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叔此話不假,那些來者全都穿着黑衣,并且荷槍實彈,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氣勢洶洶,還離得老遠竟然都能夠感覺得到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這邊大家也都是嚴陣以待,我把手放在了腰間,那裏有我的索戈匕首,我看到陸大叔的雙手也反背在背後,他的雙劍就别在那裏。大哲神色倒是慌張,這次出來我們沒想到會下墓,他和雲顯都沒有帶家夥,雲顯倒是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三腳貓功夫,可是大哲就不一樣,他身手全無,靠的就是自己的槍械家夥,現在沒有了這些,他可真是沒有了絲毫的安全感。
我倒是不在意身邊的大家夥都有什麽舉動,我的餘光掃了掃身後的慕容铮,這個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副教授,此刻竟然鎮定自若,仿佛沒事兒人一樣,不過我倒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他的右手背在身後,左腳向後微微撤了半步,這樣的細節别人隻怕注意不到,但是這是最基本的防禦動作,隻要有人正面來襲,就可以借機向後一個空翻,躲過緻命招數。看來這位慕容教授可不是像我們看到的那樣文弱。
對面的來者似乎有人指揮,一行人約摸有二十多個,他們仿佛提前就知道貴叔的小院一樣,竟然徑直繞過了姜家大宅,朝着小院的方向走了過來。貴叔推開擋在他前面的人,走到了院門附近,點着頭,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呦呵,他們倒是熟門熟路,隗家的丫頭,你看看人家這陣仗,這才像是我們姜家隗家後人的陣仗。”貴叔說。
“貴叔,你可别高興的太早。他們帶的可都是真家夥,要是等會兒把你的這個小院轟上了天,你可不要怨我。”我笑着說,經過幾天的相處。讓我覺得這個貴叔雖然身上秘密衆多,但是似乎并沒有人品上的問題,我悄悄地用天之瞳,雖然他身上的氣團竟然比尋常人的還有稀薄,但是呈現出來的是一種讓人心裏暖暖的橘黃色。所以這幾天。我們之間的對話也随意了許多。
貴叔聽了我的話,竟然笑了,“确實是,所以我還是更喜歡你們這一撥,雖然你這個隗家的後人竟然連品茶都不會。”貴叔似笑非笑的說。我先是一愣,然後想起來他之前請我飲茶的時候用的不匹配的茶具,竟然是在考驗我。
“貴叔,你可真是太狡猾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應該出于禮貌沒有道明,你那喝日本茶的器具真是可笑死了。”我氣惱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貴叔突然放聲大笑,“原來你看出來了,好,好啊,但願到了最後,我沒有看錯。”貴叔笑着說。大家原本都在緊繃着神經,這麽一來竟然全都被我和貴叔弄得昏了頭。
“我說你們二位,現在大敵當前,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大哲說,這麽說也對。對面的人,已經來到了院子門前,他們把院子門前圍了個嚴嚴實實,這群人倒是挺奇怪的。不僅僅是個個黑着臉的樣子讓人覺得奇怪,他們這一隊人的陣容更是奇怪。
帶頭的有三個人,左邊的一個是一個日本人,先不管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日本人吧,總之他是唯一個穿着日本那種男人款式和服的人,因爲别人都是黑色西裝。荷槍實彈,隻有他是一身和服,與衆不同,所以顯得特别的紮眼。更何況他又留了一頭長發,長得賊眉鼠眼,更加的讓人印象深刻。
右邊的那一位,也是與衆不同,那膚色竟然是與黑色西裝融爲了一體,這是什麽配置,黑人?!再說中間那一位,這一位…額…讓我怎麽說呢。是一個穿着華貴的晚禮服的打扮的無比高貴的貴婦人扮相的男人。沒錯,男人,就算是我是個瞎子也能看得出來,那絕對是個男人。
“我說隗陰陰,你們家的親戚,怎麽都口味這麽重?”大哲在身後小聲說。
“少胡說,我們隗家曆代都生女兒,可沒有那樣的親戚。”我小聲說。
或許是我們這樣竊竊私語的舉動惹毛了對面的人,爲首的那個男扮女裝的人,清了清嗓子。
“希明,你說他開口說話是男人聲音還是女人聲音?”雲顯小聲的說。
“我賭男生,應該不至于堕落至此吧。”希明小聲說。
“一百塊,我賭女聲。”雲顯說。
“我加一百,女聲。”陸大叔不動聲色的說,我吓了一跳。
