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坐在客廳裏等我,她今天的氣色不錯,整個人很精神,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王娜姐一如既往的在廚房忙碌着,可能因爲姥姥來了,王娜姐辦事兒格外的小心謹慎,我看到姥姥面前還放着一份蛋撻,知道我從卧室裏出來,姥姥拍了拍沙發,示意我坐在她的旁邊,我坐了下來,她把面前的蛋撻推到我這邊。
“手藝不錯,給你留的。”姥姥說,她向來說話言簡意赅,這樣說話就已經是相當和藹了。
“姥姥,我……”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想要問姥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但是真正機會擺在了面前我又不知道要如何問,要問什麽了。
“你不用多說了,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時候,等時機成熟了,自然就告訴你了,你就把你們這次的經曆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不要有絲毫的遺漏。”姥姥說。
我點了點頭,開始給姥姥解釋前因後果。
之前的北京京西的公主墳裏面的情況姥姥已經全都知道了,我提到在日月鑒上面看到了隗氏的鬼文。“姥姥,那個日月鑒到底有什麽用處?爲什麽會有我們隗氏家族才能看得懂的鬼文在上面?”我問。
“我也并不清楚,我們隗氏家族的鬼文,也算得上是博大精深,這種鬼文是什麽時候被發明出來的,又是哪位家族裏面的長輩學會的,我們都無從知曉,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家族的鬼文,有兩種特别之處,一是原料,鬼文是用鬼骨磨成的粉寫下的文字,所以常人才看不到;二是書寫手法,雖然鬼文我們人類也能看得懂。但是鬼文大多都是繁體字。留下這鬼文的人,必然是我們家族的先輩,至于原因我也無從知曉。至于日月鑒,世人都以爲日月鑒是兩面可以相互吸引的銅鏡。是古代人用來判定方位,其實這隻是常人眼中看到的俗套的作用,根本就是對日月鑒的亵渎。日月鑒之所以能夠相互吸引,引路定位,是因爲如果将日月鑒兩面合二爲一。就能夠開啓陰陽兩界的連通之門,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鬼門。鬼門開,天下亂,自古爲了防止日月鑒兩面重逢,古人使用過很多方法,甚至不惜爲此大動幹戈,兵戎相向,漸漸的關于日月鑒的流傳就變成了定位之說,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公用了。”姥姥說。
“那姥姥,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我問。
“咱們家的書房裏面有一個竹編的筐子。你還記得麽?”姥姥問。
“當然記得。”在姥姥的書房裏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筐子,有點像是現在超市裏面賣的收納箱,不過這個筐子是竹條編的,看上去特别的破舊,從來都是放在書架的最上面,我小的時候總是好奇那是什麽。姥姥的收藏品位向來非常人可比,唯有這個破破爛爛的竹編筐子,看着特别的礙眼,和整個書房的裝修風格顯得格格不入。
“那個竹筐子恐怕是我們隗家和我們祖上唯一的聯系,我們家祖上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東西。保存到現在的也就隻有這麽一個竹筐,裏面收藏了一部分我們隗家的典籍,不過全都是殘卷,你手裏的那本《奇珍集》殘本。也是出自那個筐子,隻不過我看裏面沒有什麽特别的記載,寫的不過是一些奇珍異事,我才沒有收回。”姥姥說。
“您是說,我手裏的那本《奇珍集》隻是一本殘卷?”我問。
“是啊,你手裏的那本是上卷。記載的大多是奇珍異獸,《奇珍集》還有一個下卷,記載的全都是奇門秘術。”姥姥說,我心裏那個郁悶啊,奇門秘術,要是能讓我學了該有多好,怎麽偏偏到了我手裏,就隻剩下一本奇珍異獸了。
“姥姥,那也就是說你看過這個《奇珍集》的下卷了?那這個下卷現在在哪裏啊?”我問。
姥姥沉默了一下,她看了我一眼,眼神竟然出奇的複雜,“遺失了,多次搬家,所以遺失了。”姥姥輕描淡寫的說。
對于姥姥的說法,我是不信的,不過我從小就不敢忤逆姥姥,所以隻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但是我心裏默默想的卻是,找個機會一定要回去找機會翻翻那個筐子,看看那本下卷還在不在裏面。
