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厭裏面的番茄汁。”她皺了皺眉。
素卿瓷兩手一攤,“我請客。”
夏桐立馬眉開眼笑,“行,我随意。”
素卿瓷挑了挑眉,神情卻也漸漸冷卻了下來,倏然自言自語的輕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話落,她直接拿起桌上半空的朗姆酒瓶,直接仰頭灌了起來,等再放下時,第四瓶酒已經完美解決,而素卿瓷終于有些微醉……
這個女人注重外表和儀态的程度夏桐向來心知肚明,所以她沒有想到今晚的她會這般失控。起碼在曾經,她就算是再心煩也不會出現這副舉瓶好爽的女漢子模樣,就如這本人所說着,會這麽沒風度去喝酒的女人不是土匪,就是心底住着個土匪。
這麽想着夏桐忍不住低笑了起來,是淡淡的問道,眼裏卻透露着關心,“我記得去年在倫敦,你喝了六瓶白蘭地被我送進了醫院,如果那次是因爲韓适訂婚,這次呢?”
素卿瓷聞言僵滞,久久不語。
半饷,還是夏桐先輕輕歎了口氣,她不知道這幾年裏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沾酒的,可當她知道時她已經喝得很猛了。就在前年,她被曼雷克調到曼切斯特分部工作半年時,也偶爾坐着兩個小時的火車去倫敦會友,這才發現四十幾度的酒到素卿瓷手裏就跟喝白開水似得,程度之嚴重恐怕也隻有她知道。
“我吧,今天去了卡維諾。”終于,素卿瓷輕聲的開口,顫顫悠悠的語氣已經表露出了絲絲的醉意,“我也看見了厲時謙。”
“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至于你酗酒?”夏桐的語氣裏不禁沾染了嚴肅和氣惱,她本還以爲是什麽讓人備受打擊的事,可這算什麽事?
“不,我喝酒不是因爲這件事,隻是今天厲時謙說到卿風的時候讓我惱了了下,突然在想……”素卿瓷不再喝了,用手支着腦袋輕輕的笑着,“你也知道的,我從小就沒爸,媽媽死後卿風就是我帶大的,可他才十三歲的時候就離開我身邊了。六年,我每年隻有幾次空閑的機會能親眼見到他,看看他是不是長高了?是不是變得更帥了?是不是也交了個小女友?又或者,是不是過的不快樂……”
許是因爲背景音樂換成了薩克斯而緩慢了節奏,素卿瓷說着便不由将頭緩緩地低下,埋在了自己的懷裏,好像任何人都溫暖不了她。
夏桐見狀忍不住心疼,可如若不是真的悲傷,她知道她絕對不會表現出這般脆弱的模樣,又或許是硬撐了太久,在普羅大衆遙望不可及的光鮮亮麗背後,其實這才是真實的素卿瓷,倔強也很溫柔,堅強也會怯弱,驕傲時也會有一瞬間的自卑。
她是她的朋友,卻隻是個旁觀者,而她才是局中人。
想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夏桐隻好拍了拍她的肩,“你已經一年沒去洛杉矶了,想念也是正常的。”
“我隻是擔心自己會心軟,那個小子每次見到我都想我留下來。”她沒有擡頭,聲音有些悶。
夏桐無奈,“可即使是如此,你還是決心要進卡維諾不是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