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能夠讓逸雲不顧盛子墨這一勢力攻打安國的緣故怕也隻這一個.但是無論如何這都對我們無利.唐國攻打我們.盛子墨必是坐收漁翁之利.而我們卻腹背受敵.到時候吃虧的定是我們.
“這戰事不能打.我們無論如何都是受損.我們如今兵力不足.對付唐國已是吃力.若是盛子墨趁機來打我們沒有任何赢的機會.”我坐到淩雲木原先的位子.認真地研究起地圖.
我們如今所在地勢還是好的.但卻熬不過唐國強勢國力的消磨.隻要他們将我們圍堵半月.我們必定糧草斷絕.都是後便是甕中之鼈.死活都由别人來.
“這事我知道.但是這個時候遣使和談又談何容易.不說他攻打我們本就帶着目的.這安國背後也是他虎視眈眈之物.他如何肯同意退兵.如今盛子墨的背後的勢力尚且不知.我們這一戰打下去不一定會遭受她的攻擊.如今我們這旁邊的國家除了安國便是乾國及偌什.還有一個部落.在這……”
我的眼睛随着淩雲木的動作落到了離我邊境最近.也是最偏僻最弱小的部落..阙族.
“關于盛子墨的消息便往這個部落尋找.我有一種直覺.這個阙族會成爲我們的心頭大患.”心中有着點點不安.這個阙族在這三個國家之間一直安穩地生存着.我想除了那一片神秘的沙漠綠洲肯定還有什麽吧.不可能這麽多年來多國君主都放棄這一片沃土.甯願對我安國這一片幹旱的土地虎視眈眈.
“我知道了.其實我曾經派人去探查過.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回來過.派去的人.不乏有聰明如關嶺的勇士.如今你既有這顧慮.我親自去一趟.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綠洲還會吃人.”淩雲木笑言.我聞此卻堅定地打斷他.
“不可以.現如今戰事在即.軍帥怎可尚自離職.既然這個地方這麽詭異.便算了.我想應該是我想多了.隻要派人盯着.一有動靜便上報.一切謹慎爲主.”我有些無奈.南歌在這個時候進來了.我看着她眼中滿是疲憊.未及詢問她便告知我說滄海珠昨夜回來後便發起高燒來.一夜間盡說胡話.
我想着她看到的一切對她的刺激太大了.病倒了也是正常的.可憐她從來無憂無慮.如今卻要面對這一切.
“淩雲木.有時我有種很自私的想法.與其讓她失望痛苦.倒不如将他父親殺了.爲她保留一個完整的過往.這樣至少在她心中.她的父親一直都是爲國拼殺的好将領.是我安國的忠将.”
我低着頭.這個想法确實有些消極.但是我心中确實是這樣想的.我曾看到滄海珠爲了替她父親翻案不惜進入王城.爲他人利用.父親在她心中一定很正直.我同樣無法理解.他教出了滄海珠這樣的女子.爲何卻背棄了安國.難道是有什麽苦衷嗎.
“我并不否定你這想法.守和.”淩雲木隻輕輕說一句.便轉頭朝外走去.我有些呆愣.南歌隻看着他的背影說道:“或許在淩将軍心中.滄海珠才是他的妹妹吧.”
我低着頭.心中蓦地閃過一絲心疼.
“你若總這麽懂得人心.我的心思該何處藏去.”我起身.與南歌笑言.從她身旁走過.一同向滄海珠的帳篷走去.卻見來探望她的人都堵在外頭.遠遠看見淩雲木喝散了他們.之後淩雲木進去之後他們又圍在一起向裏頭探去.
我和南歌便站在外頭.南歌在我耳旁不知說了句什麽.大約女聲引起前頭之人的注意.那人轉過頭來.起先隻是微微看了一下.待實現掃過我身上之時便沒有移開了.
在這時我才想起我身上還穿着守和的衣服.便是這麽不巧遇上老兵了.
“将軍.是您嗎.将軍.”說着他跪了下來.前頭的人因着他這一句話都轉了頭.我不消半刻又有幾人喊我将軍跪下.我後退了兩步.不知該怎麽辦.
也許是受了感染.那些半知半解的人也跪了下來.我無可奈何.南歌在我耳旁說道:“想不到守和的人氣這麽好.我可聽說你當初十分不愛親近别人.”
我沒有回答.看着這跪了滿地的人.着實是無奈:“都起來吧.我受不得你們這跪拜禮.守和在這裏見過各位了.如大家所言.守和回來了.”
“将軍.将軍回來了.我西南軍有您和淩将軍必定所向披靡.無所不敵.”
