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資格做夏筱筱的男朋友,這或許是所有人感興趣的問題,雖然我剛回學校那會兒,莫名成了夏筱筱的冒牌男朋友,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大家基本都知道我和夏筱筱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說穿了,我也隻不過是夏筱筱的衆多追求者之一。
但,我和一般的追求者不一樣,在這所大學,我算是崛起最快最耀眼的新星,如今更是一躍成了學校當之無愧的老大,放眼整個學校,誰能和我媲美。要說我是完美男人也不過分,這樣的男人,會不會被夏筱筱認可?
場中的人,不禁都把目光投在夏筱筱的面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的雙眼,更是緊緊的注視着夏筱筱,我的眼神,溫柔中帶着霸氣,性感又迷人。
不過,夏筱筱卻沒有被我這迷死人的眼神所觸動,她的面目依然沒有多餘的表情,顯得有些冷,或者說,很冷靜,她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的,直接就給了我一個明确的回答:“許燦,你可别忘了,我說的是文韬武略,你現在,不過是完成了武略,文韬呢?”
文韬?
這東西也實在太抽象太廣泛了,夏筱筱如果有意爲難我的話,天文地理世界百科,她可以提出一萬種難倒我的問題,該不會,她要求我博古通今一肚子的文采吧?
光是想想,我就已經沒底氣了,這可比武略難太多了,一時間,我還真有些犯難。
夏筱筱的目光是毒辣的,她好像一下就看出了能憋住我的地方,當下,她就對我提出了一個有關文采的要求:“我要你,一分鍾之内,作出一首詩來!”
果然,夏筱筱是打算好了要讓我瞬間出局的,一分鍾,她這意思,明顯就是要讓我一分鍾後就被淘汰。在她看來,我這個天天就知道打架的富二代,肯定不可能在一分鍾内即興創作出一首詩,所以她才會想出這個辦法故意踢開我吧?
我的眉頭,不由的微皺了起來,連周圍的人,都有些無語了,他們自然而然的覺得,我沒戲了。
見我被難到了,夏筱筱的嘴角不着痕迹的輕扯了一下。她有些随意的對我道:“怎麽樣?看你的樣子也作不出來,那就這樣吧,你的文韬不行,沒資格做我男朋友。”
聽到這話,我心裏不免有些着急,雖然作詩這個問題讓我很無奈,但,我努力了這麽久,都努力到這節骨眼兒了,我怎麽可能輕易放棄,于是,我連忙對夏筱筱喊道:“等等!”
說着。我的大腦就開始飛快的運轉了起來,我清楚,要我在這麽短時間弄出一首正兒八經值得推敲的詩,那絕對不可能。不過,我或許可以用一些讨巧的辦法,這一刻,我努力沉澱下來自己的心思,盡力的想着。
夏筱筱看到我一副認真的模樣,她忽然都有些急了,趕緊對我道:“現在計時開始!”
這一句話,讓現場所有人都立馬止住了聲音,他們原本是以爲我一定沒希望了,但現在看我認真思索起來,并且開始計時了,他們馬上自發的保持了沉默,不敢打擾我,同時,他們的眼裏,不禁露出了一份期待的神色。
一分鍾的時間,并不長,很快,夏筱筱就對我道:“時間到,許燦,你就别爲難自己了,接受事實吧!”
說完這話,夏筱筱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副輕快之意,感覺就像是得以解脫了一樣。
隻不過,她的話音一落,我立刻就匆忙的道了句:“我作好了!”
聞言,夏筱筱的表情,不禁一怔,圍觀的人,也不由的震驚了,他們的眼裏閃出了興奮之光,仿似在期待又一個奇迹發聲,他們都知道,我武力值很高,往往能武的人,文的方面就弱,所以,他們當然覺得我不可能作詩,更不可能在如此高壓之下,一分鍾内作好詩。
我這個時候根本沒心思注意其他人,隻是一本正經的對着夏筱筱,一字一句道:“許身愧比雙南金,燦爛不爲酸苦吟。愛君雙柽一樹奇,夏蕊濃焚百和香。”
這是七言詩歌,并不能彰顯出我在文韬方面的風采,但,我暗中讨巧的是,在這詩裏做了藏頭,每句詩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許燦愛夏!
