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的身後竟然站了一個人。這人看上去約麽有四十歲的樣子,中年男人,皮膚黝黑,幹瘦幹瘦的,這一路走過來看到的巴峽縣的百姓都是生活殷實,雖然沒有胖人,但是也都是個個精壯,再看看眼前這位,明顯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那個人就像是沒長骨頭一樣,半靠在一個路邊的石墩上,不僅病怏怏,而且醉醺醺的,也不知道什麽緣故,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我們身邊,我們竟然沒有察覺。那人看了看我,竟然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又是上面派來的人,又是一群不懂事兒的,村子裏現在會喘氣的,也就隻有我一個,你問待會兒有什麽事兒,還是得問我,現在竟然還不客氣着點。”那人說。
“這位老鄉。”陸大叔走了上來,“我們是從上海來的專家,搞科研的,來幫忙調查這個村子的那個怪病的由來。剛才多有得罪了,您是這個村子的村民麽?怎麽都不見村子裏的其他人呢?”陸大叔問。
“這還差不多,看你上了點歲數,到底是比那些年輕的強多了。”那人說,“我呢,不是這個村裏的,我是這村的鄰居。”他說。
“您是隔壁村的?”王娜姐問。
“你這個女子,怎麽是他們的鄰居,就一定是隔壁村的麽?是個人就一定要住在村裏麽?我就不是,我就是一村,我這一村就我一個人,怎麽?不可以麽?”那人不講道理的說。
“您别往心裏去,年輕人不會說話,那麽這個村的人都去哪裏了?”陸大叔耐着性子問。
“哪去了?自然是跑了啊,你身邊住的人要是幾天之内全都得了怪病,你會不會害怕,雖說聽那些大夫說這個病好像不是傳染病,但是那也挺可怕的吧。還有誰能待得下去,沒出幾天的功夫這個村子裏的人都跑光了。就在前天也來了幾個專家,在這裏轉了轉,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就都走了。以前這裏可是人聲鼎沸,天都有好多旅遊的,現在你再看看,就是一座空村子。我奉勸你們也不要費什麽功夫了,好好的該幹嘛幹嘛去。”那人說。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現在人命關天,我們既然來了,就絕對不會置之不理,你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說話。”大哲生氣的說。
“人命關天,誰的人命?反正不是我的,關我什麽事?也不是你們的,關你們什麽事?再說了,就算你們要查,你們就能查出來麽?你們聽我一句,這個人啊。死着死着,死的差不多的時候,就停了,不是說了不是傳染病麽,你們怕什麽。”那人不負責任的說辭把我們大家都起得要命,也就隻有陸大叔還沉着性子願意跟他攀談,也不過是想要多套出來一點線索罷了。
“這位老鄉,我看着村子裏的人都姓盤,想必老兄也是姓盤的吧。”陸大叔說。
“誰是你老鄉?你知道我老家是哪兒的麽就叫人家老鄉,可别怪我這個人無情啊。這世上可沒有人無緣無故的叫别人老鄉。至于我麽,我也不姓盤,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有什麽可跟風的。聽好了老子的名字,連自己都不記得了,不過我姓左。”那人說。
“左先生。”陸大叔客氣的說。
“先什麽生,先生,看你的年紀,咱倆還指不定誰先生呢。”那人不客氣的說。“你就叫我左老或者老左都可以。”他說。
“左老?”陸大叔說。
“老什麽老,我有那麽老麽?”那人依然不滿的說。
“老左?”陸大叔糾正說。
“哎,這就對了嘛。”終于那人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你這個人還真是事兒多,那你剛才還給什麽選項,直接讓我們叫你老左不就行了。”雲顯生氣的說。
“年輕後生,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胡亂說話的好,俗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樣跟長輩說話,小心遭受天譴啊。”這個老左說。
“陰陰姐,這個老左,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不像是好人,就算不是壞人,估計也不是一個正常人,咱們還是不要跟他浪費時間了。“雲凝在我身後小聲的說,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說什麽呢?說什麽呢?我可不是什麽壞人啊,一不打家劫舍,二不殺人放火,我怎麽就成了壞人了。再說了,我是不是正常人,跟你們又有何幹,這個村子裏反正隻有我一個人,你們要是覺得用不上我,那我就真的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沒想到老左竟然聽到了我們說的話。
