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楠的意識裏,乞丐和曹政是有大仇的,而這個地方,明明是曹政所處的勢力範圍,那麽,與曹政水火不容的乞丐,怎麽會出現在這兒?更主要的是,乞丐已經沒有半點乞丐的樣兒了,他的衣服不再破爛髒污,反而身穿一襲紫色風衣,讓他看起來特别的神采奕奕。
乞丐的這種現狀,是徐楠萬萬沒有想到的。
有那麽一段時間,徐楠的腦海裏還經常出現乞丐的身影,畢竟,他曾給過徐楠熟悉的感覺。也給過徐楠依靠的感覺,更給了徐楠震撼之感,雖然最後确定他并不是吳賴,但說起來,他也算是自己在省城唯一相識的人。徐楠甚至還擔心過乞丐,他得罪了曹政這樣的惡少,會不會遭到報複。
然而,事實卻演變成,乞丐沒有遭到報複,自己倒是被曹政逼入了絕境,更讓徐楠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最絕望的時刻,乞丐,竟會乍然出現。
這一刻,徐楠的心裏真是無比複雜,更多的是混亂,她現在還有點搞不清狀況。
不光是徐楠,連徐楠身後追拿她的那些曹政的狗爪,在見到瘋子的刹那,也都不禁愣住了,他們此瞬的心情可是翻江倒海,因爲,他們曾經跟随曹政去醫院找過瘋子的麻煩,當時瘋子坐在輪椅上,而推輪椅的女人,正是徐楠。
或許别人不知道,但他們對瘋子和徐楠的關系,可是一清二楚,他們更知道,瘋子發起狂來有多恐怖,那次在醫院,就是因爲他們的少爺要帶走徐楠,這個瘋子才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把他們都給收拾了一頓,上次的慘痛教訓,到現在,他們都記憶深刻。所以,現在,突然看到瘋子現身,他們都不敢再去抓徐楠了,腳步不由自主的頓在了原地。
面對衆人的驚詫,瘋子的臉,一如既往的冷冰冰,他站立在徐楠跟前不遠處。一動不動,仿似,眼前的一幕,就跟他并沒有太大的關聯一樣,至少,他的面上是沒有表現出來的。
就這樣,偌大的現場,仿佛被定格了一樣。徐楠癱趴在地上,她的前面立着瘋子,後面站着曹政的狗爪,雙方對立,瘋子面無表情,而曹政的狗爪,屏氣凝神,一臉糾結。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的詭異。
這一幕,持續了數秒的時間,瘋子在這數秒内冷漠着,徐楠在這數秒内發呆着,唯有曹政的狗爪,在這數秒内煎熬着,對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們當然清楚,眼下瘋子是堂主身邊的大紅人,瘋子的兇名,更讓他們感到忌憚,隻是,他們雖然怕瘋子,卻也不能放過徐楠,要是讓徐楠逃了,他們可就犯了天大的罪,曹政一定會因此大發雷霆,到那時,他們沒人能承受得住曹政的怒火。
左右衡量,狗爪們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得罪少爺,那麽,就唯有跟眼前的瘋子試着溝通兩下了。
他們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随即,一個雞公頭的狗爪往前走了一步,繼而吞了吞口水,對着瘋子道:“喂,瘋子,這是我們少爺的女人,你可不要多管閑事啊!”
