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金炜似乎比我更緊張,他立馬掏出了手機。一看,發現,來電顯示,正是那個發威脅短信的陌生号碼,薛金炜毫不猶豫,飛快的接通電話,開了個免提。立刻,電話裏就傳來了一聲戲谑:“薛金炜,你太讓我失望了,這麽久了。還沒找上我!”
他的聲音。陰陽怪氣,聽起來十分變态,仿佛是一個殺人狂魔發出的聲音,但我依然聽的出,這是賀琳博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賀琳博看過去有點陰的感覺,還是因爲他追求過慕詩涵,反正我不太喜歡他這個人,要不是當初确實需要他的幫助,我是不會結交他的,現在這個時候,聽到他的聲音,我頓時感覺有些惡心了。
當然,薛金炜更是一下就聽出了賀琳博的聲音,他頓時咬着牙,大吼道:“賀琳傅,果然是你!”
說着,薛金炜倏地一下站起了身,蹲在他旁邊的我,也條件反射般站起了身,這一刻,我十分鮮明的感受到了薛金炜滔天的怒火,可以說,要是賀琳博在他身邊,估計直接就被薛金炜給殺了。
但是,賀琳博顯然不怕薛金炜,他反而猖狂的笑了幾聲,随即才道:“呵呵,不錯,猜到了是我,不然我實在沒耐心陪你玩了,我現在隻想告訴你一聲,要在天亮之前,你還沒找到我,那就不隻戴綠帽這麽簡單,我想你就是連你心愛人的屍體都見不到!”說完,他直接挂了電話,根本不給薛金炜說話的機會。嗎農叨才。
薛金炜立馬撥回去,但對方的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了,這下,我和薛金炜的内心都憤怒到了極點,可以想象的出來,賀琳博,完全是在這耍薛金炜,他要是想直接對付薛金炜,說出地址就行,但他沒有,他現在,就像是在玩一個遊戲,一個無限折磨薛金炜内心的遊戲。
我忽然覺得,很可怕,賀琳博這個人很可怕,他太陰了,簡直就像陰司鬼,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對慕詩涵做出什麽事來,更不明白他到底和薛金炜存在什麽仇怨才做出這麽變态的事。又爲什麽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今天抓慕詩涵來威脅薛金炜?
但,讓我越發詫異的是,我問了薛金炜,薛金炜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跟賀琳博有什麽仇。他根本就搞不懂賀琳博這個人,隻知道他是一個怪胎。
原來,賀琳博一來學校,跟我一樣,好像就是爲了混,而且目的也跟我差不多,就是爲了做學校的霸主,但最終,他沒有成功,因爲他的勢力,跟薛金炜完全無法抗衡。
不過,去年的時候,賀琳博追求過慕詩涵,這是薛金炜通過他的眼線,偷偷了解到的,并且薛金炜還知道,賀琳博似乎并不喜歡慕詩涵,那麽,顯而易見,他可能就是想要得到慕詩涵,以此來讓薛金炜難受,但終究,他沒有追到慕詩涵,反而因爲這事,被薛金炜嚴重警告了,說是他再亂搞亂來,就把他打出學校。
其實薛金炜并不是仗勢欺人的人,但他很看不慣賀琳博,他覺得這個人太陰暗了,心裏有點問題,報複心太強烈了,總覺得他怪怪的,更重要的是,薛金炜覺得,在很多方面,賀琳博都針對他,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賀琳博就是想弄他,所以,當時薛金炜才會警告他,不容許這樣的人接近慕詩涵。
當然,賀琳博的實力确實跟薛金炜相差甚遠,所以他聽了薛金炜的警告,在之後的一年裏,他沉寂了下來,沒有再搞出什麽事,認真讀起書來了。
正是因爲賀琳博安心讀書去了,薛金炜才對他放松了警惕,覺得他這個怪人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可,就在和我大戰的前夕,薛金炜知道賀琳博出山,并且幫助我對付他,這讓薛金炜瞬間明白了,賀琳博肯定又要針對他了,所以,在離開學校後,薛金炜才提醒我,注意賀琳博這個人,他有點怕這個心裏有問題的人真搞出什麽事,隻是,他沒想到,那個人還真的做出了事,并且是這種變态的事情。
這讓薛金炜簡直無法相信,他甚至到現在都沒明白,賀琳博到底和他有着什麽恩怨,如果說以前都是揣測的話,那麽這一次,從賀琳博的電話裏,薛金炜幾乎可以肯定了,賀琳博真的跟他有着不小的仇恨,隻是薛金炜仍然搞不清楚,到底他們什麽時候結了仇。
在聽完薛金炜的講訴後,我心裏的恐懼越甚,越發的覺得賀琳博這個人陰險可怕,我也總算明白了,今天下午薛金炜爲什麽說就算慕詩涵不找賀琳博,賀琳博也會幫我的,原來,他和賀琳博的糾葛是由來已久的,我也算知道了,爲何賀琳博沉寂了一年,會出山,原來他根本不是賣慕詩涵的面子,他純粹是報複薛金炜,他肯定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把薛金炜趕出學校。
可最終,薛金炜已經離開了學校啊,他爲什麽還要抓慕詩涵這個單純的女孩呢,還要威脅薛金炜呢,他到底想幹嘛?