“我說了已經遺失了,就算你回去找,也是沒有什麽用處的。”姥姥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讓我很是郁悶,“不過……”姥姥又說。
“姥姥,您說不過……什麽?”我滿懷期待的說。
“這《奇珍集》是咱們隗氏的先輩創作的,因此裏面記錄的奇珍異寶,奇門秘術也全都是真實存在的,這次你們僥幸逃過一劫,還能夠進入考古研究所學習,是非常難得,我相信不久之後,你還會見識到更多的《奇珍集》上面記載的奇珍異寶。《奇珍集》的下卷遺失了,上面記載的奇門秘術也是一并遺失了,不過上面記載的很多秘術都異常兇險,而且如非體質特異之人是沒有辦法學習的,所以就算你想學,我也是不會應允的,就連我自己也都沒有學習過上面的秘術。不過,有一些秘術,并沒有什麽危害,也不是用來害人的,學習了之後還會對人有益,甚至有利于人在危機的情況之下,用來逃命。這些秘術趁着我還沒有完全忘光,我把她傳授給你,反正你要修養身子,去考古研究所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光是批複和調動手續就要辦上好些日子,這段時間,你就跟我去一個地方,閉關。”
“閉關?!”這個詞彙聽着倒像是修仙小說裏面的對話,不過既然姥姥要這麽說,我也沒有怨言,“那姥姥,那個竹編的筐子……”我小心翼翼的說。
“你現在别想那個,反正隗家的一切早晚都是要傳給你的,等我百年之後,自然都是你的。”姥姥面有愠色,顯然是不高興了。
“别了,姥姥,比起那個筐子,我還是希望你永遠都沒事兒,健健康康的,陪着我。”我撒嬌的說,一邊說一邊挽着姥姥的胳膊。
“傻瓜,我陪着你,誰去陪你姥爺?人,總有一死的。”姥姥說這話的語氣異常的溫柔,倒是讓我覺得有些不适應。
“對了姥姥,我給你看點東西。”我說着沖進了卧室,拿起我從不離身的腰包,又折了回來。
“這麽大個人,還冒冒失失的,都已經是當家了,還一點不穩重,手裏拿的什麽?”姥姥又開始責備我。
“姥姥你看。”我把收羅來的寶物一一拿了出來。“這個是鲲的鱗片。”我把那枚五光十色的鱗片遞到姥姥面前,順便把我和鲲還有窮奇的事情跟姥姥說了一遍,姥姥最然嘴上沒有說,但是眼神裏滿是驚訝。
“你這小鬼,倒是有些福氣,你知道這鲲的鱗片有什麽作用麽?”姥姥問,我搖了搖頭,事實上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研究過這個鱗片了,現在再看這個鱗片,它微微的發着光,五顔六色的非常好看,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有我一個巴掌那麽大,看上去有一點像是特别的大的扇貝的殼。“我演示給你看。”姥姥說着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刀,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姥姥!”我簡直被吓壞了,大叫了一聲,王娜姐聞聲也從廚房跑了過來,手裏還拿着正在擦洗的碗碟。
“不礙事的,不要大驚小怪。”姥姥說着拿起鲲的鱗片,從最邊緣的地方,刮下來了一小點,均勻的撒在傷口上,奇迹出現了,那道很深的傷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姥姥……這……實在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
“不可思議是吧。”姥姥說,“你仔細看看這片鱗片上面是不是有月牙的形狀?”姥姥問。
我之前看的并不仔細,隻覺得顔色亮麗倒是挺好看的,經姥姥這麽一說,我又仔細看了看,果然那個鱗片上面有一些月牙形狀的突起,用手摸的時候,感覺的更加明顯。
“還真的是有月牙一樣的形狀,姥姥,這是怎麽回事?”我問。
“鲲屬于魚類,可以化作鳥,化作鳥的時候又叫做鵬,常年居于極北之地,不過那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究竟有沒有咱們人類,都未可知。存在了這麽多年,這家夥多少也有了一些造化。”姥姥語重心長的說。
“姥姥,你說的造化指的是?”我問。
“自古有很多的傳說,有關于魚龍的,也有關于龍魚的,也有鯉魚躍龍門的故事,再加上神話裏大都認爲海裏的統領就是龍王,所以說,魚和龍按照這樣的推算必然是同一脈系之後慢慢演化的,從魚變成龍需要多少年我沒有概念,不過這個鲲已經存在了這許多年,想必已經是一個似龍非龍,似魚非魚的存在了。”
“姥姥,你是說,鲲,其實已經修成了,龍?!”我問。
“是或者不是又有什麽重要,現在這世間都是人類當道,就算他真的已經修成了真龍,恐怕也不會願意暴露身份的,暴露身份才是最大的危險。”
“那這就不是魚鱗了,而是……龍鱗?”我恍然大悟。
“沒錯,而且并不是一般的龍鱗,這是一片,逆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