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雲凝先是一愣,然後竟然笑了笑,不是那種輕聲淺笑,而是開心的大笑。笑過之後,她也開始嚴肅起來。
“陰陰,其實我一直在等待你問我這個問題,又或者我一直在等待一個向你表明衷心的機會。”雲凝說。
“這話怎麽說?”我問。
“這很容易理解,我們隗氏,雲氏還有李氏三家,是整個商界的三大巨頭,憑着上幾代的交情,說咱們三家沒有往來那是假的。況且現在我們三家的這一代又都湊在一起,這中間的安排一定也是你姥姥,我們當家的,還有雲希明爺爺的決定。你和雲哥哥青梅竹馬,關系自然緊密,但是我們總算是後來的相識,你對我有所保留,我也能夠理解。”雲凝說。
“雲凝,你說的哪裏的話,你有着這樣讀心術的本事,又有什麽能是對你有所保留的。”我慚愧的說。
“并不是這樣,正是因爲我有着這樣的本事,我才更需要一個機會跟你好好的解釋清楚。”雲凝竟然急了,“陰陰姐姐,你不知道從小到大,我過着什麽樣的日子,我身邊總是圍滿了人,當家的從來不讓我出門,你也知道我們大當家的脾氣,全李家上下也沒有一個人敢武逆大當家的話,後來我又被那些東西纏上了,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也長不大,現在還在隗婆婆的蠟燭陣裏面睡着呢。所以,陰陰姐姐,你不知道,我從心底裏有多麽感激你,就是因爲這份感激,我告訴自己,即使再好奇,再迷茫。也絕對不對你使用讀心術,這就是我對你忠誠的表現。”雲凝說。
“可是,有好幾次,你還是很輕松的就讀懂了我的想法啊。”我驚訝的說。
“陰陰姐姐。這世界上除了讀心術,還有一種能力,叫做默契。姐妹之間的默契,朋友之間的默契,其實有的時候你的内心一點都不難懂。我想不光是我,咱們整個團隊的每個成員,都有可能讀的懂,又何必需要用什麽讀心術呢。”雲凝說。
“這麽看來我還真是一個單純的人。”我嬉皮笑臉的說,“抱歉雲凝,是我對你太過防備了。”我不好意思的說。
“這沒有什麽不對,既然我會讀心術,自然也有别人會,而且像你這樣身上系着諸多的秘密的人,自然是要更加小心的。不瞞你說。有好幾次我都特别好奇你身上究竟都有一些什麽樣的故事,或者秘密,比如說你和隗婆婆究竟研究了什麽樣的秘術,又比如說你剛才和貴叔到底都說了什麽。不過我嚴守自己定下的規矩,所以什麽也沒有做。”雲凝說。
“與其說是提防,倒不如說是不怕。”我無奈的說。
“不怕?”
“是啊,我不怕被你窺探我的内心,因爲有很多事情,即使你窺探了我的内心,也未必會得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因爲我知道也未必比你們多多少。”我說。
“我想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們越是強求,就越是得不到答案,等時間到了,自然就得到答案了。”雲凝說。
“是啊。我最近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等了,等到适當的時候,等到合适的時候,所以現在我最不怕的就是等。”我苦笑着說。
“其實我對你的好奇并不僅僅是關于你的家族,還有你的身世,我還好奇一些…其他的…”雲凝壞笑了一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其他的?我還有什麽其他的值得好奇。”我問。
“比如你和雲哥哥,還有那個慕容铮的事情。不要多心啊,我可是知道闵瀾姐姐的小心思的,我可不是偏幫着誰,隻是出于女生單純的好奇罷了。”看着雲凝善意的笑臉,我竟然不知道如何應對。
“這件事…這件事…我恐怕知道的更少。”我不好意思的說,腦子盤算着如何趕緊岔開話題。“對了雲凝,你說你對我好奇,其實我才是對你充滿了好奇呢,你不知道你在李家大宅裏面那一幕,真是驚訝到我了,你竟然完全壓制住了李亞娅,我原本隻以爲你是一個小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有那麽大的能量。”我說。
“我那個時候其實也沒有把握,畢竟我學習和練習讀心術的時間都還太短,按照常理來說,我絕對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她長期待在日本,心智也并不健全,家裏的變故帶個她的打擊太大了,她早已經不能夠算是一個正常人了。學習讀心術,一方面需要有天分,但同時也要有堅定的意志。她的天賦使她可以輕松的讀懂普通人的心智,但是遇到向我和大當家這樣的高手,就不堪一擊了。所以也沒有多可怕。”雲凝輕描淡寫的說。
“雲凝,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是秘密,不回答也沒事。”我說。
“什麽問題?”
