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一腦門的黑線,徹底被她給打敗了,瞪了張岚一眼,他沒好氣道:“要不你擠擠看,說不定有呢。”
“我真沒有,就算是擠爆了也是沒有。”張岚苦着臉解釋。
嘶!
許言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一陣心肝肺疼,他本是調侃的話好不,誰知道張岚居然沒聽出來,還當真了,讓他很想敲破她的腦門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是稻草還是榆木,居然遲鈍到這等程度。
深吸一口氣,許言壓制住繼續理論的沖動,直接道:“知道你沒有,可是難道你們小區,就沒有個帶小孩子的嗎,你不會去借嗎?”
“哦哦,我這就去借!”張岚聽了許言的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并朝外走去。
可是她剛走出幾步,許言卻再次叫住了她,“等一下!”
張岚止步轉身,疑惑的看向許言,問:“還有什麽事?”
許言面對張岚,紅腫的眼睛裂開一道細縫,微弱的光透過縫隙看向張岚,在她空蕩蕩的手上掃過,道:“你不會打算就這樣空着手去借吧?”
“空着手去借怎麽啦?”張岚一臉的不解,注意到許言臉色又開始發黑,腦海中靈光一現,恍然道:“你放心了,大家鄰裏鄰居的,直接去借就好,不用帶什麽禮物之類的。”
許言唇角猛滴抽搐一下,心底暗暗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好不容易将心頭的煩躁壓下,努力用平和的聲音道:“我并不是要讓你帶禮物,而是讓你帶個容器,盛奶水的容器,您總不至于用雙手捧着回來吧?”
雖然努力克制,可是面對張岚的遲鈍,許言依然心火大盛,平和的語調,并沒有持續太久,最後的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張岚這才算明白過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道,“對不起,我一着急忘記了。”
許言苦惱的直抓頭,撞牆的心都有了,他眼睛都快疼死了好不好,卻還要給張岚這個遲鈍女補一些常識,想想他就覺得心酸。
“冷靜!冷靜!”
許言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跟張岚計較。
如此反複幾次,他漸漸平靜下來,頭顱仰躺在沙發上,撇過頭去不再理會她。
然而,他顯然是低估了張岚,這個女人的遲鈍,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勾起他的火氣。
隻看張岚快步走向客廳一角,噼裏啪啦翻找起來,一邊翻找一邊嘀咕:“拿什麽合适的,我家裏可沒奶瓶,要不就拿個壇子好了。”
聽到耳邊的噪音,又聽到張岚的低喃,許言想要安靜都做不到,再次睜開眼睛,透過一條細縫,看到張岚拿着一個碗口大的壇子,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牙齒都開始隐隐發酸起來,“我說,你是去借奶水,不是去擠牛奶,至于弄這麽大一個壇子嗎?”
“啊!”張岚愣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拿個一次性杯子,或者是小一點的碗。”許言無力的扶額,忍不住低吼道。
本來他是沒這麽暴躁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遇到張岚這種遲鈍女,他的火氣就蹭蹭蹭的往上湧,怎麽壓都壓不下來,這個女人就是這麽神奇,能輕易挑起他的火氣。
張岚一聽,急忙将壇子放下,取了一個一次性杯子,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咔嚓!
房門合上,這一次并變故發生。
許言松一口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不由淚流滿面,一方面是因爲眼睛酸澀,另一方面則是感動,太不容易了。
相比于他,門外的張岚,在房門合上的時候,則懊喪撓撓頭發,低語道:“張岚,你這是怎麽啦,怎麽忽然變得這麽遲鈍。”
說到這個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不由浮現一句話:愛情使人變笨!
一念至此,張岚心頭咯噔一聲,暗想:難道我愛上他了!
“不會的,我才不會愛上他呢,他那麽壞,耍過我那麽多次,我怎麽可能愛上他,我…我就是感謝他救了我,緊張他的傷勢,這才會這樣的,對,隻是單純的感謝…”張岚搖頭否決,可是那聲音卻随着腳步遠去而越來越低,直至徹底聽不到。
……
十幾分鍾後。
張岚借到奶水,重新回到了住處外。
門内,許言聽到動靜,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凝神傾聽片刻,聽到外面是張岚的聲音後,這才放松了下來,又坐回到沙發上。
果然,下一刻,張岚就打開房門,舉着半杯奶水,氣喘籲籲的回來,一邊朝着許言這邊走,一邊興奮的說道,“我借到奶水了!”
因爲太過開心,一不小心踩到之前滴落在地的菜籽油,張岚腳下一滑,驚呼着朝着許言撲去。
許言見狀,急忙彈身而起,一個箭步沖出,右手探出準确的将半杯奶水抓住,左手自張岚腋下伸出,将她攔腰抱了起來。
所幸半杯奶水并沒有灑,許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張岚被許言攔腰環住,一隻腳立在地上,另一隻腳高高翹起,雙手自然的攬住他的脖子,身體向後昂躺,順滑的長發垂下,随着喘息而微微搖動,飽滿的胸脯亦是微微起伏着,怔怔的望着許言的側臉,一時竟是癡了。
許言鼻梁高挺,臉龐輪廓分明,如同刀削一般,臂膀有力,散發着濃烈的男子氣息,一下子将張岚吸引住了。
至于說他紅腫的眼睛,以及眯成一條線的眼線,這些絲毫不能影響他的酷炫。
許言低頭瞥了張岚一眼,見她癡癡的盯着自己,一臉的熾熱與迷戀,就差流口水了,攬住她的左手用力一撐,讓張岚身體直立起來,沒好氣的說了一聲,“起來了!”
“哦哦!”張岚這才驚醒過來,見自己已經穩穩站定,這才依依不舍的松開許言的脖子。
雖然松開了許言,可是張岚一雙妙目,卻不時的偷瞄他,臉紅了又紅,一顆心也鹿撞般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