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現場的其他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吓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徐楠的身上。
我在被人忽視的狀況下,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的動作很僵硬,我的表情很虛空,仿佛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
丁武迪是第一個鎮定下來的。他看我從地上爬了起來,立刻用匕首指着我,道:“怎麽,你還想反抗嗎?”
其他四個黑衣男。也立馬反應了過來,用棒球棍指着我,顯然,他們根本不畏懼我,隻是還處在震驚中,畢竟,他們可能也沒想到,會把事情鬧的這麽大,都可能到了死人的地步。
現場,也隻有丁武迪一個人,最坦然,或許。他早就做好了這一步的打算,他早打算豁出去了,他。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終于,我的嘴張開了,一個彷如厲鬼哭泣的聲音從我的喉間擠了出來:“丁武迪,我覺得,你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你怎麽樣對付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該這麽對一個無辜的女人呀?”
我的聲音,在這寂寥的夜,顯得十分的陰森與恐怖,但我的話,依舊是鎮不住丁武迪。
他看着我,突然咧嘴道:“哦,你要報複我嗎?那也看你有沒有命走出這裏!”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立刻,從門外,又進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看起來很不凡,手上都提着砍刀,一看就是練家子,顯然,這次丁武迪真的是有備而來,哪怕知道我有個厲害的爹,他也鐵了心要報複我,就沒想過我能活着出去。
但,我依舊沒有害怕,隻是很淡定的道:“沒事,我相信,即使我死了,你也會得到應有的後果!”
隻是,我的話,仍然吓不到丁武迪,他反而笑的更深,對我說道:“呵呵,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他的眼中,爆出了一股狠戾的殺氣,他毫不猶豫的一揮手,頓時,那兩個拿着刀的西裝男,就朝着我走了過來,好像,對他們來說,做些殺人的勾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過,現場唯一的女性,紫發女,好像有點慌了。在西裝男還沒動手的時候,她突然出聲道:“迪哥,我們不是說好了隻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嗎?沒必要到殺人的地步吧?”
從紫發女的話裏,我能感受到,她不想殺人,或者說,不想我死。
但,丁武迪已經不同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的仇恨太大了,大到都能不顧一切了,他狠狠的掃了紫發女一眼,嚴厲道:“甄珍,你以爲事情到了這一步,咱們還有回旋的餘地嗎?現在徐楠就算不死,恐怕也去了半條命,要是讓吳賴活着離開,你覺得我們能過的安穩,你别忘了,他有個牛逼的老爸,現在,吳賴肯定沒通知任何人,不然早有人來救他了,所以,隻要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殺了,那麽,今天的事,你不說我不說,就可以掩蓋過去了,就算以後被查到,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擺平,總比等着吳賴的報複強!”
說罷,丁武迪眼中的殺氣更甚,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紫發女聽了他的話,似乎都明白了什麽,她表情一變,認真道:“迪哥,你說句實話,你今天,是不是早就做好了要殺他們的準備!”
丁武迪突然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直言道:“是的,不報複他,我咽不下心中的一口氣,既然要報複,就不能留有餘地!”
他的聲音,異常的冷漠,他請我入甕,就沒給我出去的機會,因爲他很清楚,讓我活着,他就得有危險。
而紫發女,似乎也被丁武迪說的沒話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和丁武迪站在了同一條線上,而且,徐楠成這樣了,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出了什麽事,她都得擔當責任,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過,紫發女的猶疑,全落在了我眼中,我也清楚丁武迪已經鐵了心,隻有打開紫發女這一道口子,于是,我将所有的情緒都藏了起來,然後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對紫發女說道:“甄珍,你不該對付徐楠的,因爲我跟她,隻存在舊情,我的心裏,是喜歡你的!”
紫發女一聽我的話,身體明顯一顫,她呆愣的向我走了兩步,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顯然,紫發女對我确實是有感情的,女人的心思很單純,很容易陷入,我的随便一句話,就讓紫發女迷失了方向。但丁武迪肯定看出了我的小把戲,立馬開口道:“甄珍,你别聽他的花言巧語,明顯是忽悠你的!”
我不顧丁武迪,繼續對紫發女道:“嗯,要是我心裏沒有你,我不可能在關鍵時刻,攔住了乞丐,因爲我受不了你被别人玷污,後面我跟你說的都是氣話,因爲我恨你當初那麽侮辱我,我需要發洩,你難道沒看出我的真心嗎?”
這一番話,越發的讓紫發女迷失了,她情不自禁的走近了我,眼睛通紅道:“真的嗎?”
就在紫發女離我隻有兩步之遙的那瞬,我把剛剛暗自蓄積的力量全使出來了,隻一瞬間,我就像一隻豹子一樣,向前竄了出去,一把就抓住了失了神的紫發女,我一隻手緊緊的鎖着她的身子,另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這一下,是伺機了許久的,就爲了能夠躲過西裝男的刀,對紫發女動手,不過,在我抓住紫發女的同時,這兩個練家子西裝男也反應了過來,他們提起刀就準備對付我,我立馬吼道:“都别動,否則我殺了她!”