想起這些,我的腦袋就炸了,很難受,特别是想到,慕詩涵還因爲我,找過賀琳博,求他幫忙過。而慕詩涵又太單純,賀琳博幫過她,所以才容易被賀琳博騙出來吧?不然,賀琳博怎麽能輕易抓走慕詩涵呢?
原來,我也脫不了幹系,我也有責任,是我讓賀琳博趁機趕走薛金炜,是我讓賀琳博有機會抓慕詩涵,越想,我的心越愧疚,越壓抑,越難受,而薛金炜也跟我差不多,我們兩個,就像無頭的蒼蠅,亂串,亂着急,但卻找不到一點線索。
不過,我們不會放棄,就算賀琳博什麽都沒提供給我們,我們也要冷靜,也要想辦法,從賀琳博的話裏可以聽出,他就是等着薛金炜找過去,他根本不懼怕薛金炜,目的肯定是要玩死薛金炜,所以,他不會躲到深山老林,肯定是在一個我們能找到的地方。
想通這個,我們立馬坐上了車,先去了學校,在學校以及學校附近,任何薛金炜想得到的地方,我們都托人找了,并且還詢問了很多人,打聽慕詩涵和賀琳博的下落,但終究,我們依舊一無所獲。
時間越晚,我們兩個就越焦急,甚至,薛金炜都出動了他家裏的勢力,幫忙打聽和尋找,查電話的位置,但依舊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迹。
賀琳博那人對這一天似乎是蓄謀已久的,他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我們壓根找不出破綻,但我們仍沒有放棄,都深夜了,我們還在尋找,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我都快崩潰了,薛金炜同樣也是。
不過,我們又清楚,再焦急都沒用,必須沉着冷靜下來,于是,我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急火,試圖分析賀琳博,他說了,想要讓薛金炜戴個綠帽,他肯定是想要玷污慕詩涵,想要讓薛金炜痛不欲生,如果他真要做禽獸的事,不可能光明正大,也不可能找個狗窩吧。
我突然想到了賓館,但應該不會,誰敢在賓館做綁架的事?而且,這個城市的賓館多如牛毛,不可能一家一家的找啊。
那麽,還有種可能,也許就是在家裏,或者哪個出租屋裏,想到這,我突然又想到了,既然薛金炜跟賀琳博沒仇,那麽,賀琳博這麽恨薛金炜,絕對不是單純的看他不爽,也許,是對薛金炜家裏有什麽意見,畢竟,薛金炜的家庭,在這個城市,可是混黑的,得罪的人肯定數不勝數,那樣的話,或許這恩怨,就不是兩個人的恩怨,就是兩家人的恩怨了,現在,擺明了就是賀琳博要引薛金炜去哪個地方,還是一個薛金炜可以找到的地方,什麽地方薛金炜能找到呢?
這一瞬,我的腦子猛然靈光一閃,對,如果是兩家人的恩怨,那麽薛金炜能找到的地方,不就可能是賀琳博的家?