雞公頭的話雖然很強硬,但語氣明顯弱,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連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而,對于他的話,瘋子并沒有什麽回應,他隻是在那站着,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瘋子的沉默,讓這幾個狗爪都有點抑郁難耐了,如果此刻跟大山一樣擋在他們面前的是其他人,他們倒是一點不怕,畢竟,在這飛豹堂的總部,幾乎沒多少人敢忤逆飛豹堂的大少曹政的意思。
可讓他們無可奈何的,就是瘋子,這個人完全就是個機器,到底他杵在這是個什麽意思,一點也不表露出來。這一刻,瘋子那張醜陋而又冷漠的臉,讓狗爪們何其的憤怒。但,他們也隻能忍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見瘋子一直沒有回應,也沒有什麽動作,那個雞公頭終于扛不住這詭異的氣氛了,他不禁再次出聲道:“瘋子,你雖然加入了我們飛豹堂,也擁有了很高的地位,但,你和我們少爺終究還是無法抗衡的,這一次。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這樣,對你我都好。”
雞公頭的這話,依然引不起瘋子的半點反應,但,卻把呆愣中的徐楠吓了一大跳,本來,瘋子出現在曹政的地盤,就已經讓徐楠驚詫無比了,現在,聽到他竟然加入了什麽飛豹堂,徐楠更是驚的不能再驚了,她混亂的頭腦,變得越發混亂,不由自主的,她的雙眼就再次盯向了乞丐,乞丐的面容依舊醜陋,也依然冷漠,徐楠從他那裏感受不到任何人情味,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而雞公頭,看瘋子依舊跟個大木頭一樣,他再也沒耐心了,立即用眼神對着自己的同伴示意了下。
頓時間,雞公頭和其他的狗爪便一同向前走去,準備捉拿徐楠。
眼看這些狗爪就要拿住徐楠了,一直不動聲色的瘋子,才終于開口了,他很冷漠的對着狗爪們說了一句:“這個女人,你們不能動!”
僅僅就是這麽一句話,就讓雞公頭他們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甚至,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森寒之意,仿似。瘋子的話就是聖旨,具有無上的威嚴,他們不得不遵從一樣。
但,他們同時也明白,他們更不能違抗的人,是他們的少爺,曹政。即便眼前的瘋子再恐怖,他們也必須硬着頭皮對抗了,于是,那個雞公頭,又一次出聲道:“這是我們少爺的女人。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
說完,雞公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拿徐楠,但,就在雞公頭的手快要觸到徐楠胳膊的那瞬,他的手,忽然間動彈不得了,因爲,有一隻手正緊緊地抓在了他的手腕之上,讓他沒法動作。這隻手并不寬大,甚至有些瘦削。但是它就如同鐵鉗一樣,不僅讓雞公頭難動分毫,還感覺無比的疼痛。
這隻手的主人,正是瘋子,在關鍵時刻,他神情冷漠的探出了這麽一隻手,而,比他神情更加冷漠的,就是他的這隻手,在雞公頭還來不及反應之時,瘋子就突然一用力,咔擦一聲,雞公頭的手腕竟然硬生生的被瘋子給折斷了。
劇烈的疼痛,由手腕傳播到雞公頭的神經,頓時,這雞公頭疼的連叫都叫不出聲來,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一臉的痛苦。
其他幾個狗爪,看到這一情形,吓的背後不禁一涼,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立刻,狗爪中,又有一人大喝了一聲:“我們一起上!”