夏,代表的自然就是夏筱筱,與其說是作詩,不如說我是在給夏筱筱表白,而且,這表白的還有深韻。
聽到這首詩,夏筱筱愣住了。周圍的學生也都愣住了,他們認爲不可能的事,再次在我身上發生了,這讓圍觀的一些女生都不禁露出了深深崇拜的神色,而有的男生反應夠快,迫不及待的就念出了我藏在詩裏面的四個字,許燦愛夏。
這話落在夏筱筱的耳裏,夏筱筱的臉色都有些變了,陡然間變冷了下來。
而我,趁着這個機會,也不給夏筱筱時間去思考我做出的詩合不合理,直接就對她說道:“怎麽樣。一分鍾之内成詩,我也辦到了,現在,我文韬武略都證明了,該有資格做你的男朋友了吧?”
我這話一說,旁邊的學生,情不自禁的就跟着起哄了起來:“答應他,答應他...”
現場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我玄武幫的成員,要麽是我同班同學,他們的态度,當然會偏向我這邊。巴不得我得償所願。
偌大的教室,不斷的回響着這三個字,現場的氛圍似乎都被點燃了,好不熱鬧,在這份熱鬧之下,人們的心裏,都在期待着,夏筱筱做出的回應。大夥兒的目光,也集體的聚焦在夏筱筱的身上。當然,我也不例外,我的一雙燃燒着愛意的眼,緊緊的注視着夏筱筱。
縱然夏筱筱的性格再高冷。在這樣的場面下,她都有些高冷不下去了,她的神色一點點的轉變,變得有些糾結,騎虎難下。
經過了好一會兒的踟躇,夏筱筱才終于把目光對準了我,語氣不悅道:“許燦,你跟我來。”
說完,夏筱筱便轉過了身,徑直朝教室的外面走去。
場中同學的目光,也不禁跟随夏筱筱的身形而轉動,這一下,他們都有點不明所以了,我也不知道夏筱筱想賣什麽關子,但,我也沒時間遲疑,連忙就跟了上去。
夏筱筱一直前行,直到了一個曲徑通幽,沒什麽外人經過的地方,她才停下了腳步。
我緊跟在她後面,也止住了腳,這時,夏筱筱倏然轉過了身子,面向了我。
她的臉色,又恢複了以往那般的高冷之态,她的聲音,也略顯無情:“許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想瞞你了。”
這話,聽的我心裏咯噔一下,感覺很不好,好像自己要被判死刑了的那種,這樣一來,我曾經所作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費了?
我不敢往下想,隻是凝神看着夏筱筱。夏筱筱也沒有多耽擱,馬上就接着道:“你還記得你剛來這學校時的情形麽?那天,你踩了我,卻沒有跟我道歉,所以,我當着杜鵬飛、白清羽、陸鋒,乃至很多同學的面,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甚至後來,我要你統一全校來證明你的武略,其實,這些。我都是有用意的,一方面,我是要給你點顔色看看,或者說,讓你知難而退,另一方面,我是想要借助你,來幫我掃除一些蒼蠅。”
聽到這,我的心更沉了,無法抑制的失落,我知道,當初夏筱筱說我是她男朋友,那是爲了給我拉仇恨,同時也是爲了擺脫杜鵬飛他們。
但是,我沒有料到,她跟我提出的武略,也是爲了這個目的,要是我沒有統一學校,她就等于擺脫了我,要是我達到了要求,她就等于徹底的擺脫了杜鵬飛三人,反正對她來說,誰輸誰赢都是可以讓她擺脫蒼蠅,而我。其實也不過是衆多蒼蠅中的一隻。
當然,她隻是想擺脫我們,卻也沒想讓我們死,所以她才會幾次阻止我,讓我别陷入白清羽的殺局中,她才會在我揮刀砍向白清羽的時候又出來阻止我,說到底,她不希望我們因爲她,最終走入死亡的結局。
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局面,或許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她才會跟我袒露實情,然而,這個實情是這樣的殘忍,讓我白費了努力,讓我前功盡棄,我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希望,也就這樣破滅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這一刻,我心裏的失落,不言而喻。
不過,在我怅然若失的時候。夏筱筱不禁又對我道了句:“許燦,剛剛我說的,是我一開始的目的,但是後來,你靠自己突破了一道又一道難關,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迹,你确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對于你,我還真的有些刮目相看!”
