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十多秒的時間,白清羽才終于有所清醒,但他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用手使勁的揉了揉眼,再一次向前面看去,可事實卻是,攔在車前的人,的确是許燦。
這下,白清羽的心緒越發的感覺複雜了,他的腦袋也有些紊亂,在他的意識裏,許燦,應該還是在豪爵會所的包廂裏,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裏,還攔截住自己的車?按照自己的預想,這個時候,許燦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死人是不可能複活的,那麽,就唯有一種可能。許燦,他從死局裏逃脫了出來。雖然,白清羽有點搞不明白,在那個包廂,許燦到底和那些刀手經曆了什麽樣的打鬥,但,看許燦此刻身上滿是傷痕與血迹,白清羽愈發的斷定,這個許燦,他是真的逃出生天了。
想到這,白清羽猛然間就倒抽了口涼氣,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當時包廂裏的那種情境,許燦絕對是必死無疑的,他怎麽可能突破那麽多刀手而生還?這一點,是那麽的不可置信,但白清羽是個聰明人,他就算不願相信,也必須相信這個事實,不過,因爲這,白清羽心裏更加确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把許燦給做掉。
在白清羽看來,許燦這人身上有股邪性,他認爲許燦必敗的單挑賽,結果,許燦赢了,他認爲許燦必死的困局,最後,許燦逃脫了,要是讓這樣的一個人留下來,指不定,以後對自己就是一個莫大的禍害,尤其是,白清羽觀察這幾次許燦的打鬥。似乎,每一次,他的實力都在增長,當真是個怪胎。
白清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自己的保镖司機看了過去,這個瞬間,白清羽都有點懊悔,爲什麽剛發現前面那人是許燦時,自己沒有讓保镖直接開車撞過去,現在,再想撞死許燦是不可能的了,不過,處理掉許燦,也爲時不晚。
白清羽先是忍不住謾罵了句:“這個杜鵬飛,真是個廢物,難怪會被許燦那樣玩弄,連他的手下,也全都是廢物,我設下這麽完美的局,居然都能讓許燦給跑了,窩囊廢!”
說完這話,白清羽才對身旁駕駛座上的保镖道:“這件事看來要交給你了。”
這司機保镖,也有點意外,許燦居然沒有死,還能出現在這,一開始看到許燦的時候,他的眼神,忍不住怔了下,但,他不愧是一個沉穩的高手,很快,就恢複了過來,一直保持着冷峻的神色。其實,不用白清羽交代,中年男子也知道,要鏟除許燦,因爲,許燦攔截在這裏,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來報仇的。
沒有多想,中年男人直接對着白清羽點了下頭,冷漠道:“沒問題。”
中年男子的這話,無形中透露出他的自信,雖然許燦确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但,卻沒有到震懾他的地步,話音一落,車門就被打開,中年男子的身形走了下去,而,白清羽,也從另一邊走了下去。
下車之後,白清羽發現,許燦的目光,正冷冷的瞪視着自己,他的眼神之中,不可抑制的露出了殺意,這讓白清羽的心裏,忍不住有些毛毛的感覺,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他面色一怔,轉而露出了一股輕蔑之意,對許燦道:“許燦,你的命還真是夠硬啊!”
血人般的許燦,聽到了白清羽的話,也沒有做任何回應,隻不過,他的眼神,依舊是冷冷盯着白清羽,他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勢,也變得愈發的冰冷。傷痕,血衣,冰冷的眼神,在微弱的燈光之下,此刻的許燦,看起來有些獰猙,有些恐怖,讓人不自覺的感覺到驚悚。
白清羽有保镖護身,對許燦俨然沒有害怕之意,相反,他見許燦沒有回應自己,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絲怒容,再次開口道:“許燦。你逃出豪爵會所,的确讓我有些意外,但,你還是太傻了,逃了出來,不想着逃跑,居然還來找我,不過,也得虧你沒有逃跑,才方便了我,今晚,無論如何。你沒有活路。”
聽到這話,許燦,才終于開聲,語氣冰冷道:“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許燦的神态很冷漠,他的話,更像是閻王發出的判令,異常的冰冷無情,白清羽聽了,内心不由的産生了一絲顫動,但很快,他便恢複了鎮定。在他看來,許燦縱使有些本事,也逃不過自己這貼身保镖的手掌心。
眼看許燦邁開了步子,正朝自己走了過來,白清羽也懶得跟他再費什麽口舌,立馬就對他的保镖命令道:“殺了他!”
