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境地,我玄武幫成員的弊端,已經盡顯無疑,恐怕,要不了多久,我這一方就會落敗,但,隻要我擒拿住了白清羽三人,哪怕,隻是擒拿住白清羽一人,我相信,結局也會被我力挽狂瀾。
現在,我與白清羽的中間,已經沒有了防線,我手下的兄弟仍和鵬飛黨、白幫、鋒會的人,激烈的打鬥着,但,在這瞬間,戰場中有不少人。被這一邊的情景給吸引了,場外圍觀的人,更是将神經提升到了極點,神色怔怔的看着這邊。
我在無數人的矚目中,加快了腳步,更帶動了氣勢,眼看,我就要沖到白清羽的跟前,甚至,我都揚起了手中的刀。
但,突然間,一道身影倏然流轉到我和與白清羽的中間,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定睛一看,這人,居然是陸鋒。
我手上的動作,微微遲疑了下,但下一秒,我依舊是出擊了,隻是,我針對的目标,從白清羽轉移到了陸鋒的身上,我一邊打,一邊對陸鋒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最好讓開!”
陸鋒全力揮動手中的開山刀。招架着我的攻勢,同時,對我回應道:“許燦,我們是敵對的,我的立場,注定了不會讓你輕易得逞。”
聽到他這話,我心裏不免着急,這個陸鋒,真是太一根筋了,他不幫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攔截我。
我能理解,這是他的本心使然,但,我卻不會因此而放棄,陡然間,我加大了攻勢的力度,邊對陸鋒道:“陸鋒,既然你心志如此堅定,就别怪我不客氣了,拿下你,我一樣扭轉局勢。”
話音一落,我手中的刀,展開了迅猛的威力,招招緊逼陸鋒。
上一次,我和陸鋒在擂台上打鬥,兩人都是赤手搏鬥,而這一次,我們都用了武器,我沒有想到,陸鋒除了拳法厲害之外,連用刀也是一個好手,開山刀在他的手上,虎虎生威。
隻不過,他的實力,終歸不如我,在我加緊了對他的攻擊之後,他的情況,頓時變得捉襟見肘了起來。
因爲擔心三大幫派的成員圍攏而來,我繼續步步緊逼于陸鋒,乍然間,我奮起了很大的力道,猛地一刀砍在了陸鋒手中的刀上。
陸鋒的虎口一顫,刀,就要落下。
我不留餘地,趁機擡腳,轟然踹在了陸鋒的腹部,陸鋒的身形,瞬間跌坐在了地上。
這一刻,我的能耐,我的氣勢,都被我給展現了出來,成爲了場中最奪目的存在,我的餘光,瞥到了一邊的杜鵬飛,他看着這一幕,面目都變得有些怔住了,臉上的緊張之意,一覽無餘。
我知道,杜鵬飛是害怕我掣肘住陸鋒,那樣的話,今天的這場大戰,他們就算是不輸,也會變得不堪。
甚至,在這一瞬,連我自己,都不禁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我沒有停留,當即就要走上前去,将陸鋒給制服。
但,正好在我的腳步停留在陸鋒跟前的一瞬,突然間,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上了我的心頭,我敏銳的察覺到,我的身後,有一道鋒芒正向我攻擊而來,一瞬間,我的後背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當下,我沒有遲疑,身形一轉,同時,我将手中的刀,向着後面格擋而去,當啷一聲,鐵器交接的聲音響過。
對方的大刀,從我的側身劃過,卻已經是刹之不及,就要刺中躺在我前面的陸鋒。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手上的刀鋒猛然一挑,挑開了這人的刀勢,救下了陸鋒。
可就是因爲我這個救陸鋒的動作,讓我自己的閃避慢了一分,因爲,恰逢這個時候,邊上,又有一人向我砍殺而來,刀鋒陰冷。速度極快,倉促間我閃開了身形,但,我的胳膊還是被他劃出了一道血口。
當我身形站定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周身,竟一下子多出了四個人,這四個人,都穿着學生式的衣裝,但,仔細一看,他們的年紀。明顯要比學生大得多,而且,也要沉穩的多,他們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駭然的氣息,立即,我心裏就有了判斷,他們四個,都是高手,而不是真正的學生。
我完全沒料到,竟還有這樣的高手,隐藏在三大幫派的人當中。從他們的穿着看來,他們是特意僞裝成學生。混迹在人群中,先前他們沒有動手,看來就是在等待時機。
在我驚詫之際,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白清羽陰沉的聲音:“許燦,又想擒賊先擒王?當真以爲,你這一套能玩的通?”
