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徐楠的目光,曹政的心裏就有所了然,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柔弱的女人,能夠在他面前翻騰起什麽樣的大浪?
冷哼了一聲,曹政直接欺身而上,向着徐楠虎撲而去。
而徐楠,在看到曹政露出邪惡笑容的一瞬,心裏就做好了決定,沒待曹政撲過來,徐楠便義無反顧的沖向了一旁,猛地就把她先前注意的花瓶摔在了地上,繼而,她拿出了一片破碎的瓷片,放在了自己的脖子跟前,決然的看着曹政,嘶聲道:“别過來,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身處狼窩。徐楠深知自己反抗不過曹政這隻惡狼,但,她有選擇自我毀滅的權力,就算是死,她也要薄自己的清白。
這下,曹政的面色終于變了,他的眼頓時閃過了一絲錯愕之色,緊接着,他整個人都呆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徐楠打的居然是這個主意,尤其是此刻徐楠決然的俏容,足以顯示出了她的決心。
不過,到嘴的鴨子,曹政又怎麽會如此輕易地讓它飛掉,他再次邁開了腳步,慢慢地向着徐楠走去,邊玩味的說道:“徐楠,你一個外來人在省城有什麽意思呢,跟着我,我甚至可以和你結婚,讓你成爲少奶奶,榮華富貴,我會讓應有盡有,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面對曹政的逼近,徐楠隻得向後退去。
曹政長得不差,也可以說是很帥,而且,他的身份也的确非常的顯赫,但,在徐楠眼裏,曹政的這張面容,卻是無比的醜惡,尤其是曹政說的這番話,簡直讓徐楠惡心,隻是,沒一會兒,徐楠就退到了牆角根處,退無可退。
而曹政。似乎看出了徐楠的窘境,猛地加快了步伐,一舉向徐楠沖了過去。
在這生死抉擇的刹那之間,徐楠充滿堅毅的眼裏,恍惚間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這個人,就是她一生最愛的男人,吳賴。
要死了,徐楠有太多的不舍,她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她苦苦尋找的吳賴,更遺憾的是,到死。她還是沒有見到吳賴最後一面,還是不知道吳賴的下落,這對徐楠來說,是最深的痛,是人生最大的遺憾,可,無論如何,徐楠都絕不會讓自己的清白被毀,這是她能爲吳賴保留的最珍貴的東西。
這個瞬間,眼看惡狼曹政沖了過來,徐楠狠狠的咬了咬牙,她的手忽然一動,那頂在脖子上的瓷片,立即就刺入了她的皮膚。
與此同時,曹政突然爆發出了一句沖天的吼聲:“住手!”
這一聲狂吼,震耳欲聾,震的徐楠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抖了一下,她手上的力道自然放輕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她白皙的頸脖上還是現出了一道刺目的傷痕,鮮血,從中傾流出來,劃過她細嫩的皮膚,滴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到了這一刻,曹政終于明白了,徐楠以死相挾,根本不是裝出來的,她爲了清白,真的有赴死的勇氣。這時的曹政,情不自禁的就停下了腳步,不是他懂得憐香惜玉,以往,也不是沒有他看上的女人在他面前表現出抗拒,但,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徐楠這樣忠貞,在這一瞬,他更加的發現了徐楠的不同尋常,這也更确定了他要慢慢把玩徐楠的決定。
想到這裏,曹政強壓下了他心中的不甘,直接冷哼了一聲,道:“徐楠,你不用着急去死,我會慢慢地調教你,遲早有一天,你會拜倒在我的胯下。”
說完,曹政一臉抑郁的轉過了身子,向着房間門口走了去,走的如此決絕,是因爲,他知道,以徐楠的心性,他今天暫時是玩不到的了,但他相信,不管如何,徐楠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會一步一步的調教她,引導她,也許,用不了多久,徐楠就會被現實打敗,而向自己折服。
走出了房間,曹政立即派了兩個手下,讓他們嚴守在房間的門口。
而房間裏的徐楠,直到曹政徹底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從茫然若失的狀态下清醒了過來,她的身子,緩緩地癱在了地上,而淚水,也從她的雙眸裏垂下。天知道,這個孤身一人來省城尋找吳賴的女人,在未完成自己心願之前就去赴死,是拿出了多麽堅強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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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受了兄弟會侵襲的金鑽酒吧,此刻的狀态,完全的淩亂不堪,血腥之氣十分濃郁,周遭的氛圍,也是無比的冷肅。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了瘋子。
