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的兩種刑罰幾乎是将人類的刑罰措施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不過後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觑,因此各種各樣的刑罰層出不窮。我粗略的統計了一下,單單是《奇珍集》上面記述的刑罰就有不下百種。在刑術一篇的最後,我看到了姜雨琴前輩的一段感悟。
她說,嚴刑酷法雖然可以使人心生敬畏,但是同樣濫用刑罰也可能會掀起民憤,使得人們心生憤慨,隗氏一族需得謹記,不得濫用天賦之力,吾氏一族需按本族之法進行懲戒,不得逾制。
本族之法?!看到這幾個字我竟然來了興趣,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也顧不上那麽多,紅着眼睛就奔了出去,直奔祖墳密室。
祖墳密室裏,王娜姐正在清點古籍的數量,看到我來,吓了一跳。
“陰陰,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話說你眼睛怎麽紅了,是不是昨天沒睡好?對了,你現在還不适合下床,你的身體損耗太多,還是應該卧床靜養。”王娜姐連珠炮一樣的數落我。
“王娜姐,你清點的怎麽樣了?”我問。
“這才剛剛開始呢,這裏的藏書數量實在是龐大,别的不說,光是這些書架子就有上百個,更别說書架上面的書了,我粗略的計算了一下,總有上萬本。所有的書都是事先經過了防腐處理的,所以保存的都比較完好,顯然是因爲知道這些書日後僅僅用于收藏,所以才做了這樣的處理。”王娜姐說。
“分類工作做的怎麽樣了?”我問。
“這些書确實是按照你說的,分成了三大類,但是奇怪的是這些書似乎還有别的分類方法。”
“别的分類方法?”我問。
“沒錯,這些書上面全都有一個寫有時間的标簽,這些标簽上面的時間,我猜是記錄了這本書存放在這裏的日期。”王娜姐說。
“原來是這樣。”我随手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這本書很厚,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外面包着一層油紙,這就是最古老實用的防腐防蛀技術。不過顯然這些油紙也是極有講究的。普通的油紙就是加工紙的一種,用較韌的原紙,塗上桐油或其他幹性油制成。具有耐折及防水性能。供制雨傘﹑糊窗戶或作各種防水﹑防濕包裝之用。祖墳之中環境潮濕。使用油紙是上佳的選擇,但是除了潮濕,還有一個大問題,就是蟲蛀,所以隗氏先祖在制作這種油紙的時候。特意加了一些樟香,從而避免蟲蛀,因此這些古籍才能夠保存到了現在。
“對了陰陰,你來這裏做什麽?”王娜姐問。
“是這樣,我想來找一本書,但是我沒有什麽概念,我隻是想找一本關于我們家家法的書,可是這本書,叫什麽,買哪裏。是厚還是薄,我都不知道。”我說,原本我以爲王娜姐會覺得我這個想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無稽之談,誰知道她竟然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幫你一起找,那這本書是關于什麽的?”王娜姐問。
“關于我們家族的,家法,族譜,都有可能。”我說。
于是我和王娜姐就開始動手操練起來。可是一直找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什麽進展,主要問題是。這個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
我和王娜姐靠在牆上坐下休息,她問我“怎麽突然想要找什麽族譜了?”
