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母女倆相擁而泣,身邊的朋友們,無一不是紅着眼睛,王娜姐更是哭得上不來氣,實在忍受不住,說了句,我去給你們做宵夜吧,然後就跑去了廚房。陸大叔跟在他的身後。
“好了好了,靜玥,現在陰陰已經想起來了所有的事兒,你們以後呆在一起的時間還長,當着這麽多的小輩,不要難過了,像什麽樣子。”姥姥說。
“是。”母親謙卑的回答了一句,擦了擦眼淚,拉着我的手站在一旁。
“隗當家的,你爲了自己的孩子,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一直沒有說話的貴叔這個時候竟然開了口,看他眼眶紅紅的,看來也是頗有動容。“希望試煉的結果,能夠如我們所願,不要辜負了你這麽久以來的期待才好。”姥姥贊同的點了點頭。
“隗婆婆,看你和貴叔這樣說話,竟然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了。”雲希明問。
“當然,隗當家的,是現在隗家的大當家,我們自然認識,着姜家老宅原本就是隗家和姜家的祖産,而我也不過就是一個看門人而已。隗芸芸說的沒錯,我隻不過就是姜家的一個下人,一個活的比較久的下人。”貴叔說。
“貴叔,我們從來沒有這樣看待您,您怎麽說都是我們的長輩。”我畢恭畢敬的說。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那麽喜歡你們。不過說這些都沒有用,你們四個還是需要接受作爲姜隗兩家繼承人的試煉,一旦試煉通過,你們就有權利知曉隗家的全部秘密。又或者說,隻有你們通過了試煉,成爲了當家人,你們才有能力去窺探這整個姜隗兩家的秘密。姜家和隗家的秘密可不是任何人想要窺探就能夠窺探的。”貴叔說。
“四個?難道不是兩個麽?”雲凝問,“難道不是隻有陰陰和隗芸芸兩個人麽?”
“自然不是,隗氏的繼承人,要求第一條。就是具有陰陽術之人。這是首要的一條,也是唯一的一條。除了隗陰陰,隗芸芸,那個女孩。姜冰冰,她也是擁有陰陽術的人,所以她自然也有資格競争繼承人的位置。”貴叔說。
“什麽?!你是說姜冰冰也有陰陽術,也是陰陽師?”大哲驚訝的問,“我怎麽沒有看出來?!”
“胖子。你以爲自己是神啊,你要是事先不知道,你上哪裏能夠看出來陰陰是一位陰陽師。不過那個姜冰冰倒是還有迹可循,她的一隻眼睛的顔色,似乎并不尋常。”雲希明說。
“沒錯,那孩子也是陰陽師,隻不過她的陰陽眼是後天開啓的。”姥姥說。
“後天開啓的?怎麽這個還可以後天開啓麽?這個要是可以後天開啓的話,那我也可以試試。”大哲打趣的說。
“當然可以,隻不過這也是因人而異的,首先父母雙方必須有一方是陰陽師。身上流着陰陽師的血,自然可以開啓,就好像是某種病毒隐藏在你的體内,但是一直潛伏沒有發作一樣,我們需要把他們用人工的方法激活一下。另外,想要開啓陰陽眼,必須先要将自己的眼睛廢掉,也就是戳瞎。然後等到開啓陰陽術之後,這眼睛也就隻能看見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了。”姥姥說。
“這麽說,小姜的那隻眼睛是瞎的?”雲希明問。
“嚴格的來說。是在這個世界是瞎的,在另一個世界卻是通透的。”姥姥說,“不僅如此,這個過程還十分的痛苦。要連續一百天都在眼睛上塗抹一種特殊的藥水,那種藥水塗抹之後,雖然不會留下疤痕,但是會産生刺痛感,就像是被濃硫酸灼傷了一樣,那種痛苦并非常人所能夠把想象的。更不用說等到成功之後,所看到的所有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異古怪現象,要是還上個心思輕的,膽子小的,恐怕都會被立刻吓死。”姥姥看了看大哲,“怎麽樣,胖子,你現在還想成爲陰陽師麽?”姥姥問。
“不用不用,我現在眼神挺好的,更何況我爸媽也沒有誰是陰陽師,我可不符合條件。”
“我看,你是一想到另一個世界的景緻,就已經……”雲顯笑着說。
“先不說這個了,不是說,有四個人麽?”雲凝問,“還有一個呢?”
