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磁厚的嗓音,卻因爲換了一個境遇,換了一份心情而變得迥然不同。
素卿瓷眼中的情緒逐漸驅散恢複了平靜,愣愣的盯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時間竟然鼻尖一酸,再也顧不得平日裏的難堪和尴尬,兩隻胳膊毫不猶豫的樓上了他的脖子,“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厲時謙神情略顯驚訝,很快又化爲了安撫的柔和,他抱着她坐了起來,任由懷中的女人褪去平日裏的倔強和鋒利,像是兔子似得蜷縮在自己的懷裏依靠着,手落在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心頭最柔軟的一處卻像是被撓癢了似得輕顫着。
“好了好了,沒事了。”他将頭搭在她的頸窩上,聲音愈發溫柔。
素卿瓷哪兒海關那麽多,隻知道劫後大叫低喃,“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現在不是還能大叫嘛。”他低笑。
見他從頭到尾都跟沒事人兒一樣,素卿瓷這才松開了他的脖頸,搖頭碎碎念,“那些人太兇殘了,居然來真的。”
厲時謙被她快速調整狀态的小模樣給逗笑了,若有所思的說道,“利益仇敵面前,誰都不會心懷慈悲。”
“你也一樣嗎?”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善良的人嗎?”
“看起來像二貨……”
“……”
剛才的劇烈動作讓厲時謙腹部傷口又裂開了些,後知後覺的痛覺在安全情況下開始席卷而來,他悶哼了一聲,一手撐着地想要起來。
素卿瓷見狀連忙撲上去扶他,兩人狼狽不堪的走到了一棵樹下,遠離了公路路燈的叢林顯得更加漆黑,除了淺淺的月光在淡然飄落。她坐在厲時謙身旁,看着他捂住傷口的大手被鮮血染紅,心底的不安和着急前所未有的揪心。
“喂,傷口要不要緊啊,你不會死吧。”她小心翼翼的低喚着,眼眸反映的破碎月光無比明亮。
厲時謙瞅了她一眼,唇角扯動,倒是沒心沒肺的笑了,“小丫頭怎麽沒常識,哪兒有可能那麽容易就死了……”
聞言素卿瓷癟着嘴巴,也沒有反駁他的嘴賤。
兩人就那麽沉默了良久,終于,厲時謙擡頭看着天空的蒼涼,低喃。
“素卿瓷……”
“嗯?”她屈膝抱腿的坐着,極緻疲倦和愈發不清晰的朦胧漸漸侵蝕她的意識。
“從今以後,和我在一起吧。”厲時謙轉頭,看着身旁小小的神情,無比認真的開口。
這次素卿瓷沒想以往将他的話當做笑話了,意識微微清醒了些,她卻笑着擡起了被玻璃紮傷的胳膊,“和你在一起,總會受傷?”
厲時謙眸光輕輕落在了她的手臂上,不淺的傷口血肉翻飛,看上去說是驚心動魄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