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一眨眼就過去了三個月,這段時間許言手足恢複的不錯,可以自己站起來了,也開始積極的進行康複鍛煉。
這一幕,讓得駱一飛江大年等人開心不已,期待着他重新恢複再戰江湖,隻有中隊長吉旭對此卻并不樂觀,如果鍾茗出現,許言恢複順利,那一切自然好說,不然的話,他真擔心許言會承受不了落差。
事實上,他的擔心并不多餘,很快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許言康複訓練進展緩慢,手筋腳筋斷裂,讓他手足受到極大影響,兩個月時間的康複鍛煉,他别說恢複實力,就連走路都很艱難,再加上鍾茗遲遲沒有音信,這讓他越來越急躁,急切的想要控制内息,結果卻适得其反,别說控制内息療傷,就連體内的暖流也消失了。
這讓許言越加煩亂起來,他又嘗試很多次,那股暖流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一下子崩潰了。
從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小半年,這麽長時間裏,鍾茗一直沒出現,雖然不願意承認,他卻知道她肯定是兇多吉少,再加上身體恢複緩慢,報仇似乎也變得遙不可及,現在更是連賴以康複的内息也離他而去,這對他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砰!
許言無力的躺在地上,雙眸之中再一次呈現死灰色,冰冷的絕望潮水般把他淹沒。
注意到這邊動靜,陪着他一起做康複訓練的駱一飛江大年等人圍了過來,關切道:“許言,你怎麽啦?”
“鍾茗已經死了是不是?”許言不答反問。
幾人注意到他情緒不對,彼此交換一個眼神,駱一飛小心開口,“許言,你别胡思亂想,鍾茗肯定會回來的。”
“你們别騙我了,已經過去五個多月,如果她還活着,肯定早回來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已經死了…”許言絕望搖頭,内息消失,希望盡喪,負面情緒一起湧了出來。
“她或許失憶了呢,電視上不都這樣演的嗎?”駱一飛想了想安慰道。
“就是啊,你别想太多,現在努力恢複,等恢複了實力,殺了史雲松,然後親自去找她,一定能找到她的。”江大年跟着勸道。
這句話,就像是導火線,一下子觸痛了許言神經,他苦澀搖頭,“我恐怕沒有這一天了。”
“不會的…”江大年讷讷道。
“怎麽不會?已經半年了,我現在連走路都難,寫幾個字手腕就酸麻,連槍都拿不穩,怎麽去報仇,怎麽跟史雲松鬥?”
許言咆哮控訴,面容扭曲,神色猙獰,這段時間的壓抑痛楚,一起化作了咆哮爆發而出。
幾人面面相觑,過了一陣,張勝開口勸道,“筋脈斷了,是需要時間恢複的,你别太心急,慢慢來,肯定能恢複的,我是醫生,相信我!”
他誠懇的表情,沒有換來許言的認可,相反許言搖頭道:“你别安慰我了,我等不了了。”
“你現在還年輕,怎麽等不了…”
“我要退伍了!”
退伍!
聽說許言要退伍,大家大吃一驚,紛紛勸解起來,“許言,你别沖動,還沒到那一步,而且你舍得我們嗎?”
“我已經決定了!”許言幽幽道:“退伍申請已經寫好了!”
……
中隊長室。
許言站在吉旭對面,把一封辭職信遞給了他,道:“中隊長,我想退伍。”
“拿回去,我不準!”吉旭看都沒看,抄起辭職信扔到許言身上。
許言艱難的蹲下身子,撿起辭職信,輕輕拍打了一下,再次放到他桌上,就是這個動作,就讓他額頭冒汗。
“我說了,我不準!”吉旭瞪眼。
許言抿抿嘴唇,苦澀道:“中隊長,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可我現在就是一個廢人,連蹲下撿封信都難,怎麽做特戰隊員?”
“我相信你能重新站起來重返巅峰的!”吉旭大聲道,他對許言寄望很高,哪怕是現在也是如此。
“我沒那個自信!”許言自嘲道。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以前的你自信飛揚,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吉旭痛心道。
“以前的我手腳健全,鍾茗也沒失蹤,現在我是個廢人,鍾茗也失蹤了!”
見許言情緒激動,吉旭心頭暗歎一聲,繼續勸道:“就是這樣,你才更應該努力康複,消滅蠍子報仇,找到鍾茗才對。”
“我也想報仇,可是我這個樣子,還能報仇嗎?”許言紅着眼圈道,他做夢都想報仇,可是以他現在狀态拿什麽去報仇?
“能!”
“拿什麽報仇,眼神嗎?”
“智慧,你入伍的時候,不是曾經說過,你最擅長的不是體能,而是智慧,現在都忘了嗎?”
許言一愣,不由想到剛入伍時的事,那時候他意氣風發,爲了進入部隊而跟唐覺談條件,說自己最擅長的不是體能,而是智慧跟罵人。
當年的話,似乎猶環繞在耳邊,此時想來卻像是一個笑話。
哈哈哈!
許言放聲大笑,笑的淚水橫流。
擅長智慧,墜入對方算計而不自知,害得兄弟險些身死,女朋友中槍墜崖生死未蔔,自己還是因爲對方饒命,這才僥幸留下一條殘命,這算哪門子有智慧?
良久之後,許言笑聲一斂,敬禮道:“請您批準!”
見他态度堅決,吉旭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退伍申請看了起來,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字體,他瞳孔又是一縮。
那字體歪歪斜斜的,可每一筆每一劃都寫的極其認真,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許言用受傷的手腕,忍着痛苦一點一滴寫出來的,裏面不知道凝聚多少糾結與不舍。
做出這種選擇,許言肯定比自己更不舍。
一念至此,吉旭雖然不舍,卻不再阻攔,道:“你可以先離開部隊,回家散散心養養傷,退伍申請就先留在我這裏,我會跟大隊長商量,保留你的軍籍,等你康複歸隊。”
“随便您吧!”許言道,不覺得這有任何意義。
“什麽時候走?”吉旭問。
“今天!”
“這麽快,要不明天吧,開個歡送會,讓他們送送你。”
“不用了,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落魄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