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高大威猛,氣勢威武,走步有力,表情嚴謹,一看就是不同凡響的存在,并且,從他肩上的軍銜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位軍官。
這位孔武有型的軍官,赫然就是和吳賴有過兩面之緣的秦順,秦連長,不過,現在的秦順,已經不是連長了,年輕有爲的他,已然晉升爲了營長,他可以算是部隊裏的标兵,平步青雲,一路都順風順水。在他心中,一直把吳乾坤視作榜樣,也正是因爲有這份堅定不移的信念,才成就了他的一番作爲,讓他有了今天的地位。
秦順所在的部隊,也是一支王牌部隊,是吳乾坤以前帶的部隊,因此,來到這裏的軍人,每一位都是氣宇軒昂的存在,個個挺拔高大,剛猛有勁,他們站在一起,無形中就有一股沖天的氣勢,讓人不由的心生敬仰之意。
洪幫的精英再厲害,在這些軍人眼中,也隻不過是一群街頭小混混而已,不足爲懼,他們這支大隊的氣場,一下就把洪幫人的氣勢給碾壓了,就連冷面判官邵淵寒,見到如此多霸道軍人的出現,眉頭都不禁皺了起來,想他邵淵寒,作爲省城第一大幫洪幫的執法長老,什麽樣的場面沒見過,跟白道上的人也是三天兩頭打交道,整個省城,無論是誰,多多少少都要給邵淵寒一點面子,正是因爲這樣,邵淵寒才有輕狂的資本,即使要屠掉整個兄弟會,他都不眨一下眉頭。
但,讓邵淵寒感到意外又吃驚的是,這節骨眼兒,竟然突然出現這麽多全副武裝的部隊軍人,按理來說,幫派鬥争,都是警察處理的,部隊的人一般不攙和進來的,可是,瞧今天這形勢,明顯這夥軍人是有備而來的,這就讓邵淵寒心中沒底了,不過,他作爲洪幫大長老,見過的大世面不少,總歸都是一個老江湖,不至于被吓到。
微微頓了下,這個作爲全場主宰的邵淵寒,還是很坦然的向前∵到秦順面前,對着秦順敬了一個不算标準的軍禮,随即才開口道:“長官,請問你們如此興師動衆,來我們洪幫的地盤,是有什麽事嗎?”
對于軍人,邵淵寒還是不敢放肆,說起來話來,也帶着敬畏之意,明顯就是懂得人際的一根老油條。
隻不過,秦順可不賣他面子,他都懶得多看邵淵寒一眼,直接就無視此人。邁着矯健的步伐,朝着吳賴行去。
秦順的舉動,讓邵淵寒吃了一個癟,跌了很大面,但是,邵淵寒又不好發怒,隻能憋着氣,轉過身,狠狠的瞪着秦順。
秦順徑自來到吳賴身邊,見到慘不忍睹的吳賴,他的心都抽動了幾下,他知道,吳賴在這裏正面臨着生死危險,但,他卻沒想到,吳賴竟會變的如此凄慘,讓人不忍直視,頓時間,秦順就蹲了下來,探了下吳賴的鼻息,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立刻,秦順就站起了身,對着後面的大部隊,高聲下令道:“來人啊,趕緊把吳賴擡走!”
秦順話音一落,大隊伍中的兩個身形強壯的軍人,便立馬擡來了擔架,朝着吳賴小跑了過來,準備把吳賴擡離此地。
但,邵淵寒哪裏會如他們的願,他今天親自出動,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帶走吳賴,這個軍官不給他面子倒也罷了,還想把吳賴帶走,這讓邵淵寒怎麽忍受的了,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于是,在那兩個強壯軍人走到吳賴身邊之際,邵淵寒立馬開聲喝止道:“等等!”
說着,他也帶着滿腔氣勢,走到秦順面前,不客氣道:“這位軍官,吳賴在我們洪幫的地盤上搗亂,殺了我們不少人,他更是我們幫主點名要的人,你不能帶走!”
邵淵寒的語氣十分嚴厲,更甚者,他把洪幫幫主都搬出來了,以爲這樣誰都要給點面子。
不過,秦順還是不吃他這一套,對于邵淵寒的淩厲,秦順絲毫沒有在意,隻是很随便的回道:“如果我非要帶走呢?”
聽到這,邵淵寒的冷面都憋紅了,他隐忍着一股怒氣,咬牙道:“你是屬哪支部隊的?這是我們洪幫的事,你最好還是不要攙和吧?”
