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麽一道不公正的程序過後,我直接就要被送進監獄了?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合章法,很顯然,是後面有人在指使他們這麽做。
而且,我的心裏很清楚,這背後之人,就是白清羽的父親,也隻有他,才能在這樣的司法機關裏,做出這等不合法的事。
縱然,我明白這些,也沒有什麽用,我現在就像是一隻木偶,被他們随意擺布。
他們把我和椅子分離了開來,随後給我的雙手雙腳都拷上了铐子,還在我的頭上蒙了一個面罩,最終。我在他們的半推半提中,被帶出了這間審訊室,繼而,又被帶上了一輛車。
車子一路前行,仿佛走了很久,漸漸的,我也恢複了清醒,當我的神智完全恢複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然停了下來。
接着,我被人提下了車,我的左右兩邊分别有一個人,架着我的左手和右手,強迫我前行,我的頭上蒙着面罩,看不清眼前的路,隻感覺走過了一道道關卡,因爲,我聽到了一陣陣關門與開門的聲音,還有一些窸窣的對話,不過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說什麽,最後,我手上的鐐铐被解開,我整個人被扔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我的狀态已然恢複的差不多了,身體也恢複了一些力氣。我伸手拔掉了自己的頭罩,頓時,眼前的場景,讓我不禁爲之一愣,我發現,我此刻所處的地方,竟是一座幽暗的牢房,而且,這個牢房很大,裏面有許多犯人,由于我的到來,他們從睡夢中醒來,怔怔的看着我。
他們的眼裏,沒有任何的色彩,都是極盡冷漠,稍稍打量了我幾眼之後,他們立馬又倒頭大睡。
我微微的掃視了一圈這個大牢房,随後,我拖着沉重的腳鐐,去到了一個空床鋪旁邊,徑直躺了上去。
此刻,夜已經很深很深,四周圍也異常的安靜,我躺在陌生又特殊的床上,身心俱疲,卻毫無睡意,今天的一幕幕,從我的腦海裏倏然劃過,從傍晚我在學校被警察帶走,到現在被送進這所監獄裏,這過程似乎很簡潔,時間也不長,但我卻覺得過了許久許久,久到仿佛經曆了人生的一個輪回。
從天堂,到地獄,人的一生起起伏伏,經曆的波折無數,磨難不斷,隻是,我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坐牢的一天。
以前,我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知道我爸的身份,怕人家說我爸坐牢的,我覺得那是很不光彩的事,覺得自己的爸爸是幹了什麽壞事才會坐牢,那個陰影,伴随了我那麽多年,讓我對于坐牢産生了恐懼,我不想犯罪,不想跟我爸一樣承受牢獄之災。
可,世事變遷,到如今,我爸沒在牢裏了,卻被關在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而我,莫名其妙的就犯下了大罪,身陷囵圄,這一場牢獄之災來的如此之快,讓我都沒有一個緩沖的時間,不過,眼下,不是我感歎或者憤怒的時候,我該想的,是如何從這裏出去。
現在,知道我是吳賴的人,恐怕隻有韓爺爺,但,他會知道我被關進了這所監獄麽?就算他知道,又能救我麽?
