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的一刹那,我心裏期待的是眼前的景象會發生什麽變化,但是沒有,天之瞳之下看到的景象和我平時看到的并沒有什麽差别,這一點讓我很沮喪。這第一次的嘗試以失敗告終,但是卻讓我明白了兩個道理,第一,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第二,别以爲你有點天賦就了不起。
好吧,我承認,我有點貪心,在微視領域和敲打青銅盤子界(恕我自己吐槽,這兩個領域的名字起的太過随意。),我确實以極短的時間,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因此就有一點沾沾自喜,自以爲,這個如履平地,飛檐走壁的秘術恐怕也不過如此。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沒過多久我已經嘗試了不下十幾次,每一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并且因爲我的冒進,我的體力消耗的非常的快,很快我就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了。就在我打算再一次嘗試的時候,薊子洋突然攔住了我。
“夠了,你需要休息。”他冷冷的說。
我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好吧,我收回當時練習敲打青銅盤子的時候說過的話,敲打青銅盤子并不是最枯燥的事兒,練習飛檐走壁才是。整整一天,毫無進展,我突然意識到爲什麽姥姥和住持都覺得我時間緊迫,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别說是半個月,就是再給我一年,也未必會有什麽大的進展。
晚飯後按照姥姥的叮囑,我來到她的廂房,演奏青銅盤子,敲打了五次之後,我原本等着姥姥發難,沒想到姥姥竟然說她累了,便把我趕了出去,她甚至沒有問問我今天練習的怎麽樣。又是一夜沒有睡好,我這個毛病不太好,但凡心裏有事兒。晚上就睡不着覺。輾轉一夜之後,第二天早上一早就來到了那個石洞前。讓我意外的是,今天姥姥沒有來,來的竟然是那個銀須銀眉的住持。
“大師。”我恭敬的說。
“小施主昨天練習秘術。可有進展?”住持微笑着問。
“大師見笑了,毫無頭緒,屢次失敗。”我無奈的說。
“這一點倒是和你的外祖說的一點不差。”大師笑着說,“你外祖今日下山處理一些俗事,便讓我過來照看你。怎麽樣。能不能把你的心得和老衲說說?”住持說。
“我姥姥跟您說了我的事兒?她都說了什麽?”我倒是不擔心住持會知道我們家的秘術,畢竟他又不會天之瞳的本事,倒是更加關心姥姥會說什麽。
“你的外祖說,我的這個外孫女,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小聰明,再加上有點傲氣,之前我給她安排的試煉,她都完成的不錯,這裏面有天賦的成份。也有高人指點的成份,還有一些是僥幸的成份。所以現在的她就是練上十年百年也未必能夠有所突破的,心高氣傲,急于求成,隻怕這一次,她要栽大跟頭的。所以你外祖才讓我過來,助你一助。”住持說。
真是知我者,姥姥也。難怪昨晚她閉口不問,原來是早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那就有勞大師了。”我說,然後我就将飛檐走壁這個秘術的原理。以及螞蟻的故事,還有我昨天的失敗情況原原本本的和盤托出,那老和尚也不言語,隻是安靜的聽。
終于我講完了所有的過程。那老和尚才點點頭,“阿彌陀佛,當初老衲第一次見你外祖,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俗世女子,隻是沒有想到,到了你這一代。竟然更是巾帼不讓須眉,竟然擁有如此天賦神力。恕老衲冒昧,不置可否見識以下小施主這個天之瞳的秘術,隻怕這樣的秘術,有生之年再難見到。”
“那晚輩獻醜了。”我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然後在山洞附近掃視了一圈,最終在山洞的頂上停住了我的目光,我看到在那裏有一個人影,到處遊蕩,始終居無定所,一看就是心有怨念不願意轉世的冤魂,我仔細打量那個人影,像是一個穿着袈裟的和尚的樣子,看那袈裟,應該是得道高僧的樣子。
“住持,我有一個疑問。”我說。
“小施主請講。”
“咱們寺中有沒有什麽德高望重的高僧,離奇的失蹤了?”我問。
住持忽然陷入了沉默,想了一會兒說,“近前的沒有,不過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倒是想到一件。”
“是什麽事?”我問。