聽他這意思,好像他們洪幫,在部隊裏都有後台,也因此,邵淵寒面對秦順這個軍官,還能保持他的那份氣魄,确實,邵淵寒是一個強者。在整個省城,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高手,他散發出的威嚴,十分的駭人,可卻壓迫不了秦順。
秦順仍舊保持着淡然又嚴肅的表情,他冷冷的看了邵淵寒一眼,十分嚴厲道:“我叫秦順,請你記住我,我今天來,就是要帶走吳賴的,誰也阻止不了!”
秦順的話相當的硬氣,話音一落,他便繼續高聲下令道:“帶走!”
語氣。不容置疑,吳賴身邊的兩個強壯軍人聽了,立馬就把吳賴擡到了擔架之上,欲要擡走。
看到秦順如此霸道,邵淵寒也怒了,這畢竟是他們洪幫的地盤,吳賴又是他們洪幫通緝的人物,就這樣被人輕易帶走了,那他不但交不了差,還會損了洪幫的顔面,他邵淵寒一定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眼看吳賴就要被擡走了,邵淵寒立馬沉聲下令道:“攔住他們!”
頓時間,洪幫的精英,便紛紛圍了上來,把兩個強壯軍人的去路給圍堵住了,雖說,黑的怕白的,但黑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是有地位的存在,他們洪幫能夠在省城多年屹立不倒,沒點能量是不可能的,所以,面對如此威武的軍人大隊,邵淵寒都展現出了他的鐵血手腕,他就不相信。這些軍人敢在洪幫的地盤上亂來,況且,他也清楚,這夥軍人,攙和進來這事,肯定沒有得到什麽命令,這根本不是他們管的事,這個地方,壓根就不是駐紮部隊所管轄的範圍,邵淵寒捏着理在手,壓根就不畏懼對方。
當然,邵淵寒硬,秦順更硬△爲一名部隊中打滾的軍人,秦順的性子向來剛強,遇強越強,你不給他面子,他也就沒必要給對方面子,見到邵淵寒來硬的,秦順也不客氣了,直接嚴肅下令道:“大家聽我命令,但凡有阻攔者,允許開火!!!”
秦順的聲音,高亢有力,震蕩在了夜空中,具有非常之氣勢,頃刻間,那些全副武裝的軍人便精神抖擻的大吼道:“是!”
喊聲,氣沖雲霄,氣概,毀天滅地,大隊伍的全體軍人,在吼出這一嗓子之後,便迅速的端起沖鋒槍,對準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洪幫人員。
槍口之下,洪幫的每個人,臉都變得煞白了,他們都不是神,都隻是人,人再厲害,也扛不住子彈的威力,就連不可一世的邵淵寒,面對槍口,都不敢再亂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軍官,竟然如此霸道,簡直超乎了他的意料,他氣的咬牙切齒,對着秦順,憤然不平道:“小兄弟,你知道不知道。得罪洪幫,是沒好果子吃的?”
他的話,充滿了怨恨,也帶着很強的威脅味道,不過,秦順就跟沒聽到似的,依然帶着不容置疑的嚴厲之語氣,對擡擔架的強壯軍人铿锵道:“把人擡走!”
兩名強壯軍人領命,加快步伐,很快就把吳賴擡着離開了,洪幫所有人,都不敢阻攔,沒誰傻到會用胸口去撞子彈。這一刻的他們,終于嘗到了什麽叫做憋屈的滋味。
在洪幫人員的憋憤之中,吳賴脫離了這個狼窩,随後,秦順也準備就此離開,他今天來,就是爲了營救吳賴,至于其他幫派之間的恩怨,與他無關,警察自會處理,他也管不了,所以,救出吳賴之後,他立馬就要帶人離開。
但是,就在秦順準備下令撤離之際,林朵朵突然沖了出來,擋在了秦順面前,并帶點請求的意味開口道:“長官,我是吳賴的姐姐,請你幫個忙,把我和我的人都帶出去,否則我們會沒命的!”
這麽多年了,林朵朵的性子,從來都是霸道,高傲,她從不輕易低頭,更不會随便低聲下氣向人求情,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按照林朵朵以前的個性,她是絕不會如此丢臉去求生的,但是,眼下,她無法爲了所謂的面子,毀了多人的性命,她更想知道吳賴的情況,看他能不能脫離危險,她實在不想就這樣落到洪幫手上,這比死都痛苦。
思來想去。林朵朵終于還是拉下臉請求眼前這個軍官,隻有他能救自己。
而秦順,聽了林朵朵的話,不由的愣了一下,其實,他剛才一到這裏,就看到這個女人對吳賴好像有着不同的情感,現場也隻有她爲吳賴悲傷,不過,他搞不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也不好說什麽,但現在,這個女人都主動請求自己了,甚至,她和吳賴還有姐弟關系,這讓秦順不得不管了。
沒多少猶豫的,秦順立即霸氣的回應林朵朵道:“好,你帶你的人,一起走吧!”