聽到這,我立馬就恍然了,看來,這四個高手,是白清羽安排來的,他肯定早就防備着我,才會安插了這一茬。
終究,我還是低估了白清羽的狠辣,我們學校勢力之間的争鬥,他竟然安插外面的高手進來偷襲,他果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佞小人。
不過,有人卻因爲白清羽的城府而變得興奮,這個人,當然就是一丘之貉的杜鵬飛,他見白清羽留了這麽一招,臉上的緊張之色頓時緩解了過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燦爛的笑容,他忙不疊附和着白清羽的話,對我嘲諷道:“就是≡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充什麽好漢,救陸鋒?哈哈,許燦,你的腦子被打壞了吧!”
杜鵬飛話音落下的時候,躺在地上的陸鋒,已然爬起了身,但,他的面色非常的不好看,十分的凝重,其中還夾雜着一絲羞愧之意,他對白清羽道:“白清羽。說好了是我們學校幫派的大戰,你爲什麽安插外面的人進來?”
顯然,陸鋒這樣的表态,是他看不過眼白清羽的做法了。
而白清羽,隻是冷眼看了陸鋒一下,道:“我若不安排這麽一手的話,恐怕,你已經落到許燦的手中了,那樣的話,你就是今天這一場大戰的罪人!”
白清羽這麽說,絲毫不給陸鋒的顔面,可陸鋒聽了。偏偏不太好反駁,他的面上露出一絲愠色,指着白清羽,憋憤道:“你...”
但,陸鋒剛說出了這麽一個字,白清羽就打斷他道:“現在不是和你争執的時候,當下之計,拿下許燦。”
說完,他又把目光轉向了我,狂妄道:“許燦,既然你不肯離開學校,又不肯解散玄武幫。那麽今天,我就讓你連做這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我要把你的玄武幫徹底打殘。”
幾乎是他話音剛剛落下,那四個與我形成對峙之勢的高手,就迅速的向我襲擊而來。
不僅如此,這個時候,還有一股約莫一百來号人的三大幫派小弟,持着武器走了過來,他們把白清羽、杜鵬飛、陸鋒給環衛了起來,并對我舉着刀,一面防備我再動擒賊擒王的心思,一面伺機而動。随時準備給我傷害。
我沒有想到,我拼力殺出來的機會,就這樣沒有了,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刻,落入了下風,現在,我沒有了先機,想要再用擒賊擒王的手段,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不得已,我隻有跟白清羽爲我準備的四個高手打在了一起。
這一刻,雖然我的心裏很遺憾。但,我并不後悔,自己剛才在關鍵時刻救了陸鋒,或許會有人覺得我的做法很愚蠢,但,如同陸鋒與我作對,是本心使然一樣,我這麽做,也是我面對自己的本心,我覺得,陸鋒是個人才,即便他沒有歸順于我,我也不想他死在意外之下,那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而,眼下,我最在意的,還是我場中兄弟們的狀況。
圍攻我的這四個高手,雖然比一般人強上許多,四人的聯合攻擊,更是相得益彰,但,我還能夠應付得了。趁着與他們周旋之際,我的目光,看向了場中。
這一看,我的心裏,不禁猛地就突了一下,我這邊的成員,寡不敵衆,縱然我先前用了兩個小計策,但,他們仍然是處于下風的狀态。
更要命的是,在這四個高手與我對打之下,對方的陣營之中,又冒出了幾個高手,這些高手,夾雜在白幫的人員中。遊走在戰場裏,不時的,他們會出奇不意的對我手下展開攻擊。我的這些玄武幫成員,都不過是學生,他們的戰力本來就有限,而這些高手,比一般的刀手都要厲害許多,現在又搞偷襲,我那些手下,簡直是防不勝防。
