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我内心雜亂的情緒越發的糾結了,事情的發展好像都不受控制了,我這個假冒僞劣男朋友,本身就當的忐忑不安,韓爺爺治好了我的病。我都還不知道怎麽感謝他呢,現在他竟然又要給我禮物,我怎麽好意思接受?我根本承受不起啊!
于是,我立馬看向了韓爺爺,正想說,不用了。
可韓爺爺不由分說。直接就把我拉起了身,帶着我離開了餐桌。
韓霜不放心,還想跟着,但被韓爺爺阻止了,說這事必須要我單獨知道。
韓霜無奈,隻是給了我一個眼神,就是讓我别露餡。
我心領神會,跟着韓爺爺,一起去了他家的那間病房。
關上門後。韓爺爺那張和藹可親的臉,立刻變了,隻是突然之間,他的老頑童形象就沒了,他的表情,變的無比嚴肅,一點沒了開玩笑的樣子。
我見他這樣,心頭都不由的猛然一顫,覺得這個愛孫女心切的老頭子,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果然,他頓了下,就對我直言道:“小吳,不管你以前和霜霜是什麽關系。但現在,你們既然發生了關系,你就應該對霜霜負責,我老頭子人老心不老,我能感受的出來。霜霜對你很不一樣,應該是喜歡你,我不希望你辜負她!”
聽了這話,我内心震顫的更加厲害了,原來,韓爺爺一開始就知道我和韓霜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忽然間。我感覺自己好像掉入了陷阱似的,特别的不舒服,我直直的盯着韓爺爺,非常認真的問他道:“韓爺爺,今天的事,你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和韓霜發生關系的,對嗎?”
韓爺爺看我察覺出來了,并不詫異,隻是欣慰的一笑,并對我說道:“不錯,是這樣的!”
這下,我心裏越發的不舒服了,先前我還隻是猜測,覺得這事蹊跷,但聽到韓爺爺親口承認了,我隻覺得荒唐,一種隐隐的怒火充斥在我心間,我的眼睛都紅了,我咬着牙,十分不滿道:“你爲什麽要這樣做啊,她可是你的親孫女?她還是第一次啊,你爲什麽要拿這麽大的事騙她?”
韓爺爺聽完我的話,臉上也表現出了憂傷的神色,看的出來,他對于自己的這種做法,也很無奈,他微微歎了口氣,随即語重心長的對我解釋道:
“小吳,也不瞞你說,我不想這麽做的,不過,你不知道,霜霜這孩子,從小就對男生敏感,從來不交異性朋友的,有男生靠近她,都認爲是圖謀不軌,她很反感,特别的反感男人。對于她的這種怪病,我都無能爲力了,在她報大學志願的時候,我們家長特意把她推薦到醫學院去,就是爲了讓她多了解下生理上的事,多接觸下男性,可結果,她當醫生了,也能接觸男性了,卻都沒有用啊!我們長輩給她介紹了無數男生,都得不到她的認可,霜霜都快三十了,再這樣下去,她這輩子就完了。這孩子挺可憐的,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是跟着我長大的,你說,我不幫她,誰能幫她,今天第一次看她帶男孩子回來,對你又有不一樣的情感,我着急啊,就想着撮合你們在一起!”
這一刻,從韓爺爺的眼裏,我感受到了真正的關愛,感受到了那種最濃最濃的親情,以及一個老人對自己孫女的擔憂。
說實在的,我剛剛真的有點怪韓爺爺,他的這做法太極端了,毀了韓霜的清白,也傷害到了我的心靈,讓我愧疚與自責。
但聽了韓爺爺這番發自内心的話,我深深的體會到了他的用心良苦,确實,不管對誰來說,韓霜的這種情況,都很異常,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男人還近不了她的身,連老中醫韓爺爺都沒辦法,這怎能不令人擔心。
隻是,韓霜和我說了,她有男朋友,那這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我把這事告訴韓爺爺,他會相信嗎?
