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槳高速旋轉,四架直升機朝着山林深處飛掠。
中間一架直升機上,中隊長吉旭端坐着,臉上寫滿了焦慮,從知道對方交易隻是陷阱之後,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速的朝着山林深處趕去,原本他本以爲那裏是蠍子老巢,現在看來不過是陷阱。
“希望他們能堅持住。”吉旭心急如焚,擔心他們出事,再次詢問飛行員道:“還有多久能到?”
“大概還要十來分鍾。”
一聽還要這麽久,吉旭忍不住蹙眉道:“爲什麽要這麽久?”
“本來位置定位就不精确,而且現在天陰的厲害,視線受到了很大影響,加大了行進搜尋難度。”飛行員解釋。
吉旭看看天色,見天空烏雲密布,四周烏壓壓的,視線果然受到很大影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那烏壓壓的厚重雲層中,他感覺到一股濃濃的不安,就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般。
咔嚓!
就像是應和他所想,一道響雷當空炸響,天空烏雲翻騰,陰沉越加厲害,這讓吉旭心頭不詳的感覺,又濃郁了幾分。
“快點,我擔心他們會出事。”
“是!”
……
斷崖處。
許言望着鍾茗身影消失,頓時凝立當場,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掏空,整個人更是呆若木雞,而後徹心徹肺的痛自胸腔傳來。
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人開槍打落懸崖,而他卻無力阻攔,那種悲痛與無力,實在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啊!
許言仰天咆哮,他頭發倒豎,根根如同利劍,悲傷暴怒自責情緒,一起化作了聲波,朝着天際沖去,震得那烏雲翻騰不休。
咔嚓!
翻騰的烏雲中,一道炸雷響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悲痛與憤慨,兩道聲音并做一股,遠遠的傳蕩出去。
那聲音震耳發聩,讓史雲松勃然色變,他凝重的看向許言,眼眸閃爍不定,第一次感覺到威脅。
忽然爆發出遠超他的力量,一拳把他打飛出去,現在仰天嘶吼,又跟天上響雷相合,許言的表現已經徹底超過他的想象。
“今天必須要留下他,不惜一切代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史雲松心頭掠過如此念頭,正要吩咐大家一起對付許言,并沖着許言身後幾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從後面偷襲許言。
然而,那些人此時被許言怒吼震懾,一個個表情震撼,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史雲松翻翻眼皮,再次給大家使眼色,然而一下、兩下、三四下…他眼睛都快擠歪了,幾人卻依然沒有注意到。
“一群廢物!”
史雲松心頭暗罵一句,正要開口提醒,就在這時,許言咆哮聲忽然停止,其眸光一轉,落在他身上,怒斥道:“勝負未分,爲什麽要開槍?”
“别傻了,我們是敵對關系好吧,枉你還是龍牙特戰隊員,該不會天真的以爲,我會信守承諾吧?”史雲松不屑一笑,迎着許言噴火的目光,道:“不怕實話告訴你,之所以跟你打賭,就是爲了留下你。”
“你,真該死!”許言怒喝一聲,緩步朝着他走去,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史雲松氣勢被其所奪,不敢直扼其鋒,忽然沖着身後喊道:“開槍殺了他!”
一群人如夢初醒,同時對許言開槍。
砰砰砰!
一連串子彈傾瀉,逼得許言上竄下跳。
一輪子彈過後,許言顫巍巍站起身來,身上已經中了好幾槍,手臂大腿胸膛都有鮮血流出。
而對方的槍口,又指向了他。
許言面色慘然,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幸免,他死死的盯着史雲松,激将道:“你就這麽怕我,就連我中槍之後,都沒勇氣跟我正面一戰?”
他用的正是激将法,想要逼史雲松跟自己一戰,他好趁機收拾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好過。
“你覺得你有跟我讨價還價的資格嗎?”史雲松反問一句,眼見許言氣憤難平,戲谑道:“是不是很恨我,恨不能把我碎屍萬段,那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來殺我啊!”
許言忍着痛苦,朝着史雲松走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血迹,他的腳步很緩慢,看似已經力竭,暗地裏卻在蓄力,并思忖擊殺史雲松的辦法。
艱難的來到史雲松身前,許言一拳平平砸出,準備先示敵以弱,讓史雲松放松警惕,然後再忽然全力一擊。
然而,他計劃雖好,卻低估了史雲松的卑鄙,這家夥就算是現在,也沒想過跟他硬拼,看似揮拳迎向他,中途卻忽然變招,手腕一翻抓出一把匕首,朝着許言手腕削去。
許言猝不及防下,根本來不及阻攔,手腕被削個正着,皮肉頓時被分開,一直延伸到骨頭,鮮血狂湧而出。
手腕一痛,許言就知道不妥,早就蓄力的左拳悍然轟出,砸在史雲松胸膛,打得他吐血倒退。
許言上前一步,攥緊右拳準備繼續攻擊,然而右手卻根本不受控制,他駭然的看去,卻見手腕處血肉模糊,斷裂的青筋跳動收縮,赫然是手筋已斷,這讓他瞳孔急劇收縮,眼圈也刷的一聲紅了,一顆心沉入谷底。
“卑鄙!”許言睚眦欲裂。
“這叫做兵不厭詐。”史雲松從地上爬起,擦去唇角的鮮血,恬不知恥道:“我研究過你的資料,你不是最喜歡使用陰謀詭計嗎,這種方式你應該喜歡才對。”
“許言,你也有今天,你知道嗎,爲了今天,我足足等了近三年,這段時間我每天在生死線掙紮,就是爲了找你報殺父毀家之仇…”
許言疑惑的看向史雲松,之前他就覺得史雲松面熟,現在聽他這麽一說,腦海中靈光一現,不确定道:“你是…史雲松!”
“沒錯,就是我。”史雲松承認。
許言一愣,旋即不确定道:“這麽說,你早就認出我了?”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史雲松得意道:“沒錯,我是早就認出你了,在來雲滇市之前就認出你了,也知道你卧底的身份,不過卻沒有告訴你。”
許言心頭一顫,苦澀道:“這麽說,騾子的死,也是你們一手安排的?”
“沒錯,是我一手安排的,怎麽樣,親手殺死自己兄弟的滋味不好受吧?”史雲松反而一句,癫狂大笑道:“哈哈,你不是一直自诩聰明嗎,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在我的設計下親手擊殺自己兄弟,現在又眼睜睜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滋味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挫敗,覺得自己很無能,很痛恨自己,哈哈,我就在要讓你挫敗,就是要從心靈到身體雙雙擊潰你,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