言簡意赅的三個字,卻表明了白清羽對許燦必殺的決心,也表明了,他對自己的貼身保镖有絕對的信心。
而,中年男子,也的确沒有讓白清羽失望,幾乎是白清羽的話音一落,他的身形,便閃電般的移動過來,幾乎是嗖的一下,他就到了許燦的跟前。
中年男子一瞬間就擋住了許燦的去路,繼而,他站定身形,直接對許燦轟擊去了猛烈的一拳。
這一拳,雖然直接,但,卻無比的霸道,力量強大不說,速度也是很快。要是尋常人,定然難以躲避,更難扛下來。
但,許燦不一樣,眼看着這一拳就要轟擊到許燦,甚至,拳頭帶出的勁風,已經拂動了許燦額前的發縷,也就在這個瞬間,許燦的身形,卻無比詭異的向着邊上閃動了下,避開了中年男子的拳頭。
剛一躲避開,許燦幾乎好不停留的猛然伸出了一隻手,他握手成爪,向着中年男子打出來的這隻臂膀抓了過去。
許燦的速度很快,而且,他的攻擊角度也很刁鑽,一般人要承受了他這樣的攻擊,心下第一反應,定然是将手臂收回,但,中年男子卻沒有這麽做,他沒有理會許燦的這一絲動作,而是迅速的出擊了另一隻手。揮舞成拳頭向着許燦打來。
當許燦的手爪抓到了中年男子的臂膀,同一時刻,中年男子的拳頭,打在了許燦的肩頭,頓時間,許燦的身形便被打的倒退而去,不過,許燦,在身體倒退之際,也抓破了中年男子袖子上的衣服。
短短的一擊之間,顯然,是中年男子占據了上風。甚至,中年男子的心裏,早就想好了連招,在許燦後退之際,中年男子的身體大開大阖,完全擴張了開來,向前沖刺而去。這個時候的他,身上散發出無比雄渾的氣勢,就如同猛虎下山一樣。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空檔,中年男子的身形,便躍到了身體還沒有站穩的許燦跟前,他的雙手。直接抱住了許燦的後脖頸,一隻腿向上踢去,用膝蓋去襲擊許燦。
許燦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去摁中年男子的大腿,以備自己不受到攻擊。
中年男子的第一波攻擊,被許燦給攔截了下來,但,他并沒有放棄這個很好的的機會,他的另一隻腿,用着同樣的方式去對許燦攻擊,許燦依舊攔截,中年男子于是就不斷地變幻自己的雙腿。輪流襲擊。
許燦的身形,節節後退着,而,緊緊箍住許燦的中年男子,不斷的前襲着。
從場中的情形來看,不管怎麽看,都是許燦處于了下風,中年男子是攻擊的一方,而許燦,是防守的一方,何況,他的身形,被中年男子給控制住了,根本難以逃脫。
一旁的白清羽,看着這一幕,他的嘴角,不禁輕揚了起來,對于這種情況,白清羽并沒有感到有什麽意外的,盡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覺得,自己的保镖,擊倒許燦,弄死許燦。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但,就在白清羽産生這一絲自信的瞬間,處于下風的許燦,突然發出了一聲猶如野獸一般的嘶吼,接着,他的頭部,猛地一下撞擊在了中年男子的胸部。
中年男子的身形,不禁一頓,也就是這個時候,許燦向下一低,頭顱逃脫了中年男子的控制範圍,接着。他甩開自己的手腳,飛快的向着中年男字攻擊而去。
本來,中年男子的心裏,是打算一舉擊敗許燦的,可他沒有想到,許燦居然逃脫了自己的控制。這一瞬間,中年男子的表情不由微微錯愕了下,但很快,他就調整好了意識,自己好歹算是一個混迹多年的高手,現在,居然連一個大學生拿下來都是如此的費勁。這讓他的心裏很不爽,他的憤怒,瞬間就爆發了開來,這一刻,他身上的暴戾之氣,無比之重。
對于許燦攻打而來的拳腳,中年男子以一種更強勢的攻擊之勢,向着許燦襲擊而去,很快,他們兩人的身形便觸碰在了一起,随後,拳對拳,腳對腳,你來我往。