這些,都是未知。
而,今天早上,我雖然堂而皇之的去學校,但,我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有,我交給了周新一個号碼,那是别墅裏鐵叔的号碼,隻要我出事,周新就會打電話給鐵叔,我不清楚,鐵叔能否救得了我。他昨晚跟我說了,别墅主人沒在省城,我要出事了就難辦,感覺,鐵叔能救我的機會不大。
再看我目前這情形,不聲不響的就被定了罪,送進監獄,我隐約有點擔心,白清羽的父親,對我的動作,并沒有到此爲止。
或許是太過于困乏,即便我心裏還在想着事,可我也沒能扛拽睡的煎熬,我的眼皮打了下架,随即,徹底的合上了。
但,這裏終究不是我安身立命的場所,我的睡眠很淺,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恍惚中,我感覺到有人在向我靠近,而且,鬼鬼祟祟的。
我剛剛有了這一絲醒覺,還沒待我有什麽動作,突然間。我的頭猛地被人用東西給捂住了,我能夠感覺出,捂住我的,是枕頭。
乍然間,我睡意全無,我很清楚,有人想無聲無息的結果了我。
這一系列的報複,來的還真是又快又狠,先是逮捕我,對我嚴刑逼供,強行定我的罪,送我來監獄,結果。這牢房的床我都沒躺熱,就有人要送我去地獄了。
我當然不可能讓他們輕易得逞,我更不想就這麽死去,徐楠和我爸還在等着我,我不能抛棄他們就這麽離開這個世界,這一瞬,我的身體,下意識的就做出了反應,我的腰部發力,想讓我的頭顱往上仰起來,我的手,往我臉上的枕頭扒着,而我的兩條腿。也情不自禁的動了起來。
但,這欲要置我于死地的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又怎麽會讓我輕易地逃脫,我的雙腿,忽然間就被人給摁住了,我的手,也被人從兩邊給分别摁住,此外,還有人在打我的腹部,這樣一來,對方,起碼有五人。而且,從這五人所使用的力道來看,他們明顯就不是一般人,而是實力不錯的打手。
可以說,這一刻,我整個的身體,都被對方牢牢地制住了,掙紮間,我還聽到了一道狠毒的聲音:“管不了那麽多了,拿刀子捅他。”
這一句話,直接就刺激了我的神經,我剛剛還有些頹然而去的力量,似乎又沖進了我的身體裏,我猛的一仰頭,頓時就将捂住我的枕頭給掙脫了,同時,我掙脫了摁住我兩條手臂的人。
掙脫開來之後,雖然,我有些呼吸困難,但,我的動作,卻沒有遲疑,剛才打着我肚子的那人,已經拿出了一把匕首,被我猛然間掙脫開來,他愣了下,但,下一秒,他的眼神中就有一道兇光投射而出,他手中的匕首,瞬間就朝我的脖頸刺來。
我猛然一腳蹬開了摁住我腳的人,同時,我的身體往着邊上側去,這一動,我懸而又懸的避開了匕首的攻擊,我的身形,落到了地上。
隻是,對方的幾個人,反應十分的迅速。特别是身處在我旁邊一個穿黑色襪子的男人,見我落在地上,他立馬就擡起了自己的腳,猛地向我踩來。
我這剛調整好落地後的姿态,沒想到就要被人踩,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這麽多了,直接抱住黑襪子男人的另一隻腳,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終究,黑襪子男人踩向我的腳落在了我的後背,但,他也被我咬的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我的身形,豁然站起,随即猛地揮出一拳,打在了黑襪子男人的面上,直接将他的鼻子打出了兩條血柱,他的身形,也情不自禁的向後倒仰而去,趁着這一空檔,我身形一動,移動到了邊上。
先前,這牢房裏的燈光微暗,而,我也無暇去觀察對方,但現在,我逃脫到了一旁,而這牢房裏的燈光,也因爲動靜,大亮了起來。
到這時,我終于看清楚了對方的情形。
如我所想,對方一共有五個人,他們分别站在我床頭、床位、床兩邊的位置,現在,我這邊有一人被我給打倒了,還有兩人在床的另一邊,他們夥同床頭床尾的兩個人,一起朝我這邊逼近而來。
其中拿着匕首的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沉聲對我道了句:“臭小子,算你命大,但,今晚你必死無疑。”
牢房裏,其他睡覺的囚犯,都不禁醒了過來,隻不過,看到這四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對我下殺手,他們根本不敢說什麽,隻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已經脫險了的我,此刻心裏已然沒了絲毫畏懼之意,但,我的腳步還是向着後面緩緩退去,同時,我對他們問道:“是什麽人派你們來的?”
