天空,染紅了黑色的夜。
蘇雪靜,最後留給我的,隻有她深情的告白,以及她扭頭時,那一抹幸福的笑。
帶着這決然的笑意,她用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在所有人的震驚與錯愕中,她的身子,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鮮血,還在從她的頸部流出,但,她沒有立即斷氣,她的身體,似乎在顫抖,她整個人倒在地上,身子還有着條件反射,輕輕的掙紮,抽搐,顫動。她那滿面淚水的臉,剛好朝着我這邊。
我看到,她的嘴一直在抖,她已經奄奄一息,可她還是極力的張開了嘴,不過,她卻發不出聲音,但,她的口型卻似乎是在對我說:快跑!
快跑,這兩個字,對于此時的蘇雪靜來說,是那麽的難以說出,她怎麽都發不出聲音,隻有竭力做出這個口型,她的眼,一直看着我,眼淚還在流,但,她脖子上的血,卻停止噴湧了,她的身體,也沒再抽搐了,變得僵硬,她的表情,凝固成了一個畫面,一動不動,她的眼睛,最後都是睜着的,那一雙淚眼,又紅又腫。
從蘇雪靜說出對我告白的話,到她抹脖子,到斷氣,這隻不過是片刻的事。但,我卻好像曆經了一個世紀,那麽的漫長,那麽的痛苦,那麽的不可思議,我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蘇雪靜會自殺,她會這樣決然的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我知道,她是不想我糾結,不想我暴露,不想連累我,她才選擇了解自己的命,讓我得以解脫。
她的自殺,是如此果決,毫不猶豫,壓根不給我勸解的機會,不給我商量的機會,她就這樣自行了斷了。
這一瞬。我呆了,曹豹傻眼了,他那運籌幄的傲氣,消失了,眼裏全是震驚之色,曹鷹傻了,不可思議的盯着地上的蘇雪靜,連拿着鐵鏈像索命鬼一樣想要緝拿我的兩個紫階高手,也愣了,他們止住了腳步,沒有動彈。
而,那個挾持蘇雪靜的壯個子,更傻了,他拿着刀的手都有點發抖,現場,所有飛豹堂成員,都傻了,每個人都是呆呆的盯着這一幕。
寂靜的空間,隻剩下濃重的呼吸聲。沒誰再開口說話,沒有人動一分毫。
時間,仿佛靜默,停滞不前。
最終,還是壯個子率先反應了過來。他可能意識到自己大意了,犯錯了,立即,他便蹲下了身,探了下蘇雪靜的鼻息,這一探,壯個子的臉霎時間就白了,眼神裏全是恐懼。
他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對着身旁的曹豹結結巴巴的彙報道:“堂...堂主,死...死了!”
這個壯個子,作爲飛豹堂的紫階高手,膽量不會如此小,但,他太清楚蘇雪靜這個人質有多麽的重要,可以說是曹豹的籌碼。現在她死在了自己的刀下,壯個子怎能不緊張。
他的話音剛落,曹豹就猛然爆發了,他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壯個子的臉上,憤怒的吼道:“廢話,你他媽的挾持個人都不會啊!”
曹豹的怒火,讓現場的氣氛,變的更加詭異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然而,我卻渾然不覺,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蘇雪靜的身上,我的耳畔,好像一直在盤旋着兩個字,死了。
蘇雪靜,她死了,就這麽死了,她死了,死了。
這兩個字,如同魔咒一般,纏繞着我,我的心在抽搐,腳步不由的邁動,但,我的雙腳,卻像是深陷了沼澤地,每走一步,都是那麽的艱難,每走一步,大地都好像震顫一次,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沉重一分,每走一步,我就跟蘇雪靜靠近了一點。
也不知道是我此刻的眼神太過恐怖,還是他們怕我發狂,在我行走的過程中,竟然沒一個人阻攔我。連曹豹,見我靠近,都不由自主的倒退着,其他飛豹堂成員,更是紛紛的避讓我。
我就這樣,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蘇雪靜的身邊,緩緩的蹲了下來,我的雙手,輕輕伸出,摸着她慘不忍睹的臉,她臉上的溫度開始漸漸消退,她的生命氣息完全消失,她,死了,徹底的死了,死的這樣迅速,這樣無聲又無息。
不自覺的,我摸在她臉上的手,輕輕的顫動了起來,我摸到了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她臉上的每一處地方,都是那麽的熟悉。
很久以前,我在讀初中,那時候的日子很灰暗,但每天,我卻有一個期待,期待見到蘇雪靜,她那張臉,就是我黑暗生活的一絲光亮,每每看到她,我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氣息。那時候,蘇雪靜的臉很稚嫩,卻特别的清純,五官秀麗,衣着簡單卻清爽,氣質幹淨純粹,讓人一看到就如沐春風。