堂下之人起了哄.我剛要喝止他們.淩雲木便在後頭出現了.他朝着我搖搖頭.我不解.便任由他們喊着.過了一會淩雲木才走到我的旁邊.臉上沒有愉悅也沒有悲傷.隻淡淡說了一句:“今日你們這麽吵鬧.便不要見滄海珠了.明日再來好了.”
聞言我笑了出來.這滄海珠可是這軍營中的寶貝.這會可愁煞這底下的人了.我看着他們将期待的眼神聚集在我身上.隻笑着繞過他們走進滄海珠的營帳.
“将軍這樣做可真是一石多鳥.我們可真是 都給你算進去了.”我取笑他.他夜不惱.走進床邊.穆依正在爲她診脈.看見我進來便起了身.我向他詢問怎麽了.他笑着說沒事.聞言我看了淩雲木一眼.便是爲了這個.他可是抛下了軍國大事了.
“既然來了.便也順便說了吧.從今日起.守和将會重新回到軍營.各位還請牢記.千萬别洩露了她女子的秘密.更不能将她公主的身份洩露出去.三緘其口.對任何人都是好事.”淩雲木正言道.我看他分明便是要将剛才的是抹去.
我在猜想滄海珠是否是他喜愛的人.但想着卻不是.如何說呢.他待滄海珠更像漢月待我一樣便是缺了一點情意.
他瞧着我良久看着他不移開一點視線.便詢問我爲何.我隻笑搖頭.繞過他們坐到床邊.滄海珠額頭上盡是冷汗.我擰幹毛巾敷上她的額.她做着不安穩的夢.看上去十分憔悴.她不過幾歲的孩子.竟是要受這些痛苦.無論如何.我都不願她受傷害.
坐了一會我起了身.肚子實在餓了.淩雲木懂我的心思.便也帶着我往廚房去.軍區沒有什麽好東西.但卻是原汁原味的.吃下許多.感覺自己的胃口許久沒這麽好了.不禁又誇贊一番.淩雲木隻細嚼慢咽.待我吃完他方才開口.
“你不是有什麽想問的嗎.比如說爲什麽讓你回歸到守和.又爲什麽.會将探子放到唐國.”我感歎他的覺察力.他現在确實強大.我也沒躲閃.隻點點頭.他抽出手帕擦幹嘴角.又喝了一杯水.又看着我.許久不言.
我等着他開口.奈何他卻隻是左右看着.并不講開.起先我看他這模樣内心火大.正要發火便見他嘴角滑過微弱的笑意.一時便明了他的目的.壓抑着心中的憤怒.敵不動我自不動.
一刻鍾過後他終于敗下陣來.笑着向我讨饒.我隻黑着臉讓他快說.
“守和在軍中是傳說.在當初與乾國的戰鬥中.你立下的軍威足夠讓你如今接下我的位子.完成最基本的權利接替.二來因着你來.而後與唐國的戰鬥我軍軍威必定大漲.何樂而不爲呢.”
我對他這話不敢苟同.我早已退隐多年.而且唐國知道是我帶兵.必定會讓那人與我對峙.到時候我很确定自己能夠一戰成名.不是大勝便是打敗.更重要的是.無論如何結果.我都會被熬幹所有的心力.到時候更是難以收拾了.
“我并沒有要讓你真正領兵打戰.如今有我便可你.你隻要做好一個将領該做的事便到了.沖鋒陷陣這種事交給我這種粗人便了.”他說得倒是無所謂.我又不是無用之人.一個軍帥不殺敵.如何能夠讓衆人服從.
“我不會接着将帥責權的.淩雲木.你應該知道.如今是誰掌帥并不重要.這一些我們都可以克服.我自己的使命.已經注定我要拿刀守衛我的國土.我不會退縮的.”
我堅定地看着他.他微微歎了一口氣.顯得有幾分無可奈何.
“我扭不過你.你是君我是臣.自是不會駁了你的.如今我隻與你說探子的事.還記得我曾經與你說過的.爲你挑選近衛隊的接班人嗎.”我愣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不自覺地敲了一下碗沿.
我不曾想過.他也會是一個如此殘酷之人.
“回得來.便是及格.若是背叛了.那也隻是命.”他别開眼不看我.隻看着發黑的桌沿和殘破的桌角.
這一些人.爲了一個測驗.豁出了一切.而這一切.都隻是爲了我.
“那如今近衛隊的人呢.”我斂去所有的心思.我們沒有選擇.這是一步不能悔的棋.成王敗寇.我沒有幾分把握他們能夠躲得過逸雲及淮南的眼線.他們如今活着.不代表以後能一直這麽幸運.
也許.在他們遞出這一份信之時便已經被盯上了.
“他們分散四處操練兵馬.昨日我已将他們召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