這個醜陋的小保安,俨然就是在場所有人的主心骨。
一陣寂靜過後,淩亂的現場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歡騰的聲音,是金鑽酒吧看場子的打手們喊出來的,他們的臉上還沾着血迹,但他們的表情卻是愉悅≥然犧牲不小,但他們終是赢得了這場勝利,一場絕不可能的勝利。
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小看瘋子,甚至其中不少人,心裏都不禁有點後怕,先前他們那樣的嘲諷瘋子,要是瘋子爆發。恐怕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得了。就連酒吧的管事人,也屁股溜丢的跑出了酒吧,親自将門口的瘋子給迎接了進去。
剛才大戰之時,酒吧的管事人正在樓上,兄弟會的人攻擊的太狂太猛,一進門就砍人,以至于這個管事人還沒來得及下樓,就看到了自己這邊必敗的形勢,明智的他,沒有選擇參與鬥争,甚至都想在敵人沖上樓之前倉皇逃跑。
可,他萬萬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那個先前被他完全忽視的醜陋保安站了出來,更甚者,他以一人之力擊潰了那麽多敵人,最終,也是他,帶領着殘兵,打得勢如破竹的兄弟會人猶如落水狗一般。
眼下,他們這一方取得了不可思議的勝利,管事人才徹底明白,這個無比醜陋的小保安,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今晚,兄弟會搞偷襲,總部獨獨把這個醜陋保安送了來,而且,小保安所表現出的實力驚天,管事人不由的就推測出,這小保安很有可能是飛豹堂高手中最高的一階,紫階。并且,他絕對是紫階中的佼佼者。
這樣的一個人物,以後在飛豹堂一定有逆天的發展,所以,管事人有意與小保安打好關系,爲此,他不惜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對小保安表現出一副低頭哈腰的讨好之态。
隻不過,小保安的表情依然冷漠至極。仿佛剛才的那場戰鬥,就好像對他沒有太多的影響一樣,就連管事人的谄媚奉承,他也沒有應對,隻低着頭不語,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裏面有着怎樣的心思。
管事人大概也看出了,這種人是油鹽不進的,于是,他也沒有自讨沒趣了,而是着手去幹自己該幹的事,他領着酒吧還能活動的打手,去處理了下後續的工作。而,戰鬥持續到這個地步都沒有警察到來,這俨然說明了,飛豹堂與兄弟會在省城勢力的根深蒂固,雙方都打理好了關系。
沒多會兒,飛豹堂總部的人率領大勢力,大張旗鼓的趕到了金鑽酒吧,當然,總部的人來這裏,并非是爲了做善後工作,他們真正目的,是帶走瘋子。
瘋子來的時候,隻有一輛面包車相送,并且跟十來個黑階精英一起打扮成保安的模樣,非常的低調,甚至還被金鑽酒吧内看場子的打手們嘲弄。
但,走的時候,他卻是風風光光的,排成長龍的汽車,宣告着他的凱旋。很顯然,這前後的差異,是飛豹堂總部的安排,也是瘋子用他不凡的實力,所赢得的。
這一場大戰,雖然由此落下了帷幕,但它的餘音卻波及的很長。很快,省城内便到處在流傳着今晚在金鑽酒吧内發生的大戰,至此,省城原本還算是安穩的地下勢力,也漸漸地變得不安分了起來,仿似有場龍争虎鬥,正在蓄勢醞釀着。
當然,傳播的更加響亮的,是在這一戰中表現驚人的醜陋小保安,他仿佛一夕成名,變成了省城地下世界讨論的焦點,小保安的勇猛,小保安的不凡。一傳十,十傳百,神乎其神,誰人都知道,飛豹堂有一個實力不可估量的瘋子。
正是有了這個瘋子,讓飛豹堂也跟着成了人們談論的話題。
飛豹堂是隸屬洪幫的,洪幫的總部就設在省城,同時,洪幫下面兩個強大無比的堂口也在這裏,飛豹堂就是其中之一。
省城這塊地上,飛豹堂背靠洪幫,絕對是擁有着很深的勢力,但,乍然崛起的瘋子,在他名氣暴漲的同時,也惹得衆多之人不禁猜測他的來曆,有人說,瘋子是飛豹堂暗中培養的一個死士,因爲他無比冷漠,戰力斐然,卻不喜言語,也有人說,瘋子不過是一個外來省城務工的人,被飛豹堂挖掘,加以重用,還有人說。瘋子是洪幫總部下派到飛豹堂的,更有思維敏銳的人,已經猜到了飛豹堂堂主曹豹的用意,瘋子的突兀出現,很有可能跟洪幫内部最近發生的一件要事有關。
沒錯,洪幫内部最近的确是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洪幫,正在選拔副幫主。