對,有可能,我連忙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薛金炜,薛金炜說他早已經讓人打聽了,可是賀琳博在學校的資料基本是假的,根本查不到什麽,再者,薛金炜不認爲賀琳博會把慕詩涵帶到自己家裏,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
但我卻堅持,覺得在他家的可能性很大,像賀琳博這樣的變态,能幹出綁架侵犯慕詩涵的喪盡天良的事來,還有什麽事幹不出來,更何況,他現在敢公然跟薛金炜叫闆,明顯就不怕死,更主要的,也隻有賀琳博在家,我們才有可能找到,其他地方,我們是不可能找到的。
隻是,這變态連家庭地址都隐匿,我們還怎麽找?
無奈,薛金炜隻能讓他家人動用大範圍的人脈,用各種途徑去找,終于,黃天不負有心人,薛家的人最後查到了賀琳博老家的地址,也是在這個城市,不過是在郊區。
我們沒有遲疑,立刻坐上了車,趕往賀琳博的老家。這一次,我們一共去了兩輛車,除了我和薛金炜坐的這輛,另外還跟了一輛面包車,車裏都是薛家的人,混黑道上的,有他們在,我們的底氣也足,但我的心依舊不踏實,時間已經拖到了淩晨三點,我怕就算找到賀琳博,就算最後救出了慕詩涵,也無法保證慕詩涵在此之前沒被玷污啊,因爲賀琳博實在太變态了,他那種人,真可能做出那種事來,他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想到慕詩涵的清白有可能不在,我就心痛的都無法正常呼吸了,她從小到大,那麽的潔身自好,一直獨立自強,安靜的過好自己的生活,爲什麽這些變态的人,要去害她,他們怎麽忍心去害她?她在今天受的打擊已經夠大了,她才是最可憐的人,但是,沒人去關心她,去呵護她,她也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去訴說那些苦,隻能一個人,痛苦的堅強着,在外人面前,表現的自然,表現的沒事,但她的心,是有多麽的傷啊?
況且,今天的一切,賀琳博都看在眼裏,都是同病相憐的人,賀琳博于心何忍,爲什麽要傷害慕詩涵?他真的要把人逼死嗎?
時間在緩慢流逝,車子在飛速奔馳,而我的心,在狂亂的跳動,我的眼已然通紅,我發誓,如果賀琳博動了慕詩涵分毫,我一定會殺了他,殺了他。
情緒不受控制的瘋漲,我的身子都顫抖了,拳都快被我捏碎了,但偏偏,時間又太慢,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車子才終于停了下來。
我們來到了郊外的一個老城區,這片地方,有些荒涼,是一片拆遷地,新的工程動工才做到一半,還有些老屋子沒有拆遷掉的,都擱置在這裏,整個這塊地方,顯得非常亂,非常髒,各種磚石沙尼,亂七八糟的左一堆右一堆,車子進不去裏面,我們徒步走到裏面,尋找賀琳博的家。
淩晨的夜風,陰涼陰涼的,吹在我們的身上,卻澆不滅我們的怒火,情緒越急,身體越燥熱,走的也越慌亂,左彎右繞了許久,才總算找到了賀琳博的家。
他家的房子是很老式的那種,地基很大,還有院子,而,讓我的心猛然一顫的是,此刻已經淩晨三點半了,他家竟然還有間房亮着燈,燈光閃爍像陰魂,但卻燃起我們的希望,終于,終于找到了慕詩涵了,但一想到這,我忽然又緊張恐懼了起來,我怕,怕裏面已經發生了什麽事,怕看到不堪的一幕。
我的恐懼堵在胸中讓我呼吸都不暢了,而薛金炜,急的根本顧不得許多,他被憤怒沖昏了頭,也不管賀琳博是不是真的在家,直接提着家夥帶着人就沖進了賀琳博家的院子,踹開了他家裏屋的大門。
而,在我跟着薛金炜沖進賀琳博家大堂的那瞬,突然間,大堂的燈亮了,與此同時,裏面那間本來亮着燈的房間走出了一個人,此人,正是我們尋找了一夜的變态,賀琳博。
在見到賀琳博的那瞬,薛金炜呆了,而我,胸中的一口氣猛然湧向了喉頭,堵的我臉都爆紅了,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卻是,眼前的賀琳博,衣衫不整,淩亂且皺,他的臉上,還有不少指甲劃傷的痕迹,而且,他的嘴角,竟彎出了一抹變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