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醫生,你作爲一個醫護工作者,這樣說話,是不是有些不負責任啊?”陸大叔說。
“唉,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們要是知道我們這些醫生有多麽苦惱,你們就知道這病有多麽奇怪了,現在省裏,市裏,全都非常關注這件事情,有可能連中央都驚動了,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我們連病因都沒有查出來,就更不用說什麽治療方案了,在這麽下去,我們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蔣醫生說。
“這種病竟然這麽厲害?”闵瀾感慨道。
“何止是厲害啊,你們看看這個患者,表面上看,他差不多有四十多歲吧,這樣的一個人走在街上,你們一定以爲是一個四十歲的發育不良的侏儒,但是我要是告訴你們這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你們會怎麽想?”蔣醫生說。
“你說什麽?這真的是一個孩子?才隻有五歲?”陸大叔看了看手裏提着的小人,但是單單看他的四肢,五官,分明就是一個正常的四十歲的人,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身材太過于矮小,真的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再聯想到剛才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哭泣,我們更加确認了,那是隻有一個五歲孩子才能幹出來的事兒。
“病人都是這樣的,身高,智商,都不會發生變化,唯一發生變化的就是他們的外貌,他們的各種器官,這個孩子才剛剛這麽小,以後的日子原本還很長,但是現在他的身體和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差别。就算現在他的病被治好了,已經衰老的器官也不可能複原了,他的壽命就這樣白白的縮短了一半。”蔣醫生說。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縣中心醫院,你還别說,雖然說這裏到處都是山,看上去并不像是發達地區,但是這個醫院看上去卻還頗有規模。
“你們醫院的硬件設施不錯啊。”闵瀾說。
“過獎了。過獎了,原本也不行,不過因爲旅遊業開展的好,縣醫院經過了多的改造之後。現在的治療設施也都是非常先進的,所以省裏才放心把一部分患者留在這裏醫治的。原本這周圍沒有栅欄的,爲了讓醫院更加的安全一些,前不久才裝了欄杆,可是還是縫隙有些大了。剛才這孩子就是趁着我和護士不注意的時候,溜出來的,他鑽的是栅欄,所以門崗也沒有察覺,還是監控室最先發現的。”蔣醫生說。
“這個孩子找你這麽說,也有五歲了,怎麽都不會說話的麽,一路上這麽安靜。”雲顯說,此刻那個孩子被陸大叔領着,安靜的跟着隊伍往前走。一路上竟然一句話也沒有。
“這個病症還有一個古怪之處,就是似乎會使人喪失語言能力,很多病人,都出現了語言方面的障礙,他們不是不能發出聲音,但是卻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像是大舌頭似的,這種疾病日常中也有,叫做語言障礙綜合症,就是隻發的出聲音。但是無法說話的一種疾病,大多數都屬于神經領域的,所以現在也不排除這種早衰病症有危害神經系統的可能。”蔣醫生說。
“世界上不是也有早衰症的病例麽,據說是絕症。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王娜姐說。
“沒錯,确實有一種疾病就叫早衰症,但是和我們這種病例并不一樣。早衰症已經被認定爲一種基因變異的結果,出現在兒童身上,早衰病人,特征明顯。頭顱偏大,明顯呈現出一種病态。但是我們這次遇見的這個病例,因爲是正常的衰老,所以即使走在街上你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病人,如果不是因爲你們遇見的這個是個五歲的孩子,你們根本就不會知道他是一位病人。他們吃飯,行動,都不受到影響,在器官徹底的衰竭之前,他們和正常的老年人一樣,隻不過,每過一天,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見。”蔣醫生解釋說。
“那照你這麽說,這些人其實在醫院裏表現的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病人,就像是正常人一樣?”大哲問。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走進了醫院裏面,蔣醫生領着我們直接上了五樓。
