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
在年輕警員的厲喝下,許言讪讪然住口,雙手抱頭徐徐蹲在地上,那低眉順目的模樣,哪裏還有絲毫之前的張揚得瑟,前後強烈的反差,讓得衆人跌破眼球。
在許言蹲下之時,大嘴潇灑也被揪了出來,兩人同樣雙手抱頭,蹲在了許言身旁。
聽着警察們吆喝着驅散人群,并表示要将幾人帶回警局,大嘴不由的瑟縮了一下,本就浮腫的面龐,越加難看了幾分,他悄悄的扯了扯許言,帶着哭腔道:“許言,你快想想辦法,我可不能被拘留,不然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怕什麽,你這是見義勇爲。”許言安慰道。
“那你呢?”大嘴擔憂道。
“我也是見義勇爲呀!”
許言随口答一句,眼見年輕警員要帶自己等人去警局,他眼珠子一轉,昂頭涎着臉道:“警官,我們是見義勇爲,警局就不用去了吧!”
年輕警員眉頭一挑,懷疑的瞥了他一眼,“是不是見義勇爲,不是你們說了算,跟我們回警局錄口供,我們自有判斷。”
許言哪裏肯跟他回警局,一聽對方打官腔,連忙将大嘴被揍的事情說了一遍,“警官,我們真是見義勇爲,我這位朋友看到這幾個流氓攔路騷擾調戲女生,挺身而出與惡勢力作鬥争,不顧自身安危,也要解救被騷擾女生,這是見義勇爲、弘揚正能量的好事,我覺得警局不應該抓他,而應該給頒發個見義勇爲獎。”
“他是見義勇爲,那你呢?”年輕警員反問。
“我…我當然也是見義勇爲。”許言一見他搭話,連忙施展三寸不爛之舌,說道:“我朋友明知不敵,也要見義勇爲,與惡勢力作鬥争,我當然不能讓他專美于前,也不能讓正能量在我面前斷絕,所以…”
許言慷慨激昂,将一場蓄意的報複,硬生生說成了見義勇爲,隻是對方也不是好糊弄了,不等他說完,便冷冷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從酒吧外追到酒吧裏,把人給揍了!”
“人民群衆爲人民,這不都是見義勇爲嘛!”
“别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這最多算個挾恨報複,跟見義勇爲一毛錢的關系也扯不上。”年輕警員翻翻眼皮道,不容分說的要帶他們回警局。
“許言,怎麽辦?”大嘴見狀,不由的急了,暗暗抓了抓許言的手臂。
潇灑也與大嘴一般,雖然沒有開口說話,可是看向他的目光,卻充滿了焦急與惶恐,顯然也是不想進警局的。
“放心!”
許言給兩人一個寬慰的眼神,然後眉頭一挑計上心來,在随着警員來到酒吧外,即将上警車的時候,忽然壓低聲音道:“警官,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有什麽話到警局再說。”年輕警員道。
見對方不配合,許言眼眸閃爍一下,掏出自己的軍官證,遞給他道:“警官,現在可以借一步說話了吧!”
這一次那年輕警員并沒有拒絕他,兩人來到一處角落裏,許言說道:“警官,自己人,我是野狼團的在役軍人,現在正在執行一項特殊任務,這兩名學生都是我的線人,你不能帶他們走!”
“就算是執行任務,也不能動手打人!”年輕警官蹙眉嘀咕一句,迎着許言固執的目光,道:“這事我做不了主!”
“那就找一個能夠做主的人出來。”許言老氣橫秋道,語氣硬邦邦的,帶着一股頤指氣使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信服。
年輕警員沉吟片刻,讓許言等一下,而他則走向一名高大警員,朝着許言方向指了指,并将情況彙報了上去。
片刻後,高大警員走了過來,此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留着短寸頭,非常的幹練,他叫做何向陽,是這一塊派出所的副所長,也是此次出警的領隊。
“你是軍人?哪個部隊的?”李向陽審視的望着許言。
“野狼團的,這是我的證件。”許言如實說道,并将自己的證件遞了上去。
李向陽接過證件,随意的掃了一眼,然後他目光一凝,仔細的看了一番,眼見自己并沒有看錯,這才驚喜的問道:“你是許言?”
“是啊,您認識我?”許言疑惑道。
“當然,野狼團的大名人嘛,帶領着野狼團赢得了軍區實戰演習的勝利的功臣…”何向陽興沖沖的說道,将許言的光輝事迹說了出來。
通過攀談,許言這才知道,原來李向陽以前也是野狼團的,跟他們連長唐覺是同一期的兵,雖然早已經離開部隊,可是卻一直很關注部隊的事情,知道今年野狼團破天荒的赢得了演習勝利,他也同樣的爲老部隊高興,早就想要見見許言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上,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因爲有李向陽這個熟人,許言的忽悠計劃,很順利的得以實施,兩人攀談了幾句,李向陽托許言向唐覺問好,許言則假意的拜托他,讓他告訴那名年輕警員,不要将自己的身份說出去,然後許言三人上了警車,去派出所走了個過場之後,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從派出所出來,大嘴潇灑兩人,崇拜的看着許言,嘴裏連連贊歎,“許言,你實在是太牛了,連派出所的副所長,也跟你稱兄道弟!”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誰!”許言一臉得瑟,完全謙虛爲何物。
他不知道的是,雖然這一次能夠成功脫身,卻也讓他的謊言提前暴露,李向陽在放他們離開後,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唐覺的電話。
電話接通,唐覺道:“老何,好久不見,怎麽想起跟我打電話了。”
“老唐,你不厚道啊,派人來我地盤執行任務,也不給我這個老戰友打聲招呼。”李向陽半真半假的指責一句,不等唐覺回答,便自顧自的說道:“如果不是湊巧碰到許言跟人起沖突,需要我們爲其掩護身份,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
唐覺愣了一陣,旋即便明白過來,知道一定是許言那混賬小子在地方上惹事了,拿部隊作爲幌子,這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恨不能抓來許言狠狠收拾一頓,可是心裏如此想,嘴上卻不得不爲他打掩護,含糊其辭道:“你也知道,部隊也有部隊的紀律,有些事不是我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的…”
打發了李向陽,唐覺挂斷電話,直接摔門而出,氣沖沖的去了團長室,将情況跟他一說,道:“團長,我早就說過,這小子沒那麽老實,您偏偏不相信,現在好啦吧,地方上都打電話來了,要不是恰好遇到李向陽,這次丢人就丢大發了。”
鍾鼎面色陰沉,唇角蠕動幾下,喝道:“去,把人給我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