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下?!”我突然被問住了,我剛才一直聆聽梵音來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姥姥敲打了多少下,隻能尴尬的撓了撓頭,表示不清楚。
“我再敲一次。”姥姥說。她專注的用手指繼續敲擊,這次我沒有放松,看着她的敲擊,一下一下的數過去,而且我發現姥姥的敲擊并不是連續的,在一些敲擊結束之後,她會停止一下。我原本想要找出這些敲擊之間間隔的規律,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規律。
“好了,又聽了一遍,可有什麽發現?”姥姥停下來問我。
“您一共敲擊了三十七下,可是這三十七下并不是連續的,而是斷斷續續的,中間有不規則的間斷,隻是這種間斷我還沒有弄清楚。”我回答說。
“不錯,現在,在最後聽一遍。”姥姥說着就開始敲擊,而且這一次的節奏比之前要稍稍快一些,我豎着耳朵仔細的聽,那些間斷處仔細的數出來。
“八下,四下,兩下,三下,七下,八下,五下。”我在心裏默數。
“好了,記住了麽?”姥姥問,“如果要是記住了的話,你過來敲一遍。”
我滿懷信心的走上去,學着姥姥的樣子,用右手的中指,敲了一下那個青銅盤子,可是剛剛敲了那麽一下,傳出來的聲音就吓了我一跳。
這個青銅盤子在我的敲擊之下,竟然發出了像是公雞打鳴那樣的炸響,完全不是姥姥的那種輕柔的隐隐約約帶有回聲的音色。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姥姥确實不露聲色的注視着我,無奈,我隻好硬着頭皮,按照剛剛姥姥的那個節奏,往下繼續敲打,可是發出來的聲音總是稀奇古怪的,完全不像是姥姥的那個聲音。那樣的穩定。
我敲打完,隻覺得耳膜難受,自己的所謂的節奏,實在是無法入耳。“姥姥。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忍不住問姥姥,現在我能夠明白姥姥爲什麽說時間一長不擊打,就會技藝生疏,看來這個青銅盤子,可沒有我想象中得那麽簡單。
“你今天上午就在這裏學習這個吧。你也不要太着急,到午飯之前,你隻要能夠把剛才那種像是公雞一樣的動靜,給變成另外一種動靜,就算是不容易了。”姥姥說着走了出去,雖然才隻過了一夜,可是姥姥的身子似乎變得有些佝偻了,好像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一樣。
我獨自坐在那東西面前,因爲有了剛才的不良記憶,現在我格外的小心。我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那個青銅盤子,它發出了一種奇怪的悶響。我變換着不同的敲打方式,但是沒有用,這個東西無論我怎麽努力,都隻是發出那種難聽的聲音。
“奇怪了,這東西,難道還有什麽機關?”我心想着就把那個東西拿了起來,上下左右的研究,但是這就是一個形狀古怪,像是兩個盤子扣在一起一樣。差不多又研究了一個多小時。我的耳朵實在是再也受不了,索性休息一下吧,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這會兒趴在桌子上。沒多一會兒,我就睡着了。睡夢裏,我還在探索那個青銅盤子,我上下左右的研究,就差想辦法把這東西撬開了,可是都沒有發出動人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的睡實了。忽然那種和姥姥敲打的一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我一個機靈就爬了起來,可是廂房裏隻有我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姥姥的影子。我的手正搭在那個青銅盤子上,想來可能是我剛才迷迷糊糊的困睡過去,一不留神手碰到了那個青銅盤子。
有了這次的歪打正着,我可算是來了興緻,以爲找到了敲門,可是并沒有,無論我怎麽嘗試,仍然發出那種難聽的聲音。
奇怪,這是什麽原因,難道說這個東西就隻有在睡着的時候才可以敲得出好聽的聲音?睡覺,我剛才睡着了,睡着了的時候和平時有什麽不一樣呢。
對了,是大腦。我剛才練習的時候,因爲急于求成,一心想要趕緊學會,可是心中雜念太多,根本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難道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屏氣凝神,放空大腦,然後在青銅盤子上輕輕一敲,果然那種跟姥姥敲擊的聲音很像的聲音又一次發了出來。
我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慢慢的摸索,試圖找出更多的技巧。
果然,又嘗試了幾次之後,我又發現了問題,我敲出來的聲音還是與姥姥的那種聲音稍有不同,但是具體是哪裏不同,我又一時答不上來。