剛才,他們還是硬撐着的局面,現在,陡然間就變成了負隅頑抗。
這樣的一幕,落在我的眼中,深深地刺激了我的内心,這些學生,都是因爲信賴我,才會加入玄武幫,我接受白清羽的約戰,他們二話沒說,就願意跟随我應戰,可如今,他們卻因爲我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我心裏,不免有些愧疚,更有對白清羽這個陰險小人的恨,當然,形勢越是危急,我越不能亂,現在,要想扳回點局勢,唯有靠我自己,雖然,這一切,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如此的困難,幾乎就是不可能。但,我絕對不會放棄。
這個時候,外面圍觀的人,也都不禁被場中這一幕幕的變化震驚了,他們或許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大場面,有的人直接看的目瞪口呆了,也有的人,忍不住議論,說我太慘了,說白清羽太狡詐陰險了,有人說,這一場大戰。勝負的結局,其實都可以看到了,玄武幫幾乎是輸定了。
在一片紛雜的聲音中,我将手中的刀揮灑的越發淩厲,雖然,我還是克制自己使出真正實力,但,我仍不禁拿出了一些厲害的本領,這樣一來,這四個高手,就算是合擊,也不是我的對手。
到這時,我的身上,雖有被他們刺殺或者是砍傷的地方,不過,他們也沒好到哪裏去,很快,我就輕傷了三人,并重傷一人,緻使他失去了戰鬥力。
以前,許多人都是聽說過我強,卻沒有見過我施展出強悍的實力,有些人見過我動手,卻沒有見過我如此厲害的身手,戰場中的一些人,都不由的有些怔住了,場外的人,更是看的目不轉睛,心情緊張。
就連與我對打的剩下三個高手,也都有些害怕了。
另一邊,白清羽和杜鵬飛都有些被我驚住了,但,這是對付我的一個大好機會,白清羽又怎麽會放棄,他見情形不對,立馬大聲的命令道:“上!所有人。都給我上。”
白清羽的這一聲瘋狂令下,引得戰場中又抽出了幾個高手,加入了圍毆我的戰團之中,而,那些包圍在我身邊,伺機而動的小弟,更是多的數不勝數。
眼下的形勢,已然很不妙,我玄武幫大軍節節敗退,對方三大幫派步步爲營。
而處在包圍圈中的我,暫時沒法顧及我的兄弟,隻能獨自一人,奮力拼殺,哪怕到最後一秒,哪怕隻有我一個人在拼,我都不會放棄。
我打紅了眼,我也不在乎自己對敵人使出的是殺招還是傷招,這一刻的我,就像一隻被圍困至怒的野獸,瘋狂的砍殺,我手中的刀,刃口早已翻卷了,但,我仍然拿在手中砍殺着。我渾身上下都是血,有敵人的,有自己的,我感覺到傷口的冰冷,我感覺到我的鮮血在流淌,但,我不在乎,我所在乎的,僅僅是殺,殺倒這些敵人。
然而,在我奮力厮殺之際,我玄武幫的小弟。卻有越來越多的人倒下,三大幫派的人數本來就比我們多,這一下愈發多了不少,很多人幹脆退出了混戰,朝我圍攏了過來,甚至,連一些看熱鬧的人,都圍攏了過來,他們誇贊着我的勇猛,他們震驚着我的桀骜難馴,他們歎息着我的悲壯。
我打的麻木了,有些人看的也麻木了,但,白清羽與杜鵬飛卻是無比的暢快,他們仿佛是在欣賞一場困獸之鬥。
突然間,一臉悠哉的白清羽開口了,對我喊道:“許燦,别做無畏的掙紮了,束手就擒,我給你個痛快!”
杜鵬飛附和着應道:“光是這麽糾纏他,恐怕,我們也能夠累死他吧,你看,他現在多像是一條發瘋的野狗啊!”
說完,他們一群人還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冷漠,直寒了我的心,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異常深沉的聲音,突破冷漠的笑聲,徹響在了喧嚣的空中:“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