“我一直都忽視了這個問題,這個最根本的問題。我們爲什麽會來到這裏的問題,是因爲貴叔叫我們來麽?是我姥姥爲了解除隗氏一族的身份才來的麽?都不是,我們是來認祖歸宗的。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我都忘記了我的初衷,最開始的時候,我希望幫助姥姥查清楚隗氏一族的秘密。隗氏一族的由來,還有隗氏一族身上背負的使命,但是現在我來到這個大宅,卻不是因爲這些事情,我感覺像是冥冥之中這個大宅讓我來。它會指引我,因爲這裏是我的根,我是回來認祖歸宗的。雖然姥姥現在已經不再執着于這些俗事,但是我已經習慣了,把她的心願當成是我的心願。我沒有什麽心願,也許從此以後,守護隗氏祖業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我說。
“我知道你身上的擔子重,但是也不急在這一時,你現在還在頭痛,一定是沒有休息好,趕緊回去吧?”王娜姐說。
“不了吧,我現在精神的很,最困得那點時間過去了,現在反而不困了。”我說。
“對了,你姥姥說今天就要收拾出發了,你表妹那個小姜也是跟着他一起回去的,你要不要去送送?”王娜姐問,她問的很小心翼翼,我知道,對于我和姥姥之間的事兒,他還有些忌憚。
“當然要去送送,他們幾點出發?”我問。
“差多還有一個小時。”王娜姐說。
“咱們先上去吧,我去看看我姥姥。”我說着轉身走了出去,心中盤算着,就算是想找族譜也不急在一時。
大宅的院子裏,姥姥已經端坐在那裏,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緞子旗袍,很精神。貴叔正在忙裏忙外的收拾東西,他看見我出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微微笑着說,“少主人,您來了?”他問。
“我聽說姥姥要走,過來送送。”我說。
“是是,應該的,應該的…”貴叔的話有些敷衍,他眼神閃爍,像是有什麽話要說,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也沒有理會他,徑直朝着姥姥走了過去。
“姥姥,東西都收拾好了麽?”我問。
“放心吧,也沒有什麽東西,不過是這幾天住在這裏,用的幾件東西還覺得挺稱心的,所以打算一并帶回去。我在上海的市郊置辦了一套房子,挺不錯的,非常适合養老。”姥姥說,我就那樣安靜的聽着,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姥姥會說想要養老的話,她永遠那麽能幹。不管我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不管她曾經做過什麽,不管她是何出發點,她是我的姥姥,我曾經最崇拜的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隗婆婆。
“姥姥,您真的決定走了?”我問。
“決定了,不然呢?還能怎麽樣呢?我呆在這裏總是會有不自在的感覺,我不屬于這裏,但是陰陰,你不同,你天生就是爲了這個姜家大宅而生的,你非常适合這裏,不要想念我,凡事都要向前看,被思念牽扯的人,很難成大事。”姥姥說。
“知道了,姥姥,我記住了。我會經常回去看你的。”我說。
“看都不用看,路過的時候就進來坐坐,你姥姥我從來就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所以我告訴你,但是還是少個情字挂上邊,不然苦頭自然在後面。”姥姥說。
“我知道了姥姥。”我說。
“算了算了,也罷了,你不過是個孩子,況且你又是重情義的人,你現在答應我也不過就其實敷衍罷了。算了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不管了。”姥姥說着站起了身子。“阿貴,好了沒有,怎麽這麽慢?”
“好了好了,就來…”貴叔拖着行李走了過來,小姜跟在他的身後,我看了看小姜,她臉色也不太好,恐怕是沒有睡得好。她看見我點了點頭,然後接過貴叔手中的行李,朝着門外的車上走去。
“阿貴,以後仰仗你了。”姥姥往門外有的時候說。
“放心吧。”貴叔答應着說。
目送着姥姥上了車,我才回到院子裏,貴叔又開始打掃院子了。“貴叔,你别忙了,有件事我想要問你呢。”我說。
“少主人,有什麽吩咐?”貴叔恭敬地說。
“貴叔你我之間不用這樣客氣,我有件事想要問你。”我說。
“您說?”
“你可知道咱們隗氏家族的族譜和家規家法在那裏麽?”我問。
“您這可就難住我了,我在隗家待了這麽久,從來都沒有見過什麽族譜,也沒有見過隗氏一族的家規家法。”貴叔說。
“連你都沒有見過?”我問。
“從來沒有見過,在隗家因爲管理細緻,等級分明,很少出現違反家規的人,一旦有人違反了家規,那麽也是由家族的繼承人來進行裁判,所以家規家法這樣的東西我從來就沒有見過。”貴叔的語氣很真誠。
“我最近得到了奇珍集的另外半本,上面說隗氏一族不贊成使用嚴苛的刑法,而是用自己的家規家法。”我說,“我一直想知道隗氏一族肩負的責任,但是苦尋無果,我想如果讓我找到隗氏一族的族譜,或許對我有用。”我說。
“我确實是沒有見過,但是有可能有一個人她知道。”貴叔說。
“你說的是姜雨柔?”我問。
“沒錯,自從您從墓室出來之後,也沒有去看過她,我也希望她在最後的時候,能夠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少主人,就算是我求你吧,您去看看他,告訴她他想知道的事。”
“也是,我之前答應過他,會給他帶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雖然她沒有什麽信義可言,但是我和她不是一樣的人,你放心吧貴叔,我等會就去看看她。”我說,“并且。我還有事情想要咨詢她。”我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