見秦順答應了,林朵朵心中緊繃的弦也終于松了,她的表情裏,不由的現出了欣慰之色。
另一邊,遊蕩在死亡邊緣的陳慶東,看林朵朵得救了,他連忙跟狗一樣,跑了過來,對着秦順請求道:“長官,還有我,還有我,把我一起帶走,否則他們會殺了我的!”
現在,陳慶東也管不了臉面不臉面了,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舔下臉也要牢牢的抓住這根救命的稻草。
救世主般的秦順,聽了陳慶東的話,沒有做任何回應,隻是把目光看向了林朵朵,似乎在詢問她。
林朵朵心裏清楚,兄弟會是他們血蝴蝶的重要利用對象,要是這一次全軍覆沒了,她的責任就更大了,她也無法看到盟友就這麽被人屠宰,于是,她定了定神,朝着秦順點了下頭,就是默認了和陳慶東一夥的意思。
秦順見林朵朵點頭,也沒多猶疑,直接對陳慶東道:“那好,把你的人一起帶走,速度要快!”
對于秦順來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速戰速決,他不想再耽擱時間。
陳慶東得到秦順的庇佑,立馬心花怒放,他一秒都不敢耽擱,立刻下令緊急撤退,林朵朵也立即讓人撤退。
這個時候,洪幫的執法大長老,邵淵寒,已經氣的頭頂冒青煙了,這個莫名闖出的軍官,突然帶走吳賴,這就已經逾越了邵淵寒的底線,現在,他竟然還要把血蝴蝶和兄弟會的人全部帶走。這讓邵淵寒怎麽受得了,他的雙眼都通紅通紅了,帶着滿腔的憤怒,他異常兇狠的對着秦順咆哮道:“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面對邵淵寒的滔天怒火,秦順依舊是至若惘然,仿佛這個洪幫長老就是空氣一般。
這下,邵淵寒真的徹底氣瘋了,他活這麽大半輩子,還沒受過此等窩囊氣,他再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紅着眼,憤怒的喝令道:“全體聽令,不許放走他們!!!”
這個執法長老的命令。在洪幫人那裏就是聖旨,沒有人敢違抗,所以,他的一聲令下,洪幫全體人員立馬出動,不顧生死,欲要阻攔。
隻是,他們剛動身,夜空中,突然爆出了砰砰兩聲槍響,槍聲刺破了空氣,射入了每個人的心中。
伴随着槍聲的結束,洪幫的兩個精英,轟然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嘶聲哀嚎。
這個殺雞儆猴的槍擊,震懾了現場所有人,不管哪一方的人,此刻都被吓到了,大家都不敢相信,這夥軍人,竟然敢真的開槍,他們根本不是在開玩笑。連邵淵寒本人,都驚的眼珠子差點暴了出來。
在所有人木讷的時候,秦順冰冷的聲音倏然響起:“這隻是一個教訓,再敢亂來。直接擊斃!”
秦順的話,就像閻王發的令,徹底的震住了場中所有人,洪幫的每個人,包括邵淵寒自己,都完完全全的被震懾了,全部不敢亂來。
與此同時,林朵朵以及陳慶東的人馬,以迅雷之勢,火速的撤離戰場....
待到大夥全部安全撤離後,秦順,也快步的離開了,臨走時。他還不忘再次提醒下目瞪口呆的邵淵寒:“再告訴你一聲,記住了,我叫秦順!”
随着秦順的大部隊離去,血腥的戰場,漸漸的恢複了清寂,空氣中,依然彌漫着鮮血的氣息,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無數屍體以及重傷的人,而站着的,全是呆愣錯愕的洪幫人員。
許久的靜默過後,黑暗的夜空中才猛地掀出邵淵寒極度不甘的狂吼聲...
我,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異常黑暗的世界,彷如地獄的世界,我的身體,在地獄裏經受火海的赤練,很痛苦很痛苦,痛到我的每根神經都交叉扯着,快要崩斷。痛到我的思維極度混亂,無法思考,隻是單純的感受那種極緻的痛。
不知道痛了多久,也不知道時間如何流逝的,我,終于從疼痛中驚醒了過來,回到了現實世界。
渾渾噩噩的我,緩緩地睜開了模糊的雙眼,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枯瘦蒼老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