在他倆立住腳步後,我馬上看向了丁武迪,對着他咆哮道:“叫救護車,趕快叫救護車,我保證,隻要徐楠沒事,我一定不會找你麻煩的!”
我的聲音,有祈求,也有哭泣,這一刻的我,終于再也壓制不住了,我憋在心裏的全部情緒都瞬間噴發了出來,對于我來說,我的性命已然不重要了,但是,我絕不能讓徐楠出事,隻要她還有一絲生機,我都不能放棄,所以,我憋了所有的勁,用了這騙人的手段制服紫發女。我隻是想徐楠得到及時的救治。
可終究,我失策了,我怎麽都想不到,丁武迪好像根本不在意紫發女,他隻是看我反抗了,臉色變的更加嚴峻,他拿着匕首,向前走了幾步,對我咬牙道:“吳賴,你認爲我能相信你嗎?再說了,你根本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我就不信你敢殺人,你要真敢動手,我保證,你的女人死了都不能有尊嚴,況且,你要真把甄珍殺了,到時候就算警察查,你們倆也是兩敗俱傷的後果,跟我有什麽幹系,你認爲你拿她能威脅到我嗎?”
我知道丁武迪沒人性,在學校一直是這樣的,不然當初他也不敢當着全校人的面捅我,但我卻想不到,他竟然到了如此泯滅良心的地步,以前的他,爲了甄珍,能做任何事,不惜和我大戰,可現在,爲了置我于死地,他竟然不惜舍去紫發女的命,我都有點不敢相信,我隻當他是吓唬我的,所以,我掐的紫發女的脖子更加用力,邊兇惡道:“别逼我!”
三個字,我幾乎是吼了出來,我很着急,我想吓退丁武迪,我想要快點救徐楠,我怕再晚,她就真的沒救了。
可是,丁武迪依舊不爲所動,繼續向我靠近,他的表情,極其冷漠,他的聲音,極爲冰涼:“你可以試試!”
這下,被我制服的紫發女,都徹底心涼了。我都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顫抖,她好像出其的傷心。就在剛剛,她再次被我欺騙,從愛情的夢幻憧憬中,一下落入了冰窟,成爲了我的人質,現在,她的老情人丁武迪,不但沒有半分安慰,反而不關心她的生死,這讓她怎麽受的了,她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哽咽着,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迪哥,你不管了我嗎?”
丁武迪依舊面不改色,鄭重道:“甄珍,沒事的,他不敢傷害你的,今天我們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他這話說的,大意淩然,感覺還很正氣一樣,我被他給徹底惡心到了,胃裏翻江倒海,怒火把我整個人都燒着了,但我卻沒有其他辦法,我隻有一條路了,隻有這一條路了,我掐住紫發女脖子的手,正要用力。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騷動,像是一大群人的腳步聲,在這空蕩寂靜的夜晚,這聲音顯得特别的清晰,清晰的傳入了我們的耳中,刺入了我們的心中,特别是丁武迪,非常敏感,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他立馬對着我咆哮道:“你他媽的竟然敢叫人!”
這下,都容不得我解釋什麽了,丁武迪也不管紫發女是死是活了,直接下令道:“拿下他!”役協扔血。
頓時間,黑衣男和西裝男幾乎同時對我出擊,我根本分身乏術,抓着紫發女也沒一點屁用,還等不得我給紫發女教訓,我的身後就被人毫無防備的踹了一腳,立即,我就和紫發女一起向前倒了下去,我還好,沒事,紫發女被我壓在身下,摔慘了。
我正要起身,但這時,那幾個人已經抓住了我,把我迅速的提了起來,與此同時,丁武迪飛快的将他手中的匕首對準了我的喉嚨,把我當成了人質,一切,都是那麽的快,從聽到腳步聲到我被制服,僅僅幾秒的時間。
而,就在丁武迪的刀子對準我喉嚨的瞬間,紅房子的破門,突然砰的一聲,被踹開了,瞬間,十多道手電燈光照射進了紅房子裏,一下就讓這個本來有點陰暗的屋内,映襯的跟白天一樣,光芒四射。
随即,一道靓麗的身影率先沖進了屋内,我一眼就看清了,她就是慕詩涵,燈光下的她,越發的仙氣動人,一襲連衣裙随着她的奔跑,裙擺都飄動了起來,她的動作很焦急,她的眼神,充滿關懷。
而,緊随慕詩涵而來的另一個身影,非常的高大威猛,霸氣威武,仿佛戰神臨門,他的嘴裏還叼着一根煙,煙頭的火光,在燈光下,一閃一閃,像閃着别樣的靈氣。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薛金炜。他一進來,先是瞥了眼我,随即,他又看向了用匕首頂着我喉嚨的丁武迪,眨眼之後,這寂靜詭異的夜空裏,紅房子内,就飄起了薛金炜慵懶卻又散發出無窮威懾力的聲音:“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