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卿瓷呆滞的目光讓厲時謙心底起疑,可她卻絲毫沒有發覺身旁人愈發不悅的神情,隻是徹底沉浸在了自己思緒裏。
“陽光那麽好,卿瓷,你應該多笑笑。”
“卿瓷,死讀書沒用的,跟我騎車去找找靈感吧。”
“卿瓷,你是不是不快樂?”
你是不是不快樂?
那個時候,隻有他關心,她的笑容是不是參雜了水分,她的決定是不是充塞着顧慮,她的歎息是不是憂傷,她的眼裏是不是真的歡喜……
“嘴巴總是那麽毒,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這不還有你嗎?”
“是啊,也就隻要我會那麽傻。”
“呀!你傻,那我不是喜歡上一個傻子了嗎?”
“哈哈哈……”
記憶裏的那個時候,所有的少女總會迷戀一個穿着純白體恤的潇灑少年,可是他偏不,他總喜歡穿着淡粉色的上衣,襯衣體恤polo衫統統來一遍,她曾故意嘲笑這樣穿實在太娘,但他卻笑得燦爛,說,我以爲你會覺得這樣看起來比較溫柔。
他總是溫柔。
倏然,垂落膝蓋的手被男人略爲蠻橫的力道禁锢住,素卿瓷下意識驚叫了下,這才注意到了身旁厲時謙愠怒的眼神。
“你在走神。”他握住了她的手,力道稍稍松懈了些。
素卿瓷感覺他的目光會把自己扒下一層皮,抿了抿,極力顯出自己一副平淡的模樣,“無聊而已。”
“是嗎?”厲時謙笑了笑,視線又落在台上正在說話的韓适身上,“我看你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還以爲這個總監得罪過你呢。”
“你瞎了吧,我哪有咬牙切齒的模樣?!”素卿瓷聽出了他語氣裏淡淡的嘲諷,方才的忐忑心情瞬間不在,緊接着便是臉紅脖子粗的極力反駁,她的上司,總會有辦法讓她控制不住的生氣。
見她情緒又開始暴躁起來,厲時謙側過臉低頭,依舊握住她手的手指指腹輕輕在光滑手背滑動了下,嗓音也低沉了下來,“現在。”
素卿瓷手蓦地一軟,心底低咒厲時謙流氓,忙不疊的将自己的小爪子從他手中救出,定了定晴,氣鼓鼓的不說話,倒也沒再陷入記憶的泥潭裏。
記者們手中的相機快門聲接連不斷,緊接着便聽到一個有一個問題的抛出,台上的韓适從容的回答,也有不少媒體逮住機會想要靠近厲時謙,卻沒前方的保镖妥善的攔住。
周遭的繁雜聲像是被一層玻璃隔開,其實早在剛才,就算素卿瓷極力掩飾,厲時謙也已經注意到了她的異常,還有眼底的落寞。
這個女人會感到落寞?
他還以爲她永遠會是一副打不死的小強般逞強的模樣,倔強的令他都爲之抓狂。
厲時謙不喜歡她身上的鋒利。
可是爲什麽,他也不喜歡她眼底的孤寂?
心口,像是被魚鈎輕輕扯動了一下,不算太痛,卻久久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