“是我。”姥姥淡定的說。
“等一下哈,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有弄清楚,我聽你那個什麽姨母說,你們隗家的繼承人不是世世代代都長的一樣麽,爲什麽你和小姜,還有隗婆婆長得都不一樣,也可以作爲繼承人?”大哲說。
“那個孩子,是後天才開的陰陽眼,自然是不需要滿足這個條件的,不過那孩子也确實是和陰陰長得很像的,自然的也是我們隗家的血脈,至于我,現在也是時候了。”姥姥緩緩的站起身,她的右手劃過臉頰,扯下來一張假面皮,那是隻有在電視裏才能看到的景象,姥姥的臉頓時變了一副模樣,雖然蒼老,但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的天啊,這個實在是太神奇了,你們家的人,難道都是,俄羅斯套娃麽?”大哲沒正經的說。
“隗婆婆,這個……這是……怎麽回事兒?”雲希明驚訝的問,其實我在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雖然我被消除的記憶在一點一點恢複,姥姥的模樣也是在我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但是依然還是有一些模糊。此時我更看重的反而是姥姥手裏拿的那張假面皮。
“我一直都帶着這張假面皮,一帶就是十幾年。現在一旦沒有了這層窗戶紙,反而還不适應了。”姥姥說,我第一次沒有回答姥姥的話,這可不是一個孝順孩子該做的事情,我看着她手裏的那張假面皮,一時竟然發了呆,雖然這張假面皮已經軟塌塌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我仍然覺得無比的熟悉,兩行眼淚竟然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大家看到我這副樣子,感覺都很奇怪,誰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四周一片安靜。
“姥姥,這個人,是誰?”我指了指那個假面皮,或許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姥姥也是愣了一下。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借來用一下。”姥姥含混的說。
“試問,姥姥,借來臉這樣的事情,那麽那個人,現在如何?”我問。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情。”姥姥的臉色突然變的非常的難看,之前就算是我偷偷的看了她的禁書,她都不像是這樣的嚴肅和生氣。
“姥姥,我隻問,她是誰?”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但是我有祈禱不是那個人,我不希望知道姥姥竟然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姥姥,你告訴我,這個人,是……馮媽麽?”我問。
姥姥沒有答話,隻是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姥姥,爲什麽?爲什麽是這樣?你到底是誰?你頂着馮媽的臉,可是我已經分不清楚,你到底是誰了。”我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樣對姥姥說話,雖然無禮,但是我别無選擇。
“沒錯,她就是你的馮媽,準确的說是我的表姐。”姥姥說。
“表姐?”我驚訝的問。
“沒錯,她和我的關系,就像是你和姜冰冰一樣,隻不過她在戰亂的年代供職于國民黨,是一個特工,化名姓馮,之後就再也沒有改過來。她這一輩子都在躲避,躲避敵對勢力的追捕,躲避日本人的絞殺,甚至是躲避自己的愛人,因爲她愛的人,是一位共産黨。後來終于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她回到了本家,那個時候的她,一生未嫁,孤苦伶仃,但是卻也是腰纏萬貫。咱們姜家和隗家的人,曆來就有做生意的頭腦,很快她就成了我在家中操持家業的得力助手。但是好景不長,就在你出生之後不久,她的病開始發作,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曾經被日本人的毒氣彈弄傷,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她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潰爛,因爲這些毒素在身體裏潛伏太久,一旦發作,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姥姥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一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等到就在你出事之後不久,她就知道她已經不久于人世了,她于是找到我,讓我替她完成最後的心願。她天生愛美,尤其是生前非常的喜歡跳舞,是有名的交際花,她不希望自己死後,留下的面孔千瘡百孔。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知道,我在四處尋找一張适合我的假面皮。假面皮有長久,有短期。那些人工的制作出來的,保持的時間短暫,并且不自然。而用人皮制作的假面皮,隻要使用得益,就算是永久的保存下去,也是可以的。使用活人人皮的好處就在于,它附着在人臉上,會根據所附着的人的骨骼相貌而服帖的附着着。這也就是爲什麽我帶着你馮媽的臉,但是你卻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的樣子。”姥姥說。
“所以呢?您就……”我問不出來那句話。
“她最後哀求我,她說她想爲隗家最後做點什麽,她說你是個好孩子,她不想你有事兒,她說她希望可以做我的鬼傀,始終留在姜家。我滿足了她所有的願望。”姥姥說。
“可是,您……”
“沒錯,我割了她的面皮。”姥姥說,“我親自動的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