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米武裝越野,進入到最後五分之一路程,可是就是這五分之一路程,對于所有參賽者來說,卻遠比之前四千米,還要難熬幾倍。
體力嚴重消耗,汗濕衣衫,背着數十斤的負重,宛如背負一座山前行,縱然是偵查連之人,體力也有些不繼,更不要說底子更單薄的二班長與高仁吳良幾個。
四個人的背囊,有三個落到了許言三人身上,隻剩下吳良勉力支持着,如此以來他們是輕松了,可是許言三人的負重,卻成倍的增加,哪怕是許言三人體能好,在跑了四千多米之後,又增加了一倍負重,也有些吃不消。
“再堅持一下,還有不足一千米,很快就能到達終點了!”
許言擡頭看了一眼,眼見向陽扛着旗幟跑在前面,已經落後了偵查連扛旗手一大截,他低聲嘀咕了一句:快到終點了,沖刺的時候應該到了吧!
像是回應許言所想,下一刻,人群響起了一片騷動,衆人的目光,紛紛朝着前方看去,低沉的議論随之響起。
“那是什麽?”
“好像是頭豬!”
“豬怎麽會跑到操場上來?”
赫然是許言的後手起作用了,在向陽距離終點還有五百米的時候,隊長讓人趕來了老母豬貴妃。
在向陽視線範圍内,一名農場士兵一鞭子抽打在貴妃屁股上,後者頓時發出一陣慘嚎,并在農場士兵的追趕下,朝着遠處跑去。
“向陽,不好啦,貴妃受驚跑了出來,我們怎麽抓都抓不住,黑子追着它到處跑,說非打死它不可,我們怎麽勸他都不聽,你趕緊跑完去看看吧!”另一名農場士兵急匆匆對向陽說道。
這邊他話音剛落,那邊那名叫做黑子的士兵,又抽答了貴妃兩鞭子,打得它嚎叫連連,慌不擇路的到處亂竄。
伴随着嚎叫聲而來的,還有黑子的怒喝聲:“死豬,你給我站住,再跑我非打死你不可!”
貴妃的慘嚎與黑子的吆喝入耳,向陽一下子怒了,眼底有火光升騰,瞬間便充斥眼簾,下一刻他厲吼一聲,速度驟然提升起來。
“黑子,不許打貴妃,不然老子跟你玩命!”向陽怒吼一聲,扛着旗幟沖了出去,快速的朝着貴妃與黑子追去,跟偵查連的扛旗手的距離,也在極速的拉近着。
旗幟迎風招展,向陽發足狂奔,貴妃的一聲聲慘嚎,落在他的耳中,像是一記記重錘,讓他心急如焚,眼圈也一片通紅,焦急憤怒中,疲勞快速遠去,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去,阻止黑子救下貴妃。
貴妃的突然出現,引發了向陽的怒火,也開啓了他的逆襲之旅,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衆人怔怔的看着這一幕,短暫的呆愣之後,人群炸開鍋的喧嚣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旗手怎麽忽然這麽快?”
“好像是因爲那頭豬,那頭豬出現後,他的速度就忽然快了,而且還在加快,以這種趨勢來看,還真有希望反超偵查連呢!”
“一隻豬引發的逆襲,哈哈,這倒有趣了!”
衆人哄笑聲中,向陽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并在距離終點還有幾十米的時候,悍然将其超越,帶着農場的大旗,第一個沖過終點線。
沒有将旗幟立在地上,興奮的大喊大叫,也沒有揮舞着旗幟顯擺,跑過終點之後,向陽一步沒停留,也不顧接應的弟兄,扛着旗幟繼續追貴妃。
衆人面面相觑,直到向陽跑出二三十米,隊長這才反應過來,喊道:“向陽,你幹什麽去,把旗幟留下!”
聽了這話,向陽這才反應過來,他一直都扛着旗幟跑呢,看了一眼旗幟,他一把丢了出去,任由旗幟栽倒在地,而他則毫不停留的繼續追。
“這家夥,連旗幟也不要了!”隊長見狀,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并沒跟他計較,而是讓另一名隊員去撿起旗幟,立在終點處。
哈哈!
這一幕,不出意外的再次引得衆人哄然大笑。
歡聲笑語中,衆人将目光投向來路,看向還在比賽的許言等人,雖然向陽将農場的旗幟最先帶到終點,卻也僅僅是氣勢上占優,真正的勝負,還在後方的許言幾人身上。
目光投向許言幾人,衆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乃至隐匿無蹤,因爲他們看到,許言駱一飛江大年三人,背負着雙份的背囊,宛如三座移動的大山,在跑道上奔行。
這一幕本應很滑稽,可是卻沒有人能笑得出聲,相反心裏沉甸甸的,臉上也是說不出的肅穆。
“加油!”無數人在心裏爲許言三人打氣。
“這小子變得更有擔當了!”唐覺唇角上揚。
相比于衆人,美女記者張岚的心思無疑更複雜一些,在看到許言揮汗如雨的奔跑,挺拔的身軀被厚重的行囊淹沒,她粉拳無聲收緊,貝齒緊咬着下唇,心頭充滿了自責,這一刻她心中,再也沒有了對許言的厭惡,隻剩下最後一個聲音,“加油呀,一定要赢!”
“加油!加油!”
短暫的沉寂後,場中響起了加油聲,這聲音初時不過零零星星,不過僅僅是幾個呼吸之後,就連成了一片,呐喊聲沖霄而上,裂雲穿空。
最後三四百米的時候,變故再次發生,背着行囊的吳良,終于不堪重負,啪嗒一聲栽倒在地。
“吳良,吳良…”高仁幾人呐喊。
“你們先走,沖到終點,吳良交給我們!”許言沖三人呐喊。
高仁三人跑走了,不需要軍犬在後面追,他們就跑得很快。許言駱一飛江大年來到吳良身旁。
“吳良,快起來,還有最後三四百米!”許言呐喊。
“許言,我跑不動了!”吳良搖頭,體力嚴重透支,臉色泛着異樣的慘白。
“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我們架着你跑,都跑到了現在,說什麽也不能輸!”許言呐喊。
“槍給我!”江大年道,将許言駱一飛手上的槍摘來,一個人背負着兩個行囊六杆槍,宛如一個移動的彈藥庫。
許言與駱一飛兩人,則一左一右的攙扶起吳良,三人對視一眼,許言問道:“還行不行?”
“行!”江大年點頭。
“必須行,男人怎能說不行!”駱一飛貧道。
“說得好!”許言贊歎一聲,望着終點處旗幟招展,又看了一眼前方數十米外最後兩名偵查連隊員,大聲道:“今天就讓我們三兄弟并肩攜手,争第一!”
“并肩攜手,争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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