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坐在轎辇裏面的女人,她也看着我,我們四目相對,相顧無言。這種感覺挺奇怪的,就好像我在照鏡子一樣。和這個人相比,小姜和我的那點像,就根本算不上什麽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裝,呢子面料的,現在已經是初夏了,真沒想過,竟然還有人穿的住呢子衣服,可見她的體質很弱。她幾乎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越是沒有表情,就越是讓人摸不透。
驚訝的不止我一個,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驚訝,紛紛揣測面前的這位女人的身份。
“你們說這人和陰陰長得這麽像,會是什麽人?”李雲顯問。
“你們看哈,這個女人長得和陰陰一模一樣,不過年紀要大一些,會不會是未來的陰陰穿越到了現代,我天,這個人該不會就是陰陰自己吧?!”大哲又開始信口胡謅,“我賭一百塊,她肯定就是陰陰,未來的陰陰。”
“我花一百塊,堵你閉嘴。”闵瀾懊惱的說,大哲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闵瀾白了他一眼走到我身後,小聲問我,“陰陰,這是什麽情況?”
我搖了搖頭,事實上我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困惑,誰看見一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會不驚慌。我強忍鎮定現在原地,可是内心卻是一團亂麻,我多希望有個人能夠過來指導我,告訴我現在我應該做什麽。可是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他們都在期待我的表現。
對面那個女人招了招手,小姜趕緊湊了過去,那女人在小姜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小姜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轉過身,看了看我們這邊,指着李荊大叔說道。
“你剛才說你是老阿貴?”小姜問。
“是啊,可不就是我麽。”李荊叔漫不經心的說。可是我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非常的緊張。
“撒謊!你才是!”小姜指着真正的貴叔說,“你瞞得了别人,可瞞不過我們當家的。你可知道你面前的這位是誰?”小姜厲聲問到。
“哎呀,被看穿了,不過恕老朽眼拙,我還真是不知道。”真正的貴叔走上前來,朗聲說道。
“這位就是隗芸芸。隗家的現任當家。”小姜傲慢的說。
“現任當家?怎麽又出來一個現任當家,陰陰,你們隗家也沒比我們李家好到哪去,怎麽全都亂糟糟的。”李雲顯在身後小聲說,雲凝用手推了他一下,他才住嘴。
貴叔也沒有答話,隻是看着那個叫隗芸芸的女人,小姜一看貴叔全無反應,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老東西,還慢吞吞的在那邊磨蹭什麽?主子在這裏。難道還不認麽?”素來知道小姜絕不是善類,但是今天暴露了本性,竟然是這樣刁蠻沒有教養的。
“貴叔,讓我過去扇她兩個耳光,她就知道尊敬長輩了。”李雲顯不滿的說,貴叔卻擺了擺手,示意李雲顯不要沖動。
“貴叔?你說什麽?你管他叫什麽?哈哈哈,我倒是忘記了,你們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們以爲他是誰?隗陰陰。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吧?沒有人告訴你?也難怪了,你不過是被養在溫室裏的嬌豔花朵,哪裏會知道這些。”小姜語氣狂傲的說。
大哲原本就和小姜有過節,現在看清了小姜的真面目更是怒不可遏。即刻就要發作,我趕緊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沖動行爲,早知道這對面可是荷槍實彈,真要是擦槍走火,那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們現在人少,又沒有家夥,可不能硬碰硬。
小姜一看我們沒有搭話更是得意,在轎辇前面踱步,洋洋得意。“也好,就讓我來告訴你們,反正你們活着的時間已經入去了倒計時,就讓你們死前死的明白一點才好。這個老爺子可不是什麽貴叔,你們這樣稱呼他是因爲什麽?以爲他是什麽隐士高人,陶淵明一樣的居士,低調的富豪?他的身份可沒有那麽金貴。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老阿貴,他不過就是姜家的一個下人,一條看門狗罷了。”小姜惡毒的說。我有點驚訝,影視劇中的女二号不都是僞善的麽,怎麽這個小姜竟然絲毫不需要僞裝,如此惡毒。
“你怎麽說話呢!”最先聽不慣的是大哲,他和貴叔倒是沒有太多交情,隻是一味的厭惡小姜罷了。
這時候那轎辇裏傳來了響動,那個一直不說話的隗芸芸竟然走了下來,她拽了拽小姜的裙子,搖了搖頭,小姜立刻就閉口不言了。這個隗芸芸隻怕是有話要說了。
