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諒我這樣的大驚小怪,那是因爲我确實太震驚了,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地方像這裏這樣,這樣的詭異。這個地方竟然就是我們家的祖宅。
我們拐過了山崖,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群,又或者是建築的一個集合體,這樣的形容也并不準确,但是我隻能暫時這樣說。我們站在一片迷霧之中,能見度極低,那建築也伫立在一片迷霧之中,因此也是看不清楚諸多的細節,隻是我知道一點,那就是這建築非常的龐大,迷迷蒙蒙的黑影就像是蟄伏在暗中的野獸,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我們不得不走得更近一點,才能将這座龐大的建築看清楚,可是這個地方的另一個詭異之處就在于這建築的正門之前,聳立着三個高高大大的牌坊。
左邊的一個上書孝道,右邊的一個上書貞德,最中間的一個寫的是忠義。這三個牌坊看上去年代久遠,并且常年沒有人來修繕打掃了,很多高高豎着的柱子就像是上秋時候磕掉了粒的老玉米,參差不齊的破落的漆看得人滿眼都是。更加奇怪的是,以往看見的都是些門框子一樣的牌坊,但是現在看到的卻是一面面像是牆一樣的牌坊,竟然是因爲這些牌坊都按了門,看着說不出的詭異。
“哎?這是什麽鬼東西,看着怎麽這麽别扭,這些東西到底算是牌坊還是牆啊?要是算是牆的話,那真是太晦氣了,怎麽會有人把自己家的正門門前安上了幾面牆的。”大哲說。
“我也覺得說不過去,以往看電視也沒有少見牌坊,可是這樣的牌坊還是第一次見。”雲顯說。
“而且這個排列也不符合慣例,一般來說這樣的牌坊都應該是排成一列的,可是你看這三個牌坊,都是橫成一排的,根本也不像是按照規矩來的。”王娜姐說。
“陰陰。我覺得這個地方怎麽看上去陰森森的,要不你趕緊用用你的特異功能看看,這地方不會有什麽古怪吧?”大哲擔心地說。
“你就知道添亂,陰陰使用能力很耗費體力的。現在平白無事用什麽能力啊,我看你就是鬼片看多了,把自己給吓傻了,這不就是些迷霧麽,那有什麽鬼啊神的。”闵瀾不滿的說。大哲立刻就閉了嘴,再也不多話了。
然而剛剛說完,我身邊忽然傳出了沙拉沙拉的響動,大家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四處尋找這沙拉沙拉的來源。尋了一圈,忽然雲希明把我拽到一邊,“陰陰,在這裏。”他指了指地面,示意我。
果然我在地上看到幾根綠油油的藤蔓,我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蹲下身子,扯起一條藤蔓放在我的耳邊。
“你可算是注意到我了。”阿羅的聲音傳來。
“說重點,你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我問,阿羅是曼陀羅花的花妖,輪天資這樣的稀有花草原本在根基上就比普通的妖類要強上不是一個級别,再加上阿羅修煉已久,已經是妖中的翹楚了,可是現在竟然都不能顯形,這可真是古怪。
“陰陰,你聽我說。你們趕緊離開這裏,這個地方古怪的很,我甚至都不知道爲什麽,剛才我本來想去找老鬼。可是沒有找到,所以一直跟在你們身後,但是進到了這個古怪的山坳之後,這些迷霧就好像有吸引力一樣,将我身上的靈力吸走,以至于現在我連維持人形都做不到了。”阿羅說。
“這麽嚴重?!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問。
“已經沒有什麽事兒了。你也知道,我恢複到了原形之後,輕易就不會有什麽東西能夠傷的到我了,不知道你們現在有沒有事兒,這地方太過古怪了,你們還是趕緊離開才好。”阿羅提醒說。
“我們這邊還沒有什麽迹象,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暫時躲一躲比較好,你先回到孤兒院那邊去,我們觀察一下,随後就到。”我吩咐說。
“知道了,那麽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就退到這個山坳的外面等你的消息。”阿羅說完,那些藤蔓便紛紛縮了回去,消失在了茫茫的迷霧之中。 “阿羅她……沒事吧?”王娜姐擔心的問。
“不礙事,不過是有點……水土不服。”我說。
“怎麽妖精也會水土不服麽?”雲顯好奇地問,不過我已經看見旁邊的桃花一臉的困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往前走了走,打算好好看看這個大宅,然而我剛剛走到牌坊旁邊,一種緊張的壓迫感就随之而來,我距離牌坊的大門還有好一段,卻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牆一樣,擋在了我的面前。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情況,看來這個地方果然不同尋常。