我的心,仿佛都随着夏筱筱而動了起來,先前我失落,但。聽到她這話,我失落的心,又不禁飛揚了起來,我情不自禁的問她道:“那,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了?”
問這話的時候,我的心,緊張到了極點,我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夏筱筱,想聽她最終的答案。
在我緊張的注視下,夏筱筱的神情依然沒有明顯的動容,還是有些冷漠,她冷冷的對我道:“抱歉,許燦,我承認你不錯,你也确實具備了做我男朋友的資格,隻不過,你僅僅是具備了資格,卻還沒有走進我的心。也許這世上有很多男人會具備這樣的資格,但,真正能走進我心裏的男人,才是獨一無二。我跟你說實話,你的條件不錯,可惜我們兩人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我愛你,你會信嗎?愛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我對你,現在還沒有愛,這是我的真心話。不過,我不介意多觀察觀察你,因爲現在,我已經不那麽排斥你了。”
夏筱筱的這些話,讓我都不由的木讷了,我整個人,呆若木雞,但,我的心浪,卻在洶湧的翻滾着。
好久了,我好久沒有做過真正的自己了,來省城大學的這些日子,我一直是以許燦的身份生活,以許燦的性格在人前表現,我從來沒有對人表露過真心,我對任何人基本都沒有什麽真正的感情,包括夏筱筱,我更不會和誰說什麽心裏話,我覺得。夏筱筱也一樣,一直以來,她也是包裹着自己生活,不會輕易跟人袒露心聲,但,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她的心裏話,這也是第一次,我對她的話,有了真正的動容。
她表面冷漠,内心其實是那麽的渴望愛,她把愛看的很神聖,不會随便定義,更不會亵渎。
确實,愛,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産生的,她說的沒錯,我和她沒有感情基礎,沒有患難與共,沒有生死相偎,甚至,就連簡單的交心都沒有,何來愛?她是理智的,也是聰明的。更是對愛認真相待的,她不随便談戀愛,正是因爲,她不會随便愛,唯有走進她心裏的男人,她愛的男人,才真正可以成爲她的男朋友。
可是,這一點,卻是最難的,愛這東西,豈是說産生就能産生的?曾經,我和徐楠。是經曆了多少艱難與幸福,經曆了多少生死,經曆了多少憂傷與快樂,才讓彼此深刻的走進了對方的内心,我們的愛,在歲月的沉澱下,越來越深,甚至現在,我做這麽多,也是爲了這份愛,爲了徐楠。
爲了徐楠,也爲了我爸,我必須盡快達成我的目标,我哪裏還有時間和夏筱筱去發展愛?
到現在,我和夏筱筱相處的時間不短,但這點時間,卻很難産生愛,更何況,我在她面前從來都是吊兒郎當的,說的話在她聽來也基本是吹牛皮,哪有一次真心相待過?偏偏,我又不能付出真心,不能暴露身份,這樣一來,我怎麽才能獲得夏筱筱的愛?
此時此刻,我的心裏真正的産生了糾結,内心的情緒也極其複雜,不知覺,我的神色裏,第一次顯露出了一本正經之态,我沒再嬉皮,沒再玩味,隻是沉默着。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空氣裏有一種沉重的因子在緩慢穿梭,許久過後。我才擡眼,直視夏筱筱,十分嚴肅而又深沉的道了句:“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