别說韓爺爺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我又不覺得韓霜是騙我的,到這一刻,我對韓霜的那個神秘男朋友,越發好奇了。
在我思緒飄渺之際,韓爺爺又鄭重的對我道:“你放心,小吳,不管你什麽身份,你和我們霜霜在一起,都不會吃虧的。你也知道,我們霜霜是十分優秀的,隻是沒人能夠走進她的心,既然她肯接受你,我當然就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在一起,霜霜這孩子小時候吃了不少苦,我希望你能對她好點,照顧好她。這樣,我死了也能瞑目了。我看的出來,你這孩子不一般,人也不錯,所以我就送你一個見面禮,這個禮物恐怕在這個世上任何人都無法給予你的!”
如果這話,是從别人嘴裏說出來,我肯定會認爲吹牛逼的,但從韓爺爺嘴裏說出來,我不自覺的就認爲他有這個能力,于是,我情不自禁的就問了句:“什麽?”
韓爺爺沒急着回答我,隻是很鄭重的問我道:“你是不是從小身體不好?”
這話,一下就點中了我的心,确實,我生下來就是早産兒,後來幾乎是在病痛中長大的,小時候患過大病做過手術,長大了雖然身體看起來沒事了,但底子薄弱怎麽都改變不了,就算是我爸那麽的訓練我,我再努力,也沒法改變根本。
而,韓爺爺隻是給我把了個脈,就知道我身體體虛,還知道我從小就身體不好了,他真是個當之無愧的神醫。
想到這,我也沒隐瞞,直接點頭道:“嗯!”
韓爺爺見我點頭,又繼續問我道:“是不是經常生病,但怎麽都根治不了?”
聽了這話,我更震驚了,韓爺爺連這都能知道?
我是記得小時候,我爸爲了我的病,到處求醫,傾盡心血,花了好多錢,卻最終都是治标不治本,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的武力值無法提升到最大化。
我詫異的看着韓爺爺,再次點頭,輕聲道:“恩。”
韓爺爺聽完我的話,又露出了嚴肅之色,沉聲道:“那就對了,你的身體裏,有一股寒氣,也可以說是陰氣,應該跟你父母生你的原因有關,是遺傳的,與生俱來,它現在已經深入骨髓了,這種病症會減弱你的免疫力,讓你常年低燒,身體虛弱。現在你應該經過鍛煉了,表面恢複的不錯,但實際上,如果不根治掉的話,你絕對活不過四十歲。而這種病狀,西醫是絕對根治不了的,中醫的話,除了我,恐怕很難找出第二個人能夠治愈你!”
說完,這個骨瘦如柴的老中醫,才表現了一點得意的神色,神醫的氣質,即刻展現了出來。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韓爺爺所說的特别禮物,一個别人無法給予的禮物,原來就是爲我治好這個病症,從他的話裏,我聽的出來,這個病真的是非常難治愈,對他來說,幫我從一個廢人,變成一個男子漢,似乎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所以他還有時間耍個計謀,讓我和他的孫女好上。
但關于我這個陰虛的病,他說的如此嚴肅,就足以證明,這個病确實深入骨髓難以根治。
而他說,他是唯一能根治我的人,我要說不心動,那絕對是假的。
從小,我就希望自己能跟正常人一樣,有個好身體,長大了,我的身體表面好了,但骨子裏的寒氣去除不了,以至于我的武力怎麽練都練不到絕佳的地步。我當然想改變這個現狀。
更重要的,韓爺爺說我最多活不過四十,這種生死大事,他應該不會騙我的,或許,這個病真的會讓我活不過四十,到時候,一切就都完了,徐楠都要守寡了,這個瞬間,我突然都有點慶幸自己來到了這裏,不然,我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隻不過,有一件事情,太令我不安啊,就是,韓爺爺讓我不要辜負韓霜,這個我不可能做到啊,我跟韓霜隻是逢場作戲,我根本無法承諾韓爺爺,我會照顧韓霜一輩子的。
可是,我又答應了韓霜,要瞞着韓爺爺,起碼等到她帶她的男朋友出現,不然,我現在攤牌的話,不僅傷了老人家的心,也違背了對韓霜的承諾。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韓爺爺直接把我拉到床邊,讓我躺下,别看他年邁,但辦事卻十分的利索,說幹就幹,一點不磨叽。