午飯時間轉眼就到了,姥姥也回來了,她站在門口,聽見我敲打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快速的走了過來。
“你這是……已經學會了?是誰又給了你提示?是不是那個老鬼又多事兒了?”姥姥嚴肅的說。
“不是,是我自己找到的方法。”我說,姥姥緊緊的盯着我的眼睛,過了一會兒,她才長出了一口氣。
“你沒有撒謊,說說吧,都找到了什麽規律了?”姥姥問,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的跟姥姥說了一遍,姥姥聽的直點頭。
“天意啊,天意。丫頭,看來你就注定不是個凡人,所以才會這麽快就學會了這件東西的法門,這一點上面的悟性,你可是比姥姥我,青出于藍了。”姥姥欣慰的說。
“姥姥,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我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還記得那是我年輕的時候,我的姥姥傳授給我的。你想聽聽我和這個東西的淵源麽?”姥姥問,我趕緊點點頭。
“還記得那是我大概十八九歲的時候,那時候還是得混亂的年代,當時我已經開始四處尋找古墓了,我小的時候,我的姥姥就教導我,我們的家族,四分五裂,族譜遺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回來我們家族的族譜,弄清楚我們家族的曆史。我那個時候年輕,不明白爲什麽一定要弄清楚什麽家族的曆史,難道我們就這樣的過好眼前不好麽,可是我的姥姥把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她說,沒有曆史的家族,就像是一個失憶了的成年人,是不完整的。也可能就是因爲這句話,我開始踏上了尋找古墓的旅程。一方面這樣可以爲家族的開銷出一份力,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找尋咱們隗家的古墓的位置。”姥姥停頓了一下,指了指桌子上面的茶壺,我趕緊給她倒了一碗茶,她喝了一口有接着說。
“尋找古墓的過程非常的順利,可是關于我們隗家的消息,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有一年過年的時候,我姥姥把我叫到了床前。那個時候她已經病入膏肓了,整天都是渾渾噩噩的,頭腦也不是很清楚,還經常一睡就是好幾天。可是那一天她的精神似乎出奇的好,她把我叫過去,讓我跟她學。就是學的這個。我當時待在她的房間裏,足足呆了三天,都沒有出來,直到第三天,我終于弄清楚了那東西的原理,慢慢的才摸索出來。等到我終于能夠發出這種聲音的時候,已經足足過去了七天。這七天,我和我的姥姥寸步不離,最後他讓我連續跪在地上,敲了十遍這個聲音和節奏,才最終認可了我。”姥姥提到了她的姥姥,顯得有些激動。
“又過了兩天,姥姥就撒手人寰,這是她在世的時候,教給我的最後一件事情。丫頭,現在我就把這個傳授給你,等你以後有了繼承人,切記也要将這個節奏傳授給你的後人。”姥姥動容的說。
“嗯,姥姥,我知道了。可是姥姥,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這個像是什麽節奏一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我問。
“我并不知道,爲了弄明白這一點,我查閱了不少的典籍,可是都沒有查到關于這個東西的記載,給别說那樣的混亂的節奏了,我甚至爲此還參考了不少的樂譜,甚至研究了求救的信号,隻要是和節奏相關的,都查閱過了,可是都沒有,這種節奏,就像是清空冒出來的一樣。讓我毫無頭緒。”姥姥說。
“那麽您的姥姥也沒有說麽?哪怕是一點點的提示?”我問。
“沒有,那個時候我姥姥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說話都會耗盡身上的力氣。不過我推測,有可能就連我的姥姥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那段節奏又是從何而來。”姥姥無奈的說。
“姥姥,爲什麽我敲擊出來的節奏,好像總是和你的有什麽不一樣。”我問。
“回音,心生希冀,就會有瓊音。”姥姥說,“你現在不明白也沒有關系,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了。”
我聽的一知半解,随意的點了點頭,“姥姥,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青銅盤子和這段節奏,作爲我們家族的信物和繼承,是不是也是意義非凡的?”我問,不過這問題很白癡,因爲作爲信物和世代傳承的東西,一定都是珍貴的。電視裏不是經常那樣講嘛,這是什麽什麽祖傳,一定不要外傳,又或者傳男不傳女之類的。
“這東西其實……”姥姥欲言又止,“其實……無關緊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