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從簡,隔天我就和雲希明出現在了雲家的門外,在小鎮上呆久了,突然回到上海,還真是有點不适應,也有種久違的親切感,雖說大家才剛剛分開幾天,但是聽說我回來了,李雲顯還是在群裏大聲吆喝,說晚上一定要聚一聚,剛好我也要回我的公寓還有之前的辦事處,所以打算在上海停留幾天。
雲家的老宅子還是那個樣子,葡萄已經成串成串的挂在了藤上,這獨具匠心的拱門設計,老遠就能看得到。還沒走到門口,馬伯就迎了出來,有可能從雲希明打了電話說要回來的時候開始,馬伯就已經等在這裏了,每次見到馬伯感覺都很親切,而且似乎這些年馬伯的變化也并不大,總是一副和藹恭敬的樣子,說話輕聲細語的,非常的安靜。
“少爺,你回來了,陰陰小姐也來了,真是好久不見了。”馬伯說。
“馬伯真是不好意思,您那麽多事情,還讓您親自出來接我們。”我不好意思的說。
“哪裏的話,我有什麽可忙的,還不就是跟雲老爺辦點家族裏面的瑣事,不妨事,不妨事,更何況,雲老爺出門之後,家裏也沒有什麽事是需要我操心的,都是些小事,該安排下去的,也都安排下去了。”馬伯說。
“什麽,你說我爺爺出門了?”雲希明問。
“是啊,聽說隗婆婆隐退了,雲老爺及跟着過去了,聽說現在兩個人在準備去美國度假的路上呢。”馬伯說。
“他是什麽時候走的,昨天早上,估計現在差不多已經出了國界在飛機上了。”
“這可怎麽辦?”雲希明問我。
“先别着急,我給王娜姐打個電話。”我說,“喂王娜姐,我是陰陰,不好意思。還麻煩你,我現在在上海,你方便幫我看一下最近去美國的飛機票麽?”我問。
那邊沒用上一分鍾就給了回答,“最快的一班也要明天啊。我知道了,真是太麻煩你了,好了,晚上記得一起吃飯。”我說。
挂斷了王娜姐的電話,我無奈的看了看雲希明。“你都聽見了,這就是目前的情況,最快也要明天早上了,所現在着急也沒有用。”我一邊說一邊看了看站在一邊的馬伯,雲希明立刻會意。
“看來我們得在家裏住一天了,馬伯,還得麻煩你給陰陰收拾一間客房。”
“這有什麽麻煩的,早就準備好了,随時都可以用。”說這話,馬伯把我們迎進了客廳。然後又去給我們倒茶,準備茶點,忙活了好一陣子。
“馬伯,快别忙了,趕緊坐下來,陪我喝杯茶。”雲希明說,“對了,馬伯,我爺爺最近又出國了?我喝着這個紅茶可不想是國貨。”雲希明說。
“沒有,這是上一次老爺的一個朋友送的。正宗的錫蘭紅茶。”
“難怪,味道就是不一樣,我還以爲爺爺又去瑞士銀行存東西了呢。”雲希明說。
“前一陣子存了不少了,最近也沒有入手什麽好貨。所以老爺沒有去過。”馬伯說。
“上回通電話,爺爺還說要把那幅金箔畫軸存起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他最近的記性可是越來越壞了。”雲希明乖巧的說,哪知道馬伯一聽金箔畫軸四個字就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并且做了一個手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噤聲的意思。
“馬伯。您怎麽了?”我問。
“千萬别提啊,這個什麽金箔畫軸你們以後可千萬别提啊,這件事情現在是咱們家裏的忌諱。”馬伯囑咐說。
“怎麽回事兒?馬伯,怎麽那個畫軸成了忌諱了,咱們家從來沒有這個說法啊。”雲希明問。
“這是剛剛發生的事兒,因爲你最近都沒在家,所以你不知道,就是差不多上個月吧,咱們家來了一批拍電影的人,你也知道嘛,雲老爺喜歡熱鬧,也是歡迎這些拍電影的人來家裏拍電視的,但是這些人走後,咱們家的那幅畫軸就不見了,所以現在也沒有人來拍電視了,雲老爺也不喜歡别人提這件事兒,現在誰提了就是觸了眉頭了。”馬伯說。
“怎麽回事兒,怎麽家裏還會丢東西,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雲希明也覺得奇怪。
“誰說不是呢,所以你們倆知道就行了,日後見了雲老爺,千萬别提這件事情。”
“放心吧馬伯,我們記住了。”我說,但是心裏卻開始犯嘀咕,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過于巧合了,原來我們沒有注意到那幅畫的時候,它就好好的放在那裏,現在突然要用了,卻這麽巧,它就丢了,而且按照雲爺爺的脾氣和關系也應該報警才對,但是竟然也沒有,就隻是和下人們發發脾氣,這可不是雲爺爺的作風。