看他這樣,我都不好再說什麽了,隻能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候發落。
我知道我的這種頑疾難治,但看到韓爺爺拿出一百零八根銀針擺放在我面前時,我還是吓了一跳,這尼瑪,簡直就是一項大手術啊,難怪韓爺爺如此重視,覺得非比尋常。
看到治這病要這麽麻煩,我心裏更加愧疚了,真想對韓爺爺說實話,隻是,見他一本正經的做着治療前的工作,想着他心裏對孫女的關愛,我真的不好去傷害這個老人家的心,我更明白,如果我這時候說出實情,不單對韓爺爺以及韓霜是一種傷害,更是要韓爺爺發飙,讓我把命留在這了。
雖然我不能跟韓爺爺保證什麽,但我現在真的騎虎難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現在我能做的,就是配合着韓爺爺,把衣服脫光了,接受治療,對我來說,什麽痛苦與磨難都承受過了,就是蛋碎的感覺,我都體會到了,那是比女人生孩子還要痛苦的感覺,可是,當韓爺爺的銀針一根根的插入到我身體的穴位時,我才體會到了,什麽是極緻的痛,簡直痛到人神志不清了。
要不是韓爺爺給了我筷子讓我咬着,我恐怕真的要咬掉自己的舌頭了,這種痛苦,感覺比蛋碎還要痛苦無數倍,也不知道韓爺爺的銀針插在我什麽穴位了,反正每一針,都能讓我深深體會到人間疾苦,痛不欲生。
我的身上,額頭上,到處都冒着汗水,不停的流,那是痛出來的汗液。
而,立在我身邊,不停的給我插着銀針的韓爺爺,他的枯瘦臉頰,也滲出了汗水,可見,這份插銀針的工作,要心思非常的細膩,手腳絕對的鎮定,要全心全意,一點不能分心,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完成的。
到了最後,我都痛的沒知覺了,忽然之間,也不知道是哪根銀針,插到了我的睡穴,讓我一下子沉睡了過去,對周圍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感覺就跟徹底昏迷了一樣。
等我醒來時,發現,我還是在同樣一個地方,看到的人,也還是韓爺爺,不過,他已經把銀針全部從我身上拔了出來,并簡單的告訴我,我沒事了。
他說的很輕松,但我能感受他輕松背後的疲憊,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得救了,根治了頑疾,這真的很興奮,但同時,内心又矛盾,隐隐的感覺愧疚,來到這裏,我的命根子被治好了,連隐藏在我身體裏的寒氣,都被治了,我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般。圍畝有亡。
可是,韓爺爺出力了,韓霜獻出了第一次,他們爲我付出這麽大,給了我第二生命,我卻什麽都無法給他們!
心裏的滋味,真的是五味雜陳,而,一旁的韓爺爺,隻輕聲跟我說,我們在這裏所說的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說完,他就徑自走出了這個病房。
我坐在病床上,緩了緩,調整了下心情,随即也出了病房。
出來後,我才發現,太陽已然升起了,天,亮了。
一下,我就懵了,而這時候,正巧韓霜跑了出來,一看見我,就問我道:“吳賴,你沒事吧,我爺爺說給你療傷呢,怎麽弄了這麽久!”
我啞然道:“多久?”
韓霜回道:“一夜了,我知道你那邊還有事,本來昨晚我就想帶你回去的,可我爺爺說沒事,說你自己也答應了,然後,就幫你看病,搞到天亮了,你們在裏面幹嘛呢?”
聽完韓霜的話,我瞬間就驚了,我真的沒有想到,就在我恍惚之間,一夜就過去了,韓爺爺給我治病的時候,才是剛吃完晚飯,現在已經第二天早上了,我真的是懵了,但,看到韓霜好奇的表情,我隻能敷衍道:“沒事,可能是太疲憊了吧,我不小心在病床上睡着了!”
韓霜白了我一眼,道:“那你趕緊洗刷下吧,準備回去了!”
說完,她還給我拿來了新的洗漱用品。
拎着這些,我走出了房屋,走到了院子裏,微微仰頭,看了下天上的太陽,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曠神怡,一點疲憊都沒了,感覺自己的身子都輕了,走路都輕巧了,就是連眼睛裏,都好像沒雜質了,視線都明亮了,身體裏的勁道也感覺不一樣。
我深知,這一切,都是韓爺爺的功勞,我的頑疾,或許真的去除了,我的體質,從根本上改變了,這一刻,我不知道該慶幸還是?