”這人耳朵怎麽這麽好使啊。“闵瀾在身後小聲的感慨道。
”老左,這麽說,你知道這村裏的怪病的病因?還是說你知道什麽線索?“陸大叔問。
”線索不線索我可不知道,不過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就跟我來吧。“老左說着站了起來,别說,剛才他半靠着的樣子,看上去病歪歪的,一站起來,反而讓我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敏捷,所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就像是武士高手,遇到對手了一樣,那種氣場,不可小觑。
”這個老左不簡單,咱們跟上他。“我跟陸大叔說,陸大叔點了點頭,我們一行人就跟了上去。這樣的場面還真是挺像旅遊團的,一個導遊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十個遊客,我看到雲希明開始在沿途做下了記号,這裏的房屋都長得一模一樣,再加上山路盤桓,小路不斷,爲了防止有詐,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我悄悄的給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表示贊同。
這個老左也是奇怪,走路忽快忽慢的,越是不好走的地方,他反而走的越是靈巧,我們跟他之間慢慢的竟然産生了一點距離,我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在一個很小的岔路口處,一個轉彎,老左就不見了。
“這個人什麽來曆,怎麽神出鬼沒的,這裏就這麽大,怎麽那麽大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雲希明說。
“你們來看看這個,這個東西是不是有些眼熟啊。”王娜姐指着一戶人家門前挂着的一個裝飾品說。那是一件木刻的裝飾品,挂在門上,可是這個雕刻的木頭人像,越看越是眼熟。
“這不就是剛才的那個老左麽?怎麽,原來他是個木頭人啊?”大哲感慨說。
“不對,你們再往那邊看。”陸大叔随手指了指周圍,我們發現好像每家每戶都有在門口懸挂裝飾物的習慣,而那些木頭雕刻的裝飾物,竟然全都是老左的臉,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可怎麽辦,原本還以爲這是他給我們留下的什麽線索呢,現在看來倒像是,他留給我們的障眼法了,這麽多戶人家,到底哪一家是我們應該去的啊?”大哲抱怨說。
“我看這可不是去哪一家的問題,就看着這些人面雕像,我就可以斷定,這些人家我們一個都不應該進去,真的進去了,還不一定遇到什麽呢。”雲顯分析說。
“雲顯說的有道理,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跟着希明留下來的标記,咱們慢慢的退回去吧。”我說,于是大家跟在我的身後,我們開始原路返回,然而我餘光一不小心掃到周圍的房屋,發現我們剛才看見的那些木頭雕像全都不見了。
“不見了!”我驚呼到道。
“什麽不見了?”雲希明問。
“那些木頭雕像,全都不見了,現在門山挂着的,都是别的東西。”我說,大家按照我說的地方看過去,果然是這樣,現在門上挂的裝飾品,林林總總什麽樣子的都有,實在是有趣。
”還真是,剛才老左的那些木頭雕像,全都不見了。“雲希明說。
”這個人看來已經不是單單的有問題的那麽簡單了,這個人一定不簡單,我們得趕緊找到他,就算找不到,也不能再分開行動了,從現在開始兩兩一組,一點要提防他使用什麽手段。現在還是按照希明的标記慢慢的退回去。“陸大叔說。
我們于是開始掉頭往回走,這一次是下山,比之前快多了,過了不久我們就回到了我們初始的地方,雖然動作迅速,但是這一來一回還是耽誤了我們半天的時間。
“陰陰,眼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了,到現在也沒有什麽進展,被這個瘋子弄得大家的情緒也都不高,咱們現在應該怎麽幹?”雲希明問。
“不管怎麽說,咱們現在已經來了,不可能無作爲的救走了,現在咱們就從最基本的開始調查,這裏的水源,土壤,植被,還有房舍,牲畜,全都需要檢查,然後我們再來計劃下一步。“我說。
”你說的對,就這麽辦。“陸大叔也贊同道。
“大家看,這裏的溪流從村子中間穿過,我們就先從這個水開始,王娜姐,準備采集水樣。“我說。王娜姐于是手腳麻利的準備好了一應的物品,我走到河邊,這條小河從村子中間流過,非常的清澈,都不用檢測就知道,這水沒有問題,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蹲下身子,準備采集水樣,可是突然有一個人在耳邊說道。
“原本還以爲你足夠聰明呢,現在看來,也是個傻的,這水沒有問題,不要白費力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