“希明,你說…“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門口傳來了按動門鈴的聲音,馬伯條件反射的跑了過去,我們隐隐約約聽到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老爺,您怎麽回來了,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在飛機上麽,對了少爺和陰陰小姐來了,正在客廳喝茶。“馬伯說。
”喲嗬,他們回來了,正好見見。“說着話雲爺爺已經走了進來,”陰陰,你來了?“
”雲爺爺,你回來了?“我問,”您和我姥姥談判談的怎麽樣?“我問。
“嗨,談判倒是算不上,不過也是頗費了不少的功夫,你姥姥才答應,讓我也過去跟她做鄰居,不過你看看現在這人上了歲數,東西也是說忘就忘,這不是,我的老花鏡沒有拿又折騰回來一趟。你姥姥在酒店休息,我們臨時改簽了明天的飛機。”雲爺爺說。
“原來是這樣。”我說,但是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這是什麽重要的老花鏡,竟然值得雲爺爺特意取消航班回來折騰一趟。
“正好,你們倆都在,等會兒中午咱們一起吃個飯,很久沒有和你們一起吃飯了,好了,你們先坐着,我上樓去找找我的老花鏡,别走啊,等會兒中午時候千萬一起吃飯,希明,給咱家的酒樓打電話,告訴他們我一會兒過去,順便讓他們給我留出我的包間。”雲爺爺吩咐說。
“好,知道了。”雲希明答應道,然後一邊掏出手機,開始打起了電話。
我看了看樓上,上面是我之前上去過的,雲爺爺的我是,也是在那裏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見到了那幅金箔畫軸,雲爺爺上去了也沒有什麽動靜。我想也沒有想,就直接跟了上去,就好象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一樣。
樓上雲爺爺的我是還是老樣子,果然就像是雲希明說的,雲爺爺不像是我姥姥,沒有收拾和整理東西的習慣,别說是擺件,就連上次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棵種在古董花盆裏面的辣椒,此時已經枯死了,也沒有人搭理。雲爺爺甚至沒有把它拔出來,空出花盆另作他用。
有可能是聽到了我上樓的腳步聲,雲爺爺停下了手的活,開始小聲的自言自語,“奇怪了,我給放在什麽地方來着…”
“雲爺爺,您還沒有找到呢?”我問。
“可不是麽,讓丫頭你見笑了,這個人啊,上了歲數就是這樣,就大比方說昨天吧,我和你姥姥在酒店,總共也沒帶多少東西,結果有一個箱子的密碼還給忘記了,搗鼓了半天也沒打開,後來還是找了網上的一個竅門,想了辦法把箱子的密碼重設了,所以說人啊,就是不服老是不行的。“雲爺爺一邊絮絮叨叨的跟我唠家常,一邊還在借着找,但是這樣的情況隻能說明一件事情,就是雲爺爺是在裝忙。
裝忙,就是說,原本并沒有什麽事情能夠可做,但是爲了應付領導,而故意裝作非常忙碌的樣子。雲爺爺現在就是這樣,雖然他在四處翻找,但是心不在焉,顯然他以爲這樣一來,過不了多一會兒,我就可以下樓了。但是聰明如我,也是在樓上磨蹭着,始終不願意下樓。
“雲爺爺,這個老花鏡這麽重要啊,實在不行就到了美國那邊再配一副就是了,那邊的技術不錯,我的隐形眼鏡有好多都是我姥姥還有我媽從美國帶回來的,質量都很好,度數也精準。”
“哎呀,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就是那個老花鏡是我之前定做的,跟了我好幾年了,好用着呢,冷不丁要是換了,還真是不适應。”雲爺爺回答問題也回答的心不在焉。
“這眼鏡有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啊,這麽找起來可不怎麽太好找。“我說。
”沒事兒的丫頭,你去樓下等一會兒吧,我馬上就能找到的,我記得我就是放在這附近,怎麽就找不到呢。“雲爺爺還在敷衍。
”着什麽急下樓啊,還是幫你把眼鏡找到最重要,你說呢?雲爺爺。“我說。
”哎呀,實在不行就算了,我也可以去美國臨時弄一個先用着也可以的。“雲爺爺立刻妥協了,顯然是已經放棄了。
”别啊,雲爺爺,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可能是夾在什麽書裏了?又或者卷在了什麽東西裏面,雲爺爺,你不是有一副金箔畫軸麽,是不是老花鏡被卷在裏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