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覺冷冷的說了一句,罰所有人一起去操場跑圈,許言一下子傻眼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應該是駱一飛他們受罰,自己在一旁看好戲才對,怎麽自己也連帶受罰了呢?他可是受害者呀!
許言那是什麽人,平日裏何曾吃過虧,哪裏願意吃此悶虧,單見他面容一肅,正色說道:“連長,我覺得這樣不妥!”
“怎麽?你要抗命?”唐覺挑眉,斜乜了許言一眼。
“抗命倒是不敢,不過有幾句話,卻是不吐不快。”許言搖搖頭,接着解釋道:“我們這裏是部隊,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爲了讓大家團結互助,相互督促,設定了一人犯錯全班受罰的連坐規則,這本無可厚非,可是…”
“就算是受罰,也應該有個主從,真正的犯錯者應該加重懲罰力度,而不應該一視同仁,這是縱容犯錯,讓犯錯者産生僥幸心理,不光無法起到懲戒與警醒的作用,反而會助長其嚣張氣焰。”
許言口沫橫飛的說着,話如連珠滔滔不絕,從規則制度上入手,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嚴懲犯錯者,就算是他不能免除被罰,也要跟駱一飛等人區别對待。
他如意算盤打得好,駱一飛等人也不是傻瓜,這貨第一時間反駁,“許言,連長讓你跑步你就去跑步,那這麽多廢話,什麽主從縱容的,你莫非是在質疑連長?”
“沒錯,一直以來都是這種規則,也不是一天兩天來,你犯錯連累我們一起受罰,就有數十次,之前怎麽沒見你說不合理!”
“别說這麽多廢話了,老老實實的去跑圈去,不然連長敢加倍罰你,你信不信!”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可不敢讓許言繼續說下去了,不然的話弄不好他們懲罰真得加倍。
許言眉頭一挑,道:“連長,你看看他們這态度,哪裏有絲毫悔改的意思,若是不加以嚴懲,以後還得了,國将不國呀!”
“國将不國!我還家将不家呢!”駱一飛撇嘴說了一句,轉而對唐覺道:“連長,他腦袋秀逗了,我們拉他一起下去!”
說話間,幾人一擁而上,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衣服的拽衣服,把許言給拖出了宿舍。
“放開我!”
“連長,我抗議,這不公平!”
許言呐喊着,被幾人拖到了操場,一群人開始跑圈。
操場上有一些人正在鍛煉,三班衆人鬧哄哄來到操場跑圈,不出意外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是許言他們,三班又被罰了!”
“啧啧,這家夥又犯錯誤了,還真是頻繁呢,這已經是這周的第幾次了!”
“幸虧他沒分到我們班,不然的話這麽三天兩頭犯錯,拖累大家一起受罰,誰受得了呢!”
“許言加油!”
衆人議論紛紛,有的在看好戲,有的在感慨,也有一些在起哄,所有人都認爲,是許言再次犯錯。
許言被欺負了,又連帶受罰,心情已經很糟糕了,此時又聽周圍人聒噪,說是他連累别人的,頓時怒了,怒目環顧道:“你們胡說什麽,那隻眼睛看到我犯錯誤連累人了?”
“兩隻都看到了!”
衆人紛紛開口,有個搗蛋的動作更是誇張,伸手指了指左眼,又指了指右眼,表示兩隻眼都看到了,如此還不罷休,又轉過身去,屁股對着許言,指了指屁股眼兒。
哈哈!
此動作一出,不出意外的引得圍觀衆人哈哈大笑。
歡脫的笑聲入耳,許言面色一沉,正要開口損上幾句,唐覺從後面跟來,呵斥道:“幹什麽,還不快跑!”
許言惡狠狠的瞪了衆人一眼,不甘不願的跑圈去了。
望着許言背影遠去,衆人若有所思,詫異道:“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沒錯,以前受罰的時候,都是許言一馬當先,别的人不甘不願咬牙切齒,怎麽今天好像反過來了!”
“該不會真的如他所說,這次他是受害者,是連帶着被罰的吧!”
“看樣子是了,嘿嘿,這倒是奇了,沒想到他也有這種時候,一定得留下來看看。”
在衆人注目下,許言不甘不願的跑圈。
一圈,兩圈,三圈…
二十圈下來,一群人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一個個汗流浃背。
這一次因爲連帶受罰,許言跑的并不積極一直磨蹭到最後跑完,看向駱一飛幾人的目光很是不善。
倒是駱一飛等人表現挺積極,跟以往的無奈與被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駱一飛,這家夥最是興奮,第一個跑完全程,雖然氣喘籲籲,一頭一臉的汗水,可是精神卻很振奮。
呼呼!
大口的喘息幾口,駱一飛振奮道:“我現在終于明白,爲什麽許言那麽愛惹事了!”
“爲什麽?”呂小林疑惑道。
“因爲整人被罰,跟被整被罰,滋味完全不一樣。被整了,本身就很憋屈了,再被連帶懲罰加練,肯定各種不爽;可是整人就不同了,整人了占便宜了,被罰也是應該的,再有人做墊背,有人對比,累也不覺得累了!
衆人一聽,紛紛點頭附和,“沒錯,就是這種感覺,以前被罰的時候,心裏各種憋屈,各種抵觸,各種無奈,各種不想跑,一番懲罰結束,累的都不想動彈了;可是今天卻不一樣,今天雖然同樣被罰,跑同樣的圈數,卻并沒有感覺到多累。”
“這就是主動與被動,積極與消極的區别。”駱一飛點點頭,道:“以往許言被罰,也跟撒歡的野驢似的,樂呵呵的第一個跑完,可是今天他卻落在最後一個,這就是心理作用的區别。”
“騾子,你可以呀!”呂小林等人不吝贊歎。
“那是!”駱一飛一臉得瑟,說出這麽有道理的話,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迎着衆人崇拜的眼神,他興沖沖提議:“這種感覺真不錯,要不咱們以後繼續?”
場面一時有些冷,大家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陣,然後同時走掉了。
“喂,你們别走呀,還沒說我這個提議怎麽樣呢?”駱一飛愣了一陣,連忙追上大家追問。
“白癡,腦袋壞掉了。”
“你的智商已經淪落到跟許言一樣了,真可憐!”
衆人搖頭晃腦的離開,留下駱一飛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