“我有一位師叔,當時我還年輕,他那時已經是寺中非常有威望的僧人了。我的師祖,也就是上一代的上一代住持,曾經有意将衣缽傳授給他,可是這位師叔竟然不願意繼承住持之位,留下書信到山裏修仙去了。”住持說。
“唉,恐怕修仙的路最後通到了鬼門關去了。”我說。
“小施主這話怎麽說?”住持問。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裏自然就知道了。”我說,“對了,最好再多帶上幾個人,讓他們拿上可以挖土的工具。”我囑咐道。
“可以,隻是小施主要帶我去哪裏?”住持問。
“大師,我要是想到這個石洞的頂上去,可有辦法?”我問。
“自然有,不遠處又一處小路,就通到這上面。”大師說着在前面帶路。
不多時我們就到達了我說的地方,那是一處小山崖,我們的腳下就是那個石洞。
“就是這裏。”我看着那個魂魄圍着我一直旋轉,他先是看看我,然後又指了指腳下的土地,對着我行了一個合手禮,我對着他回禮。“大師,你可還記得那位師叔的樣子?”我問。
“那個時候我還年幼,不過師叔經常給我們講經,我當然記得他的樣子。”大師說。
“他是不是喜歡穿着一件用紫金線繡的袈裟,身材比較高大,皮膚有一點黑,左手的手臂上有一道疤?”我問。
“你……小施主……你年紀輕輕,怎麽知道我師叔的樣貌?”住持驚訝的問。“那件袈裟是我們寺裏的鎮寺之寶,當年因爲師叔修道出家,偷走了袈裟,鬧得沸沸揚揚。師叔手上确實有一道傷疤,有一年寺裏來了土匪,師叔一人獨自迎戰四個賊人,雖然險勝,但是左手手臂被砍了一刀,差點保不住。後來手臂雖然治好,但是留下了一道非常深的傷疤。”
“你的師叔并沒有修仙,更沒有偷走寺内的袈裟,而是被人害死了,還嫁禍他偷走了袈裟。你師叔的屍體就在這下面,不信的話你挖一挖就知道了。”我說。
“來人,按照小施主說的,把這裏挖開來看看。”住持說。
“好一個沒記性的徒兒,竟然妄信妖女的言論,神聖之地,寸土寸金,豈是可以随意翻動的。”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和尚走了過來,身旁還跟這幾個兇神惡煞的閻王一樣的武僧。
“師傅。”住持突然對着這個老和尚行了大禮。
“師傅?”我看那個老和尚應該就是和住持年齡相仿的樣子,怎麽竟然是住持的師傅,住持和姥姥的年齡差不多,怎麽也有六七十歲了,他的師傅,怎麽也得有八九十歲了吧。可是眼前這位,看上去并沒有,怎麽看也就是就是出頭的樣子,隻是眼下有一點黑氣。
“哪裏來的妖女,在這裏滿口胡言,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幾個武僧說着就要動手,住持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上來勸和。
“師傅,當年師叔莫名失蹤,如今小施主說尋得了師叔的魂魄,如果能夠在現在還師叔一個清白,師叔說不定九泉之下也可以明目啊。”住持說。
“啪!”那老和尚竟然當着衆人的面打了住持一個耳光。“孽障,你那師叔,撇下寺中衆人,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跑到山裏尋仙問道,置你師祖的期望于不顧,還偷走了咱們的鎮山之寶,紫金袈裟,實在是十惡不赦。”那老和尚氣憤的說。
“你……”我正要辯解,忽然有人拉了一下我的手,我低頭一看竟然是悟善。沒等我反應過來,悟善拉着我的手就跑,我被他拉着竟然跑出去好遠。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晌午,我和悟善一溜小跑跑到了山門處,悟善似乎輕車熟路,帶着我來到一個用茅草搭建的窩棚中,那個窩棚很小,藏在密集的草叢裏根本不容易被發現。
“後面有人追上來麽?”悟善問。
“沒有。”我看了看後面說。
“那就好,要是被那個老秃驢抓到了,可有你受得。”悟善說。
“秃驢?他怎麽說也是你的師祖吧?你這樣稱呼他?”我問。
“他不是什麽好人,總是到寺裏來耀武揚威的,師傅好像特别害怕他。”悟善說。
“他是你師父的師傅,對你師傅嚴厲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不過我看他剛才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尤其是我說到住持的師叔屍體就在那裏的時候,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我猜想他和你那個師叔祖的死一定脫不了幹系。”我說。
“師傅也跟我說過一點師叔祖的事情,可是你是怎麽知道師叔祖的事情的?”悟善問。
“我是……”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頭頂響起來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原來你們藏在這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