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哪知他就這樣看着我,一副你怎麽沒反應的樣子。“就這樣?”我有些咬牙切齒,他無辜地看着我,我忍住了想要給他一刀的沖動,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來:
“再不講重點我直接拉你去行宮刑!”
“别呀!”他笑着,依舊一點正經樣都沒有。“你去了就知道了,這事說不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對,我又不是女子,哪知道你們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瞥了他一眼,看來這一次他又是憑借直覺來判斷了,不過這家夥的猜測每次都出奇的準确,他說有問題肯定就有稀奇的地方。“不是說淮南他們都失蹤了嗎?怎麽你在這裏知道得比誰還多?”
“你以爲我是誰……”接下來他又唧唧歪歪講了一大堆沒用的話,很明顯是在逃避我的問題,我也沒覺着這事有多重要,就随他去了。
“我會找人好好招待你的,希望你這幾天好好享受一下啊!”我朝他奸詐一笑,“出來我會驗收結果的。”他聽這話愣是在我眼前打了一個寒顫。
我不再理會他的哀嚎,吩咐獄卒去将《孫子兵法》及《戰國策》尋來給他,之後領着淩雲霜一同前往秀女殿。
“你難道認爲他不會這些?”路上淩雲霜冷冷地開口,語中帶着清晰可見的諷刺。
我沒有看她,心中覺得她挺笨的,這是王城,在這個言行舉止随時都有人盯着的地方,她太過招搖了。“你最好将你的敵意隐藏起來,這裏不是你的後院,在這裏我才是真正的主人。我不計較不代表别人不計較,不要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擡眼看見她咬着唇,一臉的不甘,卻又硬生生将怒氣壓下來。她這個樣子,倒和當年的淩雲木有些相像。就忍不住跟她解釋起來,“這是我們的約定,犯錯的人要必須将對方指定的書背起來。”
“他并沒有犯錯。”“他有。”淩雲霜一開口我便打斷了她。他有,他将我送與他的玉佩丢了,那是我們交付生命給彼此的證明。她不解地看着我,但是我沒有再解釋。
“我說這守和公主就是一禍害,你想想,她昏迷的這三年來什麽事都沒有,偏偏這幾日醒來便發生了這麽多事,唉,我看,她是命太硬才克的這麽多人。”
“可不是嘛。據聞當年亡故的永安王和淮安太後都是給她硬生生克死的。要不然,怎麽會好端端地就病逝了呢。她去靜安寺靜修的那幾年可什麽事都沒有,這才剛出來,就将守和将軍克死了。白白死了這少年英才。可恨的是,她竟和王上請求更名,也虧得王上寵她才勉強答應更了她的号,保留原名。”
“繼續說啊。”我走進去,淡淡地開口,“公主饒命!”還沒坐下這堂前便跪了滿地的人,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些女子長得都不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怎麽饒你們的命呀?我這都坐在這了,這肯定得有一兩個不走運的被克死的對吧?當然,這也不是我願意的,是吧?”我輕笑開口,堂下已有人臉色發青,我笑得越加妖媚。
我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我看到一個穿粉色衣裙的女子悄悄擡眼看我,那眼中帶着陰謀得逞的得意,我狠狠将茶杯摔到她腳下,她驚呼一聲跳了起來。“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溫婉善良的女子,如你們所說,我是個克星又如何?再不濟我也比你們好得多!”“關嶺!”我喊了一聲,關嶺立即從門後走出,一時間我看見淩雲霜臉上閃過一絲驚異,“殺了她。”我冷冷地指着那個粉色衣裙的女子說道,關嶺臉上有一絲猶豫。
“殺了她。”我又說了一句。他沒有應話,抽刀向那女子走去,身旁的嬌小姐吓得跌坐在地上,隻有那女子一臉決絕地站了起來,我擡眼,閃過一絲趣味。
“殺了我又如何!你遲早都會死的,隻可惜不是死在我手中。”她的臉上早已不見了柔弱,取而代之的是絕美的笑容,我冷眼看着眼前這一切,看着她凄美的笑容,忽然覺得她可憐,其實誰不可憐呢?
她的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向我襲來,關嶺一個閃身便擋在我的身前,屋裏頭的女子吓得四處逃散,但我卻注意到一個女子自始自終都在牆角冷眼看待這一切。如淩雲木所說,這裏太不尋常了。
“怎麽了?”我吓了一跳,這時候漢月怎麽不通傳一聲便進來了,而且恰巧站在那女子的身後,真是的,這下子神仙都救不了了。“等一下!”我急切地喊了一聲,可惜那女子已經挾制了漢月,“公主!”關嶺将目光投向我,我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給我退後,全部都給我後退!”女子厲聲喊道,刀子毫不留情地劃破漢月白嫩的脖頸,一下子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驚呼震得我耳朵發麻。
漢月一臉鎮定地看着我,向我詢問對策。“不要殺她。”我開口,隻有漢月聽懂我這句話,我很佩服這女子,沒有調查一下我們的出身便魯莽将他要挾了。
永安将軍,我的父王在登基之前是受盡百姓愛戴的将軍,之所以封号爲永安,是因爲他鎮守之處無一不成爲安甯之地。
漢月向後倒,順勢将她的刀奪下,反手便将她制伏了。“壓下去。”我對着關嶺吩咐道,良久,那些秀女才反應過來,齊刷刷向漢月行禮。“朕突然想到王後那派人來請,就不多留了。”他有些不适應這場景,一下便溜了。
我向着屋角那個女子走去,“你叫什麽?”我向她詢問道。“臣女滄海珠,取義李商隐的詩,滄海月明珠有淚。”她低眉,模樣十分讨人喜歡,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你随我來可好?”她點頭,跟在我身後走出秀女殿。
“公主,小女有個疑問,希望公主能爲我解答。”路上滄海珠向我詢問,她的聲音有着超乎年齡的沉穩。“你是想問那個女子的事對嗎?她點點頭。
“這是有人教我的,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你從一開始便知道她是壞人嗎?”其實我從進門開始便注意到每個人了,那個女子從我進門開始便一直悄悄盯着我。眼神是不會騙人的,與其她女子相比,她太奇怪了,眼中滿是風塵女子的疲憊。
“嗯,三天前半夜在後院不小心偷看到她與一個男子的對話,不過聽不大明白,隻知道好像要殺一個人,不過他們沒說是誰。今日才知道是要殺公主,請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