“陰陰,你看看這些牌坊真是好奇怪,爲什麽這個柱子這麽舊,但是這門闆卻還挺新的呢?”大哲說着在那邊摸着那些柱子和門闆。
“胖子,你又不懂了了吧,這還不簡單,你看看這些門闆,明明就是後來按上去的,我說麽爲什麽這麽奇怪,這些牌坊長得根本就不像是牌坊。”雲希明站在大哲身邊摸着那些牌坊,正看的興緻勃勃的。
我心裏更是覺得古怪了,爲什麽他們能夠輕輕松松的走過去觸碰這些牌坊,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往前再邁動一絲一毫。我站在原地正在發呆,那邊雲希明已經叫我過去了。
“陰陰,你在那邊幹什麽呢?趕緊過來看看,你說他們這樣算不算是破壞文物?”雲希明問。
“當然不算。”我随口答道,但是卻悄悄的閉上了眼睛,雖然我答應姥姥不會随便使用陰陽術,但是現在情況危急,不得不冒險試一試了。
然而我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漆黑讓我覺得害怕,就好像是我的眼睛受傷失明一樣,實在是令人惶恐。我趕緊再閉上眼睛,停止使用陰陽術,果然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又看清楚了,還是霧氣蒙蒙的樣子。
我并不甘心,心想着就算是陰陽術沒有用,那麽我的天之瞳總不會再出了什麽岔子吧,可是結果卻……
這樣的感覺我從沒有過,就好像一個溺水之人最後的窒息一樣,我感覺自己呼吸困難,頭昏眼花,身體漸漸失去平衡,就像是在水裏一樣,半點力氣也使不上。我想要停止使用天之瞳,但是竟然不靈,我竟然根本使不上力氣,就連閉上眼睛的力氣都是不出來。我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微弱,那種感覺,就是……就是……瀕死的感覺。
我想要開口呼救,但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聽着四周的動靜,大家現在應該都聚攏在一起,研究那幾扇古怪的牌坊大門,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妥。我感覺身體向後仰去,恐怕我倒地的聲音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吧。但是我的心裏有一絲的擔憂,我沒法出聲,又怎麽能告訴大家如何幫我?就連我自己也都不知道要怎麽在外力的情況下停止使用這樣天之瞳的法術。
我已經準備好接受疼痛,但是卻倒在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那個懷抱冰冷,但是溫柔,我感覺到額頭一痛,竟然從天之瞳之中掙脫了出來,恢複了正常,隻是那種窒息之感還沒有立刻消失。我看清楚了那人的臉,雖然我知道那是慕容铮,但是我還是有一種錯覺,那是薊子洋的懷抱,又或者換句話說,我心裏希望的是,那是薊子洋的懷抱。
“喂,你們那邊幹什麽呢?”我這邊還是發出了一些聲響,大哲這麽一吆喝,雲希明立刻就奔了過來,臉色更是難看。
“慕容铮,你這是幹什麽呢?”雲希明原本就因爲慕容铮長得和薊子洋一模一樣,就心裏有些不舒服,現在看着他抱着我,他的一隻手又摸在我的臉上,心裏更是生氣。
“不要胡亂猜忌,難道你們誰都沒有注意她昏倒了麽?要不是我及時的按了她的人中,不知道現在會怎麽樣呢。”慕容铮輕描淡寫的說,雲希明當即愣在了原地,再看我渾身虛弱的樣子,就知道慕容铮沒有說謊,趕緊從慕容铮的手裏,把我接了過去。
“怎麽回事兒?陰陰,你身子怎麽這麽涼?你是生病了麽?還是身子覺得不舒服?爲什麽不早說呢。”雲希明連珠炮一樣的提問,我原本就虛弱,更是沒有辦法回答了,一邊的慕容铮倒是開了口。
“看樣子并不像是生病,好像是突然就這樣了,你應該問她,剛才她遭遇了什麽。”慕容铮說,雲希明看了看我,顯然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緩了好半天,才終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就在剛才慕容铮喚醒我的那一刻,我的天之瞳終于發揮了效力,也讓我看清了這眼前的景象。那并不是什麽霧氣,而是漫天的鬼魂,究竟這些鬼魂有多少已經無法估計了,它們動彈不得,是因爲被一道結界攔住,無數的冤魂纏繞在一起,掙紮着想要掙脫出來。
“是結界,這裏有一道結界,還有……還有……”我斷斷續續的說。
“還有什麽?”雲希明問。
“漫天的孤魂野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