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充分的體現出我們這個團隊的超高的配合力,因爲之後發生的事情,可謂是電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不過這是後話,咱們暫且不說,先說說我們看到了的那個睜開了眼睛的鬼嬰。
那鬼嬰躺在母體的腹中,并不是像普通的嬰兒那樣蜷縮着躺在母體之中,這個胎兒竟然是仰面朝上,非常端正的躺着的,這嬰兒的面容非常的俊俏,看上去竟然還生出幾分可愛,恐怕如果出生,應該會和他死去的母親一樣可愛。我稍加留心,發現這是一個女嬰,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了。
如果這個嬰兒是個男孩,那麽男性原本身上帶的純陽氣息還能夠抵擋一些煞氣的侵蝕,有可能還會阻礙這大煞的養成,所以男嬰最終變成煞氣鼎盛的鬼嬰的例子并不多見,常見的都是女嬰。女嬰體陰,是孕育鬼嬰的上佳的載體,所以眼下這母體的腹部皮膚早就已經薄如蟬翼,看來這個鬼嬰的形成,是闆上釘釘的事兒了。
“陰陰,現在趁着這東西還沒有成形,我們是不是應該趕緊撤啊?”雲顯說,剛才大哲的匆匆一瞥,已經看到,那個鬼嬰已經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沒有黑色的眼球,隻有一片白茫茫的眼白,看上去兇煞異常。
“不行來不及了,這鬼嬰已經睜眼了,馬上就會迫不及待的降臨人世,他生前沒有能夠看一眼人世的繁華,現在一定在心裏不知道有多麽的焦急,怨念不知道有多麽的沉重,一旦讓它破腹而出,隻怕之後的後果,不堪想象。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走,我們要在這裏就把它徹底的摧毀。”我堅定的說。
“你要摧毀它?咱們……”大哲欲言又止,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愣在了原地,他眼神怔怔的看着前面。那裏正是那個鬼嬰母子躺着的泥洞。我聽見一種什麽東西被撕裂的聲音,我猛地回頭,那東西的一隻小手已經戳破了母體的肚皮,它終于要出來了。那隻伸出來的小手上面的指甲一片漆黑,空氣中再也聽不到那個女人的痛哭的聲音,隻有一種詭異的非常微弱的嬰兒的哭聲。那嬰兒的哭聲竟然有兩個,雖然有一個的聲音非常的細微,不容易察覺。但是仍然可以感知的到,奇怪,這鬼嬰怎麽會發出兩種哭聲?
我開啓天之瞳,周圍又變換了一副場景,那些跪在地上的白骨,此刻在我的眼裏都變成了有血有肉的人,隻是他們一個一個全都神情呆滞,我猜我看到的正是他們生前的樣子,我又轉而去看那個懷孕的女子,她雖然沒有什麽變化變化。但是在她的周圍我沒有看到魂魄,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這個古墓建造的時候,所有的皮南村的人都被這樣屠殺殆盡,那麽這些人的魂魄呢?已經進入了輪回去了嗎?還是說……
我回頭看了看那個鬼嬰的位置,它正掙紮着準備掙脫出來,母體此時是它最後的一道防線,也是最難逃脫的一道防線。那鬼嬰的魂魄中散發着漆黑如墨一般的黑氣,但是在這個黑氣之中竟然有一縷純白之氣,純白之氣太過虛弱。馬上就要被黑氣所吞噬了。大家夥看不到這樣的場景,我沒有辦法,急中生智,用力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想也沒有想就把一滴血甩了出去,我猜想上天也是對我有所眷顧吧,所以那滴血才能如此順利的滴落在那一縷白色的氣息上。
我的血是最好的魂引,落在了那個白色的氣息上,就像是之前善才那樣,這個完整的魂魄因爲有一部分被超度。受到了撕扯,一個白色的身形展現出來,是一個可愛的女嬰。她睜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我,讓我不知所措。
“你是誰?是它的魂魄麽?”我不知道這嬰兒能不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不過她似乎能夠聽得懂,她看着我,然後點了點頭,看了看身後那團黑色的渾濁之氣。那個小小的嬰兒的潔白魂魄突然沖着我爬了過來,她爬到我的腳邊,伸出小手,似乎要來抓我的衣角。
“你是要我做什麽麽?你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想和我看?”我問,那嬰兒指了指地上,那裏有一件已經腐朽了的嬰兒衣裳,布片已經爛的不成樣子。我走過去拿起那件嬰兒衣裳,突然腦海中出現了很多的場面,都是一些記憶的碎片,這就是這個嬰兒想要傳達給我的信息。