“阿貴,我來了,你難道也不信麽?”隗芸芸說,準确的說她的嘴在動,但是那聲音竟然不像是她發出來的,那是一種像是砂紙摩擦在鋼管上的聲音,刺耳無比。
“什麽鬼?陰陰,這個什麽芸怎麽是這個聲音,該不是這一幫人都是什麽殘疾人吧,怎麽沒有一個正常的。”雲希明說。
“不知道,現在他們占着上風,就讓他們得意一陣子吧。”我小聲說。
“陰陰,别說什麽一陣子了,他們可拿的都是真家夥,咱們這裏可都是什麽都沒有的,别說是一陣子了,就是熬到了明天也是人家占了上風的。”大哲說。
“那可不一定。”我笑着說,“你忘了,咱們今天的晚飯可是吃的早了,還沒有見到朋友們呢。”
“你是說…”大哲半知半解的說。
“聰明丫頭。”那邊貴叔誇獎道。
“貴叔,還需要多久?”我小聲的問。
“就快了,就快了。”貴叔說,我點了點頭,走到了最前面。
“既然您叫隗芸芸,想必也是隗氏的後人,不知道系出那一脈,說不定我們也算得上的親戚也說不定。一家人何必自相殘殺。”我裝模作樣的說。
“我沒有家人!”那個隗芸芸突然厲聲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家人。”她的眼神裏面竟然充滿了殺意,我徹底惹怒她了,不過,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殺了,全都殺了,老頭子留下,其他的,全都殺了。”隗芸芸憤怒的說。
聽到了隗芸芸的命令,她身後的随從們全都子彈上堂,等待着一聲令下,這将是一場血腥的屠戮,我似乎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是再不說話,恐怕就連我自己這把老骨頭也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這樣吧,我這老頭子跟你們打一個賭,如果你們不能殺掉這些人,那麽留在我這裏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如何?”貴叔說。
“打賭?我看你這是在跟我們談條件,他們這些人必須死,怎麽可能保的住,你不要異想天開了。”隗芸芸冷漠的說。“動手,都還愣着幹什麽?”眼看着二十多個槍口,黑壓壓的對着我們,說不緊張是假的,那場面真的是千鈞一發。
“等一下,等一下!”這個時候小姜不知道爲什麽竟然沖了過來,攔在了黑衣人前面。黑衣人一時不敢動手,隗芸芸正要發怒,小姜卻開了口。
“我就問一句話,給我一分鍾。”她說。
“嗯。”隗芸芸悶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小姜轉過身面對着我們,不,準确的說是面對着一個人。
“雲希明,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麽?”她的聲音幾乎是帶着哭腔的。
“你再問一百次也是一樣。”雲希明大聲的回答,語氣無比的堅定,他走到我身邊,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奇怪這一次我竟然沒有甩開,不過我背後一陣發涼,不用說也知道,慕容铮的臉色不會好看。
“那就去死吧?!你們通通都去死!”小姜氣急敗壞的說。
“自讨苦吃!”那邊隗芸芸沒有好氣的說。
黑衣人又一次把槍口對準了我們,我心急如焚,脫口而出,“你們難道不能讓我們死個明白麽?臨死之前可不可以告訴我們真相?你到底是誰?是誰?”我質問道。
“你以爲是在拍諜戰大戲麽?壞人在臨死之前都會知道真相!死有瞑目?你們不配!”隗陰陰說,同時我看到了黑衣的随從們手指動了動,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我沒有聽到槍響,再接下來無數的黑影從四面八方沖了出來,他們飛快的在隗芸芸的随從身邊穿梭,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隗芸芸的随從們已經被繳了槍械,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全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怎麽回事?”就連隗芸芸也不知道剛才究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究竟發生了什麽。
“廢物,全都是廢物!”小姜更是惱怒,生氣的一腳把身邊的一個随從踹倒在地。
“一個一個都不中用,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小姜身邊的人妖管家嗲聲嗲氣的說。
“貴叔,幸虧你了,來的真及時。”雲希明感慨說,此時貴叔的那些運送日常補給的“朋友”們整齊的站在貴叔的身後。
“你說的沒錯,我不過是姜家的一個下人,不過背後動手,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可從來都不是姜家人的做派。按照家訓,你确實是我的主子,但是我未必就要聽命于你,雖然我沒有權利管教你,約束你,自有人有權利管教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