“你說的沒錯,他們就像是正常人一樣,隻不過精神狀态很差,因爲他們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五樓和六樓是住院部,這樣的病人都住在五樓。”說這話我們已經上到了五樓,剛剛走出電梯口,就看見幾個護士推着一個人朝着電梯這邊走過來,床上的人臉上蒙着白布,顯然是去世了,那個護士看見蔣醫生,停下來打招呼。
“蔣醫生,你回來了,孩子找回來了?”護士問。
“是啊,小淘氣,找回來了,怎麽,又一個?”蔣醫生問。
“是啊,已經是第三十六個了。”那個護士說着走進了電梯,揮了揮手,合上了電梯門。
“沒想到這麽嚴重。”袁茹感慨說。
我們在五樓四處走了走,每間病房裏都至少住着兩個人,清一色的全都是老年人,也有一些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産生了錯覺,他們的臉就像是會變一樣,正在慢慢的變老,以一種人眼都能夠捕捉到的速度。
“情況就是這個樣子,不知道各位專家有沒有什麽高見?”蔣醫生焦急的問。
“我們之前就說了,我們并不是醫生,我們是科研工作者,隻是能在我們的領域裏面來協助你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突破口。”袁茹說。
“看來我們在這裏待着也沒有什麽用處,我還是應該去到村子裏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麽發現也說不定。”陸大叔說。
“這位同志說的有道理,那我不耽誤你們了,現在院長他們還在進行視頻會議,我也得過去了,你們大家,自便就好。”蔣醫生說。
“您先忙,我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袁茹客氣的說。
送走了蔣醫生我們又在醫院裏轉了一圈,詢問了幾個護士,說的話和蔣醫生說的大同小異。我們覺得實在也是沒有什麽線索,這麽多人擠在醫院裏确實不成樣子,索性決定先回到酒店,明天直奔巴雲村,看個明白。
酒店和醫院離得不遠,雖然外表古色古香的,很有少數民族的風格,但是裏面的設施确實非常的完善,不輸給任何一家五星級賓館。看來這個縣城爲了搞好旅遊業,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的。晚上縣領導終于現身,請我們吃了一頓接風酒,不過席間說的最多的還是巴雲村的怪病,縣領導也是非常頭疼,我們表示第二天要去巴雲村看看,并表示不希望有領導跟着太講求排場,隻是自己過去看看就好。縣領導表示理解,一一滿足了我們的要求。
酒足飯飽回到酒店,我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就躺在了床上,忽然周身一冷,就知道是薊子洋來了。
“我記得有人說要在老宅幫我翻譯古籍的,怎麽有興趣跑過來了?”我問。
“我隻不過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東西,拿來給你看看,說不定你會感興趣。”薊子洋說着遞給我一卷古籍,這是一本已經翻譯成了白話文的古籍,看來又是姜雨琴前輩的傑作,白話文我大概還是看得懂的,就是文言文嘛,讀起來沒有什麽困難。
古籍是一篇文章的摘錄,大概就是說,曾經有一個種族,原本非常的長壽,但是突然一夜之間所有的族人全都死掉了,并且死之前全都一夜白頭。因爲這個種族當時就滅絕了,所以之後的人,就連這個種族叫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是一段看上去像是奇聞異事的故事。”我說。
“沒有什麽發現麽?”薊子洋問。
“一夜白頭,你說的是這次我們遇上的這個怪病,也就是說這種病以前也出現過?”我問。
“一個種族,這也是關鍵,一個種族的人,他們的血緣都會相近,這次出事的這個村子,你們有沒有事先觀察過是什麽民族?”薊子洋問。
”來之前王娜姐就已經查過了,這個巴峽縣是一個多民族聚集的縣鎮,縣上的人都是來自各個民族的,主要有漢族,壯族,瑤族,其中瑤族的人數最多,而現在出事兒的這個巴雲村,聚集的全都是瑤族人,并且全都是藍靛瑤,這是瑤族的一個分支,因爲族内的服飾使用藍靛顔色染就,因此得名。而這次的怪病,波及了整個巴雲村,幸免的人寥寥無幾,難道你是說,這是一次家族大規模的基因病的爆發,針對全都是藍靛瑤的瑤族人?“我問。
”具體情況還是得你們明天去看看才知道,這也隻是一點線索。“薊子洋說。
“所以你既然來了,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去了?”我問。
“如果我一開始就不打算來,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薊子洋無所謂的說,“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明天你們去的時候,我會跟着你的,我也很好奇,這種怪病,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