一開始的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人還不多,僅限于洪幫的高層人物,但最近,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省城的地下世界裏瘋傳,甚至,全國各地洪幫之人,都不禁爲之動容。
幫主,是一個幫派最頂尖的人物,而副幫主,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尤其是在洪幫這樣的大幫派裏,副幫主之地位,遠遠要比一個堂口的堂主要高貴的多,更有權勢,更有地位。因爲,洪幫的高層人物可不止有堂主,還有長老、護法之類不屬于堂主管轄的力量,一旦你成爲了副幫主,那麽這些勢力,都歸屬其名下。
而,作爲一個大堂口飛豹堂堂主曹豹,他對這件事就一直耿耿于懷,别看他表面上無比的淡然,他的内心,早就在思忖着這件事,因爲這是他的一個機會,一個絕佳的機會≥然飛豹堂很強大。但,那也隻是個堂口,若能當上副幫主,那可是統領各方勢力的存在,到那時,他的權力,他的地位,才會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過,曹豹的心裏很清楚,對這個炙手可熱的職位動心思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想要成爲洪幫的副幫主,堂主隻是有力的競争人選,卻未必是鐵闆釘釘的事情,也就是說,曹豹的競争對手不少,其中一個十分有力的對手,就是和飛豹堂同在省城的大堂口,龍虎堂。
想要登上洪幫副幫主之位,不僅要有驚人的魄力,還要有相當的實力,而飛豹堂與龍虎堂,實力差不多,誰想甩開對方去就任副幫主,對方肯定都不會服氣。所以,飛豹堂堂主曹豹與龍虎堂堂主王森,他們在私下裏做了一個約定,那就是,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試,兩個堂主不上場,派手下的人,進行生死比武,哪一方勝利了,另一方就無條件的去支持對方競争洪幫的副幫主。
若隻是一個堂口的堂主去競選副幫主,恐怕還有難度,但若是飛豹堂與龍虎堂這兩個大堂口的相結合,那麽,副幫主之位,基本上就是粘在鐵闆上的事了。換句話說,副幫主之位,不是曹豹獲任。就是王森獲任。到底花落誰手,就是看那一場大比武,那是一場兩個堂口内高手間的較量。
飛豹堂,下有黑階、金階、紫階這三個層次的高手,但,龍虎堂也不弱,下面有駭人聽聞的血煞組,原本,曹豹并沒有十分的把握,但,瘋子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道穩勝的曙光。
如今,瘋子鋒芒畢露。先不說地下世界對他如火中天的傳聞,龍虎堂那一邊,就有些坐不住了。
兩天之後,龍虎堂的堂主王森,親自率領一幹人等,來到了飛豹堂的總部。
王森,正是六爺高天霸的大哥,他年近半百,從面相上看,卻隻有三十多歲的年紀,一頭烏黑光亮的頭發讓他看起來特别的精神,高大的身軀,筆直的腰杆,更顯得他威武霸氣,很有一副老大的做派,即便是進了飛豹堂,他也怡然自得,跟進入了自家門裏一樣。
曹豹和曹鷹親自接待了王森,他們心裏很清楚王森來的目的,肯定是爲了摸索瘋子的情況,不過表面上,他們并沒有點破,而是當做同僚相會一般簡單的寒暄着。
坐定之後,曹豹率先對王森開口道:“王堂主,上次抓吳乾坤一事,你功勞甚大。你的血煞組,更是功不可沒,真是可喜可賀啊!”
聽到這話,王森心裏不禁有點鄙夷,這個曹豹,巴不得自己的堂口受到重創,此刻居然跟自己玩起虛以委蛇來,他明知道,當初擺平吳乾坤一事,自己雖然起了一定作用,但他的血煞組,卻是被吳乾坤給屠殺了不少,連自己的六弟都是死在吳乾坤手上,這是王森的一個痛,眼下曹豹卻說可喜可賀,但,曹豹的爲人就這樣,王森也是見怪不怪。
微微頓了下,王森便點名主旨道:“這沒什麽,倒是你手底下的瘋子,最近勢頭不小啊,不知道可否讓我見他一面?”
王森如此直接的開門見山,讓曹豹與曹鷹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兩人默默相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王森的性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今天不見到瘋子,鐵定是不會離開了。
要是因爲這事,忤逆了王森的意思,真不是什麽值得的事情,想到這,曹豹不禁淡然一笑,道:“哈哈,外面人雲亦雲,不過是對事實的誇大罷了。瘋子隻是我們堂口下的一個小人物而已,不過,既然王堂主要見,那也無妨。”
說着,曹豹直接對曹鷹使了個眼色。
曹鷹領意,立即走出了飛豹堂的迎客廳。
不一會兒,曹鷹便帶着一個無比醜陋的男人走了進來,随後,曹鷹到自己的位置落座,而醜陋男人,則立定在大廳的中央。
見到這個醜陋男人的瞬間,王森面色忽然一寒,他的雙目,緊緊地盯着對方,那雙銳利的眼,猛然間散發出了攝人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