“就是你現在的讀心術能力到底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我小心翼翼的問。
“就這事兒啊,倒不是不能告訴你,隻是這樣的能力也沒有辦法考量,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你形容。”雲凝說。
“比如說,你能堅持讀心讀多久?”我問。
“隻要不受外界的幹擾,堅持半天是沒有問題的。”雲凝自信的說。
她這樣一說我心裏反倒有底了,雲凝繼承了李婆婆謹慎小心的做派,她說的半天一定還有所保留。
“那麽,你可以同時讀多個人的心智麽?”我問。
“事實上是可以的,不過每個人心裏所想,就像是開會時候自由發言一樣,不一定什麽時候說,也不一定說什麽,讀心術用的人太多,就會出現一種好像開會的時候有人七嘴八舌一樣的效果,不僅不能讀到有用的信息,反而會被擾亂。到那個時候自己的思維也會受到幹擾,不過同時聽兩三個人的心中所想,還是辦得到的。”雲凝說。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感歎道。
“說吧,陰陰姐姐,又要交給我什麽任務。”雲凝說。
“善解人意,我想讓你幫我監聽兩個人,一個是貴叔,還有一個是慕容铮。”我說。
“貴叔,我可以理解。”雲凝壓低了聲音說,“那個大叔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我對他也沒有什麽好感,但是慕容铮,他怎麽說也算是自己人吧,我看他和荊叔形影不離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雲凝懷疑的說。
“我也說不好,總之有機會你記得幫我留意一下吧。除了咱們行動組的人,别的人都不知道你的能力,荊叔也不會透露半句,所以你幫我留意他們兩個。”我說。
“好,交給我吧。”雲凝堅定的說。
我倆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女孩子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外面屋裏,闵瀾和王娜姐也是叽叽喳喳的聊個沒完,也還沒睡呢。我們都是富家孩子,從前就算是軍訓和學農活動我都沒有參加過,大學也是住的單間,還是我主動要求,闵瀾才搬了過來和我同住。這樣的和别人躺在一張床上的情意,真的好少。我們不免都有些好奇,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半夜,等我睡着的時候,天都有點微微方亮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我們在貴叔的小院裏住的越來越習慣了,大家都成了逍遙散人了,貴叔也似乎很久沒有這麽多客人了,高興的很,可是好日子不會太長,這是自古以來就應驗的真理,到了第四天的傍晚,我們等待的終于來了。
晚飯剛過,老宅那邊紅光大盛,雖然上一次我不小心解除結界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可是這場景實在是太震撼,即使再看一次,依然覺得十分驚人。大哲每一次都最是一驚一乍的,一看到這個場景,連手裏正在收拾的碗筷都扔在了地上,大聲的嚷嚷着。
“紅了,天又紅了。”
“胖子,你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的,我們又不瞎。”李雲顯說。
大家全都擡頭看着天空,整個姜家大宅就像是籠罩在一片血霧之中一樣,看上去莊嚴又恐怖,一時間大家都驚呆在了原地,隻顧着看天上的奇觀,誰也沒有注意到,那片紅光的下方,一群不速之客已經悄然來臨。
還是貴叔最先反應過來,“這姜家大宅的結界,隻有姜家的後人的血才可以打開,此刻結界又一次異動,看來我們要等的人來了。”貴叔說。
“咱們要等的人?是誰啊?”大哲憨憨的問。
“我另一封信寄給的人,隗家另一位繼承人。”貴叔說。
“另一位?繼承人?”整個行動組的大夥異口同聲的說,“怎麽陰陰,咱們隗家不是你說的算啊,這怎麽還又出來了一批繼承人啊。”大哲問我。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我原本以爲貴叔要等的是另一個身懷陰陽術的家族,結果沒有想到,等來的确實我們隗家人,一群我不認識的隗家人。
“既然都是隗家人,組長,他們應該也算是你的親戚吧?”李雲顯問,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我看未必。”陸大叔在一旁開口,“你們隗家應該還沒有這麽不客氣的親戚,看來,來者不善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