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這公開并且明示的話,是不是可以看做是這未來家主的警告?
面面相觑間,素卿瓷卻深吸了一口氣,她大方的轉頭目光鎖住厲時謙,輕笑,“如此甚好。”
說完,她卻翻開手中的合同,抽出文件夾裏的筆,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厲時謙默默地看着她這流暢的動作,眉頭不可見的微蹙了下。
素卿瓷唇角的弧度漸漸收斂,身旁那道火辣辣的目光讓她難以适從。
如此甚好。
但是難以捉摸的未來讓她不得不小心,或許這樣也好,因爲他們都不是神的孩子,不擁有被祝福的人生。
————————錦瓷時————————
一場令人疲軟無力的家宴終于在晚上八點多結束了。
素卿瓷如同打了一場戰争,尚且分不出勝負,卻已經令人筋疲力盡。
各自散去後,偌大的厲家顯得空蕩了不少。
今晚素卿瓷自然是要住在厲家的,回房洗漱後卻怎麽也難以入睡,索性下樓在後院的百花叢中溜達了起來。
合同具有法律效力,從她簽下字的那刻起,她便成爲卡維諾董事局的新晉股東。
真不知回去後,公司裏的那群人會怎麽想……
素卿瓷歎了口氣,苦笑了兩聲。反正也是無所謂了,事到如今她已經被摻和了進來,此後的一切,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風吹走了些微的燥熱,進入初夏的六月無處不彰顯着生機,隻是走在這些盆盆草草間有零碎的霓虹燈光點亮,她好似都能感覺到這些花兒在一覺醒來後就會綻放。
阖上眼眸,嗅覺間倏然捕捉到了一絲墨質氣息,那般熟悉的好似讓她産生了錯覺。
不會的,這個時候厲時謙應該在自己的房間裏……
倦意襲來,素卿瓷坐在了花園一處的吊椅上,微暖的風拂過她的發絲,不知不覺竟有了些許睡意。
而夢中,她回到了初次在卡維諾與厲時謙相逢的場景。
那是他溫雅而不羁邪肆,而她傲慢到不可一世……
我寫過山河,寫過遠方。 我寫過笑靥如畫,寫過清淚兩行。我寫過樹林和孤島,寫過飛鳥和陽光。此刻終于寫下你,鳥語花香,微風過傍。
明明是冤家,到最後還是走在一起了呢……
怎能說不是世事難料?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在後方湖中心亭苑中執筆練字的男人終于放下了手中毛筆,沖着素卿瓷的方向無語久久凝視。
他的眼裏思緒未定,有道不明的情緒在波動着,直到良久後輕歎了一聲,這才輕輕渡步而來。
“懶鬼,怎麽就在這兒睡着了?”他俯下身,是依舊溫柔,高大的身軀在她臉上掃下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