話音一落,他們幾個人便一同向着瘋子沖擊而去。
面對撲面而來的狗爪們,瘋子不僅沒有退縮,反而緩步向前跨了一步,一步之後,狗爪中帶頭的一人已經沖擊而至。瘋子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朝他打了過去,這一拳,正中對方的胸膛,發出了砰的一聲響,那名狗爪的身形,頓時被打的接連後退了幾步,最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的嘴裏有血迹滲透而出,就連呼吸,此刻對他來說,似乎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瘋子一招打敗一人,接連兩招,連續敗了兩人,而,他的身形沒有停止,就如同機器一般,繼續往前跨步而去,又是一腳踹出,一個狗爪直接被他給踹的倒飛了出去,身形狠狠地跌落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如今,經曆過進入飛豹堂時的考驗,以及與兄弟會的一戰,瘋子的實力變得更加的強勁了。眼下這幾個狗爪對于一般人來說,或許算得上是打架的能手,但,在瘋子的跟前,他們就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隻不過,眼看三個狗爪倒下了,剩下的狗爪卻依舊沒有退縮,他們知道,想要在曹政手中活命,就必須要對抗這個恐怖的瘋子,因此。他們努力抛開了畏懼,拿出了好勇鬥狠的本性。
其中一個留着一頭長毛的狗爪,逮到一個偷襲的機會,從側身猛地一拳打在了瘋子的胳膊上,這一拳,他用盡了全力,但,結果卻令他無比的驚恐,因爲,瘋子的身形隻是微微動了下,沒有倒下不說,連疼痛的表情都沒有漏出一絲來,恍惚間,瘋子便轉過了身子,正面轉向了長毛。
長毛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下,但,沒待他反應過來,瘋子就伸出了手,一下抓住了他的頭發,繼而,瘋子的拳頭直接轟向了長毛的臉面,砰的一聲,長毛鼻骨斷裂,鮮血直流,幾乎昏死過去,但,瘋子并沒有罷手,他仍然抓着長毛的頭發,接着又是一拳,這一拳下去,長毛面目全非,鼻梁塌陷,臉都腫了起來。
而瘋子。還沒有放開長毛的意思,這時,他轉首看了下其他的幾個狗爪。
剩下的幾個狗爪,都知道自己正面是絕對打不過瘋子的,他們都呆在一旁,張牙舞爪的想要找機會去偷襲瘋子,但,看到長毛偷襲之後,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如今,又見瘋子将目光調轉了過來,他們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個啰嗦,隻感覺後背全是冷汗,再也沒有了先前放手一搏的沖動勁了。
對于這些殘渣,瘋子并沒有在意過多,他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寒意,随即輕啓雙唇,冷冷的道了句:“不想死的,給我滾!”
當最後一個滾字落下時,剩下的這些狗爪再也經受不住,直有屁滾尿流的感覺,當下。他們便轉身,就要逃走,可就在這個時候,數道人影,出現在了這些狗爪的背後。
這數道人影還在行走中,其中領頭人的聲音卻先傳了過來:“好大的口氣,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輪得到你這麽放肆?”
這下,剩下的那幾個狗爪才終于來了精神,他們立馬屁颠屁颠迎了過去,邊走邊道:“少爺!”
沒錯。來人中的領頭之人正是曹政,而他的身後,則是跟着一幹高手,這些高手,黑階,金階,紫階的都有△爲飛豹堂堂主的兒子,曹政就是少堂主的身份,調動一些堂口下高手的權力還是有的。
當然,這些高手本來不是跟着曹政的,他們都是曹政臨時調過來的。
曹政今晚在外面喝了不少的酒。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一次,他對在外面玩的女人非常的不滿意,他的心頭總是萦繞着一個倔強女人的身影,那個女人,就是徐楠。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癢,對于徐楠這個極具誘惑力的女人,曹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麽扛住這份誘惑的,這幾天來,他的忍耐簡直到了極限,忍的他都快爆了,所以,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征服徐楠。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一回來居然看到這樣一幕,曹政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一幕意味着什麽,瘋子,他終于還是幹涉徐楠的事了。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的毆打自己的手下。
本來,曹政對瘋子就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但因爲自己的父親看重瘋子,他再恨,也一直隐忍着,可現在,今天瘋子竟然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他曹政怎麽可能再忍,他決定給瘋子一點顔色瞧瞧,讓這個自命清高的瘋子看清楚。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
當然,憑曹政個人的實力,是沒法教訓瘋子的,所以,他做好了準備,直接從飛豹堂調遣了好些個高手,準備将瘋子一擊擊潰。
漸漸地,曹政領着一衆高手來到了瘋子的跟前。
立定身形後,曹政的目光不由的掃視了一下現場慘不忍睹的手下,随即又看了眼狼狽不堪的徐楠,最後,他的目光才冷冷的逼視到了瘋子的身上。
頃刻間,怒火,便從曹政的身上,無邊的蔓延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