對方四人,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獰笑的表情,随後,那個拿匕首的黝黑男再次開聲,對我道:“小子,要怪,就怪你運氣太好,一切,等你上路了再說吧!上,速度解決了他。”
黝黑男話音一落,他們四個人,立馬不約而同的沖刺上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展現出一副要我命的架勢。
這個時候。我的身形沒再後退,反而向前,黝黑男的匕首從我身前橫着劃過,我身形一低,避讓了開來,與此同時,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上,砰的一聲,黝黑男的身形,就要倒退而去。
不過,我并沒有給他退後的機會,我一把抓住了他握着匕首的手腕,猛地一用力。隻聽咔擦一聲,這黝黑男的手腕被我給折斷,他疼的冷汗直冒,想叫都叫不出聲來,而,他手中的匕首,極其自然的往地上掉了去,我伸手一握,握到了手中,接着,對着他的大腿又狠狠的刺了下,這一次,匕首的鋒刃。都刺入了他的大腿,頓時,這道傷口,鮮血直流。
在我教訓這黝黑男的時候,我的身上也挨了另外三人幾下,但,我硬生生的忍住了,恍然間,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繞到了我的身後,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頭,立馬用力向後磕了下,壯實男的勒勁,頓時松緩了一些,緊接着,我抓住他的手臂,直接給他來了個過肩摔,哐的一聲,壯實男的身形從我頭頂飛過,壓在了另外一個瘦個子的身上。
頃刻間,這牢房裏還站着的敵人,就隻剩一個穿小腳褲的男人了,他先前見我被壯實勒住,還想要過來打我的,但,看我這麽兇猛,他有些躊躇了。可惜,我的動作,卻沒有半點的停滞,我猛地沖上前,一把将這小腳褲男人撲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的我,心裏正有一把火在燃燒,從被抓到監獄開始,火苗就在滋生,現在,他們竟然還想在監獄裏殺我滅口,我心裏的火直接就騰升了,大火燒的旺,我将火氣全部發洩在我撲倒的這個小腳褲男人身上,我甩出鋼拳,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喊疼,但隻三拳下去,他的臉就見血了,随後,竟然痛昏了過去。
我悠悠起身,看向了受傷較輕的壯實男和瘦個子,在他們略帶驚慌之際,我拔腿就沖向了他們,又将火氣燃在了他們身上,打的他們鬼哭狼嚎。再也沒有了反手的能力。
至此,對方的五個人,悉數倒在了地上,無力再起,我挺立在人群之中,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居高臨下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麽身份了吧?”
這五個人,昏死了一個,其他四個正龇牙咧嘴的承受着痛苦,他們,也是真的被我打怕了。見我如此高姿态的發問,那個被我插了一匕首的黝黑男,立馬就顫聲回應道:“我們是飛...飛車黨的人。”
飛車黨,我咀嚼了下這三個字,瞬間,我就聯想到了英叔告訴過我的,杜鵬飛的背後支撐,就是飛車黨。
前有白清羽的老爸,将我弄到這監獄裏來,現在,又有飛車黨派人進來殺我,我的拳頭,情不自禁的握緊了。
在這一瞬間。牢房裏的其他囚徒,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我目光掃視過去,他們甚至都不敢與我對視,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數個獄警從外面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領頭的獄警,面色極其嚴肅,他看了下眼前的情景,青紅皂白都不問一句,掄起手中的警棍就對我抽打了起來。
警棍的抽勢挺猛,我下意識的就避讓開來。但,這使得領頭獄警更加生氣了,他大手一揮,對身後的幾個預警喝令道:“給我一起上!”
頓時間,所有獄警都朝我襲了過來,他們對我的方式,明顯有問題,一上來就打,不問緣由,甚至還群毆我,可是,我心裏卻清楚,在這樣的境地之下,我并不能反抗,倒不是我害怕,而是,我一反抗,就會得到更加狂猛的報複,這對我來說,沒有必要。
我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示意我不會反抗。
但,即便如此,幾根警棍,還是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無法反抗,投降也沒用。隻能硬生生的忍着疼。
最後,我裝作被打的不行了的樣子,那名領頭獄警才讓大家罷手,随即惡狠狠地吩咐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