帶着複雜的心,我在院子裏的壓水井邊,洗刷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
洗完,我就和韓爺爺還有韓霜一起吃了個早餐。
有韓霜在場的時候,韓爺爺又恢複到了老頑童的本色,一點正經之色都沒有,更看不出是醫術高超的神醫了,跟我說話,還是那種玩笑客氣的,而韓霜也表現的和我蠻親密的感覺,生怕她爺爺發現了異常。
我要替韓霜隐瞞着她的事,又要替韓爺爺隐瞞他的事,我一個人夾在他們中間,演個雙面人,簡直是絞盡腦汁,一頓飯,吃的我膽戰心驚,生怕露餡了。
終于,吃過飯後,我們可以啓程回市區了。
離開的時候,韓爺爺也沒和我多說什麽,隻是悄悄的拉過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照顧好霜霜!”
簡單的五個字,飽含了這個爺爺對孫女的無盡關愛,我鄭重的朝他點了點頭,随即就跟着韓霜一起離開了。
一夜之間,我就脫胎換骨了,成了一個真正的健康男人,什麽問題都去除了,這個事,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但我卻怎麽都開心不起來,相反,被韓霜的事壓在心裏,感覺沉甸甸的,心情特别的複雜。
而韓霜,同樣也是,别看她在她爺爺家表現的那麽堅強,那麽歡快,出了家門,她也一臉的憂郁,走路的時候都帶着一股傷感的勁。
我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又不好問什麽,隻是跟着她,默默的走着。
現在和她在一起,氣憤似乎變的更加尴尬了,來的時候,即使幫韓霜吸了蛇毒,即使韓霜偷偷親了我,我們兩人之間,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的怪異,如此的微妙,可此刻,這種若即若離的關系,真的很不爽,特别是看着韓霜不太開心,我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一句話,直到我們走出了村子,來到了村口,上了車,韓霜才偏頭,跟我很嚴肅的說了句:“吳賴,你現在的病也好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有什麽交集了,昨天的事,我們都忘了吧,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看樣子,韓霜剛剛一路上,都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确實,我和她之間沒有可能,我有徐楠,她也說她有男朋友,我們就不可能産生感情,那麽,往後也就沒必要有什麽聯絡,在一起的話,隻會讓兩個人都變的很不自在。
于是,頓了下,我也很嚴肅的回她道:“嗯,我知道!”
幾個字,我說的十分苦楚,也挺艱難的,心裏不好受,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感覺對不起她,對不起韓爺爺,但我又無可奈何,憋屈的緊。
韓霜得到我的應允後,抿嘴一笑,随即,她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車子一路飛馳,車内的我們,依舊無話,一路上,我都是偏着頭,看着窗外,看着窗外那稍縱即逝的風景,這感覺,就跟韓霜在我的生命中一樣,稍縱即逝,我們那麽親密的融合過,最後卻要當什麽事都沒有。
關于我所待過的村莊,關于韓爺爺,關于我們所經過的這條小路,關于韓霜的一切,都将成爲過眼雲煙,一想到這,我心裏更堵的慌。
三個小時的路程,來時并不覺得漫長,這會兒卻覺得那樣的漫長,坐在車裏,我都感覺很窒息,很想吐,第一次有這種暈車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一路煎熬,終于熬到了市區,車子駛進了我所熟悉的城市裏面,看着聳立的高樓,繁華的街道,我心中的情緒翻滾的更加厲害,一種不舍的情懷,漸漸的壓過了其他的情緒,很莫名的。
帶着這一絲不舍,我都不由的轉頭,看向了專注開車的韓霜,此刻她的表情,已然冷若冰霜,可眼神裏卻也像摻雜了某種糾結的東西,但,突然間,我竟然看到她眉頭皺了起來,而與此同時,車子突然來了個緊急刹車,我的身子,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猛然前傾,差點把我的心給鎮了出來。
驚魂未定的我,立馬擡頭,才發現,在我們車子的前方,有一輛車,故意擋住了我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