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能獨善其身?
素卿瓷頓住腳步,幾乎是神經質的從提包裏掏出懷鏡看了看自己的臉。她今天沒有化妝,一雙狹長深邃的桃花眼看上去與當年相差無幾,她凝視着,耳邊仿佛又聽見了那一天那人慵懶的靠在教學樓的牆上,一手擡起她的下颚,凝視着她的眼睛笑道:卿瓷,我在想這雙眼睛裏是不是藏着一個妖精。
都說妖精擁有出色的外貌迷惑世人,假如她的是,那也實在是失敗。
她迷惑不了他。
成功者總是理智的,在飛黃騰達的前程和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面前,聰明人總會選擇前者。
所以沒什麽好糾結的,隻是她可以理解,但還沒達到去原諒背叛之人的高尚。
隻是韓适他……回國了?
“姥姥,你可不知道今兒個這路有多堵——”素卿瓷敲了敲門,在門打開的瞬間她便如平日一樣抱怨着嘟囔着,但下半句話在目光觸及面前那張臉時便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
素卿瓷懵了,瞪大眼睛看向開門的男人,錯愕的結巴了起來,“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了?” 厲時謙溫和的笑了笑。
素卿瓷張了張嘴,還沒擠出一句話來屋子裏頭的老太太便扯開嗓子叫道,“哎呀,你這死丫頭懂不懂禮貌呢!時謙可孝順了,平日一有空便過來陪姥姥聊聊天。”
“聊聊天?”素卿瓷不可置信的喃喃重複了一邊,又提高了嗓音,“不對啊,你什麽時候成他姥姥了?!”
“你不在的時候啊。”老太太頓住腳步,眼看天花闆,若無其事的說了句。
說完,那微胖的身子又開始在廚房和客廳來來回回的忙碌。
門外素卿瓷着實噎了下,推開厲時謙便走進了屋子,剛脫完鞋,在看到牆角疊成堆的補品後愣了愣,站在她面前的老太太見狀便趁機數落道,“看見沒有?人家時謙每次來看姥姥都會帶這麽多補品給姥姥,瞧瞧你,除了來蹭飯就是來找茬。”
“這時謙時謙叫的可真親熱。”素卿瓷不屑的癟了癟嘴,又不甘心的跟着老太太身後極力維護自己的聲譽,“不過姥姥,話也不能這麽說是吧,我這隔三差五的來要還給您帶一堆吃的那您離糖尿病也不遠了啊。”
她一說完,老太太便蓦地轉身拍了下她的手臂,揚起下巴的模樣很是滑稽,“哎呀嘿!你個倒黴孩子,那要像你這麽說,姥姥什麽都不吃就可以立地成佛了。”
“我——”
“你什麽你?洗手去吃飯!”老太太瞪眼,拿着鍋鏟十分霸氣指了指衛生間,又轉身鑽進了廚房。
素卿瓷徹底吃了個癟,小小的不爽的低哼了聲,一轉身就瞧見不遠處靠牆站着的厲時謙正抿唇憋笑。
“笑什麽笑!混蛋。”她跺碎了步子怒氣沖沖得往衛生間走,路過厲時謙身邊時擡頭狠狠地剮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