這一刻,他們兩人的打鬥,是如此的有沖擊性,以至于一旁的白清羽都看的有點怔住,他沒想到,許燦拼死殺出了豪爵會所,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戰鬥力,而且,許燦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似乎比之前他所表現的更強勁一些了。
白清羽的牙齒,不禁緊咬了下,許燦這個怪胎的能力,讓他都不免有些嫉妒了。
不過,許燦表現的越是強悍,白清羽就越是想要除掉他,也就在他的心思浮想之際,砰的一聲,許燦的身形向着後面倒飛了出去,終究,許燦還是因爲先前受了傷,又流了不少的血,實力略遜了一籌,這一倒飛。許燦的身形,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看到這,白清羽的臉上,忍不住再次浮現了一絲笑意,就算許燦能力強又怎麽樣?就算許燦創造了奇迹又怎麽樣?他,終究要一死。
看着自己的保镖,正朝着躺在地上的許燦緩步走了過去,白清羽不由的拿出了一支煙,叼到了嘴上,點燃,随後吞雲吐霧了起來。
此刻的中年男子,心裏也不免驚詫。他沒有料到,自己本以爲可以手到擒來的許燦,居然表現出這樣過人的實力,力道、速度、反應能力、抗打擊能力,都讓他刮目相看,甚至,他的心裏,都不禁有些可惜,這樣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就這麽死了,實在有些遺憾。
不過,這些想法,不過是在中年男子的腦海裏一閃而逝,殺死許燦,是白清羽的命令,而他,不會違抗白清羽,他的面目一寒,加快了步伐,向許燦逼近,這一次,他已經決定,對許燦,一擊必殺。
但,就在中年男子走到了許燦跟前的一瞬,躺在地上的許燦,竟然猛地一躍而起。
中年男子表情微微一錯愕,而此時,許燦已經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下颚之上。
剛才還身受重傷的許燦,這一刻,卻發揮出了驚人的力道,結結實實的一腳,将中年男子踢的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許燦身形一躍,直接坐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上,立刻。許燦的拳頭,便如疾風驟雨一般,瘋狂的落下,一下接着一下,全都打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過了一會兒,中年男子就歇菜了,進氣少,出氣多,而,許燦的拳頭,也沾染了不少的血迹。
這一變化,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快速,别說中年男子沒有反應過來了,連一邊觀戰的白清羽,也沒有反應過來。
一瞬間,白清羽的表情便怔住了,他沒有察覺,他剛點上沒抽兩口的香煙,從他的口中倏然掉落。
不可置信,白清羽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這一刻所看到的,打死都不相信。
怎麽可能?許燦怎麽可能打得過自己的貼身保镖?而且。許燦明明是快要被打敗的,怎麽突然間又發揮出這麽驚人的實力?
白清羽搞不懂,真的搞不懂,然而,也就在白清羽癡愣的時刻,許燦,從中年男子的身上站了起來。
夜,很深,空氣,靜谧,燈光,幽暗。此刻的許燦,再次化身成了神魔,他倏然轉身,一雙眼發出了極爲恐怖的兇光,直射白清羽,與此同時,他邁開了腳,踏着幽深的步伐,朝着白清羽,一步一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