那個時候的我,卻是一隻人人讨厭的癞蛤蟆,在家裏,我總受朵朵的壓迫和打擊,在學校,我又受到同學的冷落和嘲諷,卻獨獨隻有蘇雪靜,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對我沒有偏見,她看我的眼神裏不含任何雜質,她個人的生活,也沒有亂七八糟的習慣,很多人給她寫情書,她不會打擊那些人,卻也沒有接受那些人,她隻是專注讀她的書,認真學習。
這樣的她,在我心裏是完美的,我忍不住的就會關注她,久而久之,這種關注,似乎成了暗戀,但,我的自卑,讓我不敢表白,我隻能把她當作榜樣,當做明燈,指引我前進,努力學習,去追随她的腳步,想和她考上一樣的高中,一樣的大學,這樣,我就能一直默默的關注她。
老天的眷顧,讓我和她同班了六年,六年裏有她,我心裏才有了慰藉,隻是,同班那麽久,我卻從不敢和她說話,我知道她對我來說,可望不可即,隻能遠遠的觀望,很多次,我都在教室走完人之後,偷偷的去她的座位,看着她作業上秀麗的字迹,聞着她座位上殘留的餘香,我就很陶醉,很滿足。
有她的日子,總是美好而幸福的,即便生活再殘忍,我内心裏也一直保留着這一份小小的美好,但,自打朵朵離家出走之後,一切都變了,我的成績一落千丈,和蘇雪靜越離越遠,最終,我考上了野雞大學,我以爲,從此往後,我和蘇雪靜會成爲永久的平行線。
但是,命運卻安排了我們再次相遇,可這相遇的開端,卻注定了我們悲慘的結局,因爲王亞東,我和蘇雪靜的重遇變成了導火線,我們之間埋下了一個誤會的種子,是那些誤會,讓蘇雪靜改變了對我的看法,讓她逐漸誤會我,讨厭我。
而我對她,卻默默的關注,依舊是隻敢遠觀,但我卻爲了她,學會反抗。爲了她,忤逆王亞東,爲了她,我更願意忍受屈辱,下跪鑽褲裆,也許那個時候我不懂,但其實,那也許就是愛,很純粹的愛,正是因爲愛,我才會在乎,在乎她的人,在乎她的想法,在乎她對我的偏見。
固執的我,不願去解釋,不願意去解開這個誤會,以至于讓我們兩個人,越走越遠,甚至成爲了生死仇敵。
在省城。我們再相見,我是瘋子,她是曹豹的情婦,她勾引我,我罵她髒,其實這何嘗不是我的真心話,正是因爲我在意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爲她的堕落讓我心痛,我才會賭氣的說出傷她的話。
可後來,她突然把瘋子當做傾訴的對象,說她一個人在省城也孤獨,她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日子過的很痛苦。
那個時候,我屍沉江底死而複生,她說她信任我了,不再懷疑我是吳賴,所以想把我當朋友,跟我吐露心聲。那一次,她說了很多很多,說她的中學時代,對吳賴有過好感,說後來吳賴在她心中的形象改變了,說吳賴殺了她的男朋友和表哥,害的她一生自責,讓她背着包袱,誓要報仇。爲了報仇,她孤身到省城,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孤獨,最終還淪爲了老男人的情婦,一切,都隻是因爲她心中有仇,她想找依靠,靠别人報複我,仇恨讓她變了,讓她迷失了心智。卻更是讓她活的失去了自己,痛苦不堪。
因爲那一次她的傾吐,我徹底的了解她的苦,我知道了,是我害的她從一個單純的姑娘變成一個滿身包袱滿心仇恨的髒女人,所以,我對她有愧疚,深深的愧疚,正是因爲這份愧疚,我才會在自己狂暴的時候,還本能的去救她。
如今,兜兜轉轉,我們再相遇,終于是解開了所有的誤會,她放下了包袱,放下了仇恨,放開了一切,她好不容易可以振作,有機會重新過上正常人的日子,可最後,她卻爲了不拖累我,選擇了輕生。
所有的仇與怨,最後在蘇雪靜心裏,隻剩了三個字:我愛你。
這是她最後留給我的三個字,是我們一生糾葛,她所确定的最後感情,爲了這份愛,她毫不猶豫的去死,因爲這份愛,她在死的時候還帶着一抹笑,也許,這是她最後的幸福。
但,這卻是我最深的遺憾,我還沒有看到她重新生活,還沒有看到她跟一個普通女孩一樣享受生活,她卻爲了我,徹底的丢失了性命。
恍惚之間,我的心仿佛被什麽攪了。抽着痛,我的腦海裏,錯綜複雜的交織着許許多多蘇雪靜的幻影:
清純的蘇雪靜遇到癞蛤蟆的我,莞爾一笑。
蘇雪靜看我成績下滑關心的問我原因。
蘇雪靜誤會我打了我一巴掌,蘇雪靜看着宋文明欺負我不管不顧,蘇雪靜要求我放了宋文明,蘇雪靜找野狼報複我,蘇雪靜給我下跪爲野狼求情,蘇雪靜...蘇雪靜...
太多太多的畫面,淩亂卻清晰,清晰的印在了我的腦海裏,畫面越多,心,越痛,眼,越酸澀。
情不自禁的,我緊緊的閉上了眼,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伴随着眼淚的流淌,我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
我睜開了模糊的眼,才發現,我的淚水,剛好滴落到了蘇雪靜睜着的眼中,濕潤了她已經幹涸的眼,讓她的眼變的晶瑩剔透,那淚,就好像是她流出的一樣,活靈活現。
通過她的眼,我感受到了她停止跳動的心,慢慢的,我的手,移到了她的雙眼之上,合上她沒有瞑目的眼。
當蘇雪靜的眼,輕輕合上的那一瞬,我沙啞的聲音,飄蕩在了這片詭異的夜空裏:“蘇雪靜,你安息吧,我給你報仇!”
話音落下,我蹲着的身子,緩緩的,緩緩的,緩緩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