“陸大叔,你怎麽也被他們帶壞了。”我小聲的責怪道。
“丫頭,這可不能怨我,白給的錢不賺可不行,要說話了,先聽聽。”陸大叔說。
“我說你們對面的,誰是老阿貴,隗家大小姐回來了,難道都不知道出來應一應麽。”那個男扮女裝的家夥,果然裝成尖尖嗓子的聲音,學着女人說話,聽着惡心極了。我看到身後雲希明不情願的掏出了兩張紅票子。
“見鬼,你們兩個怎麽知道的。”雲希明不甘心的問。
“蒙的。”雲顯認真的說,那樣子更氣人了。
“我可不是蒙的,那個人應該說話就是那個聲音,你們看他的脖子,雖然帶着那個裙裝的領結,但是還是露出了一點點的傷疤,那種傷疤是做一種手術會留下的,就是喉結摘除手術,我之前有一個戰友,受了重傷,也是做了那樣的手術,之後說話都變得有點怪怪的。不過他這個手術也太拙劣了,留下了這麽大的傷疤。”陸大叔說。
“我關心的可不是這些,他們剛才說誰來了?!”我生氣的問。早知道現在隗家的真正的大小姐就在這個院子裏,外面竟然又來了一個。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貴叔突然轉身朝向李荊大叔,大聲的吆喝。
“阿貴,人家可是找你的。”同時沖着我們這邊眨了眨眼睛,李荊叔是什麽人物,自然立刻會意,也不管貴叔的用意如何,就迎了上去。
“有失遠迎啊,有失遠迎。不過,這位,你可看着不太像,大小姐!”李荊大叔故意吧大小姐三個字說的重了一點,身後的闵瀾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個人妖卻并不生氣,往旁邊讓了讓,我這才看到,三個人身後,一衆人圍着的,竟然是一個轎辇,這個轎辇并不大,可以坐下兩個人,需要由八個人從側面擡着,也正因爲是擡着,而不是扛着,與正常人同高,剛才竟然沒有看出來。轎辇的四周全都圍着黑色的紗帳,也看不出來裏面有什麽。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十面埋伏?還是現代黑寡婦?”大哲腦洞打開,信口胡說道。
大家都沒有接茬,隻見那個人妖走到轎辇前,沖着裏面小聲的說了幾句,那轎辇的紗帳掀開,走出來一個女子。不過紗帳之下還有一雙腿,可見還有一個人。
隻是走下來的那個人動作太快,我們沒能看清楚,轎辇上面的那一位是男是女。走出來的女子穿着大膽,黑色的緊身裙剛剛可以遮住大腿根,白皙的大腿在昏暗的接近夜幕降臨的時刻更加的顯眼。我仿佛聽見了大哲咽口水的聲音,然後緊接着就是他的哀嚎,不用說一定是被闵瀾踩了腳。
那女子轉過身,頭上帶着精緻的禮帽,禮帽前面還有一截黑色的面紗,留着利落的黑色齊耳短發。看身姿有些面熟,但是又看不清楚面目長相。
“這一家人爲什麽全都穿着黑色啊,家裏死人了?”雲顯說。
“别說話,恐怕是我們的老熟人呢。”陸大叔眼睛最是好使,一邊說着一邊竟然還帶有一絲憤怒。
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年輕女子的身上,她轉過身,動作優雅,輕輕的摘下禮帽,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我們面前,小姜。
難怪陸大叔會生氣,阿楠他們的死,和這個小姜有脫不掉的關系,現在她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小姜微笑着看了看我們這邊,我注意到她今天一定沒有帶美瞳,因爲她的眼睛左邊的那一隻瞳孔是綠色的。那張臉很容易讓我想到我自己,隻不過我從沒有過那樣的假笑。
“還真的是這麽巧,這裏竟然遇見的都是熟人。”小姜不在僞裝,她說話的語氣變成了一種油膩膩粘糊糊的聲音,這聲音容易讓我想起偶像劇裏面經常出現的反派女二号。
“你怎麽在這兒?”雲希明冷着臉問。
“雲哥哥,雖然你拒絕了我,不過如果有一天,你在某人那裏受了傷,随時可以來找我,我不介意。”小姜用惡心的聲音說,她看了看旁邊的人妖,“管家,你今天的造型還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多謝小姐誇獎。”人妖管家笑着附和道。
“好了,不跟你們啰嗦了,咱們之間的賬以後有的是時間清算,這次要來和你們算賬的人可不是我,而是裏面那位。”小姜微笑着掀開轎辇的紗帳,裏面坐着一位約摸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的面容出現在我們面前,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氣。
此時月亮已經升起,慘白的月光下的那張臉也是慘白的,而這張慘白的臉竟然和我,一模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