一位母親在縫制衣裳,懷着孕大着肚子。然後突然四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殺戮來臨,這位母親趕緊躲避,村中很多人給她做掩護,保護着這個準媽媽。再然後那個母親躲進了一個茅草屋,她實在是跑不動了,雖然屋子外面還有幾個村民保護她,但是對方是訓練有素的兵士,那些村民很快就變成了幾具屍體。孕婦的身邊跟着一位産婆,産婆非常的勇敢,臨危不懼,準備幫助這個孕婦接生。然而兵士沒有給她機會,一刀劈了下去。孕婦的陣痛,憤怒,害怕全都融合在了一起,她憤恨的看着那些士兵,她的手指彎曲成了一種古怪的手勢,她竟然是個會使用術士古法的人。她把自己的頭發盤在腦後,然後用手用力勒住。士兵或許被這種架勢吓住了,全都退了出去。那孕婦就這樣,将自己活活勒死了,人在通常情況下,出于自保的潛意識是不會把自己勒死或者悶死的,所以這女子一定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才這樣下的去手。她死後,村中所有死者的靈魂全都聚攏了過來,那些冤魂,怨氣很重,他們全都鑽進了這個孕婦的肚子,那孕婦的肚子鼓了起來,竟然比之前的還要大。一團黑氣籠罩在那肚子上,隻有一縷白氣,在中間遊走。
“其實,你才是那個孩子,是吧?幼子無辜,更何況你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家夥,你一直再和他們周旋麽?”我問,此時我的眼前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景象。那白色的靈魂看看我,沮喪的搖了搖頭,然後忽然又回到了那一團黑氣中間,瞬間就被黑氣吞噬了。
我感到腦袋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痛難忍,趕緊停止了天之瞳的使用,恢複到了正常。看來那個純潔的靈魂還是沒能抵擋的住,最終還是被同化了。好在它告訴了我,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麽來的,這個鬼嬰是整個皮南村村民枉死之後的怨念鑄就的。這個時候那東西已經爬出來了一半,那鬼嬰渾身赤紅,像是剛剛在熱水裏面燙過一樣。不能再等了,我們得趕緊出手,幾乎同時,我們幾個人都做出了反應。
阿羅的藤蔓最先伸了過去,把那個嬰兒困了個結實,可是那東西雖小,力氣卻非常大,用力一掙,就崩斷了幾根藤蔓。眼看阿羅就要堅持不住了,陸大叔趕緊跑了過去,他的那一對兒短劍已經握在了手裏,用力一插,就将鬼嬰的兩條細細的胳膊定在了土裏,那東西似乎存在痛感,嬰兒的啼哭聲變得明顯的尖利起來,像是在大聲的呼痛。可是這東西似乎并不在乎,它用力的掙紮,竟然讓它掙脫了一隻胳膊,小手臂上留下了一個血洞。雲希明一看勢頭不對,趕緊拿出了他的那兩根毛衣針,其實那東西又叫定魂針,因爲上面結了不少的符咒,非常的難得,再加上這個定魂針使用一次就會失去效力,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會使用。雲希明手起針落,把定魂針紮進了那鬼嬰的額頭。可是那東西掙紮的太厲害,這一針沒能紮到底部,不過也起了不小的作用,那東西的掙紮慢了下來,似乎因爲這一針,下半身沒有辦法動彈了。
我們正打算松一口氣,誰知道身邊的那些白骨突然動了起來,沖着我們圍攏過來,這裏連同逃跑不成死在這裏的工匠有差不多二百具骷髅,如果同時撲上來,恐怕我們一瞬間就會被撕得粉碎,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薊子洋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
“我就不能有一刻的清閑。”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結了一個特别複雜的不知道什麽的法印,然後奇迹般的,那些骷髅全都定在了原地。“你剛才做的不錯,繼續用你的血超度它。”薊子洋說,不等他說完,我已經用腰間的索戈匕首,在手掌上劃出一道傷口,血流了出來,我趕緊跑到那東西身邊,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臉上。那東西似乎很怕我的血,掙紮着想要躲。但是沒有用處,我的血已經按在了他的臉上,擺脫不掉了。那東西生命力出奇的頑強,他不停的掙紮,同時那些骷髅也開始擺脫薊子洋的控制,又開始動彈起來。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我的身邊略過,我一看,竟然是大哲。
“都閃開!”他一邊說,一邊把已經做好的炸藥,放在了那個母體的肚子裏,此時那東西還沒有完全爬出來,我們趕緊往旁邊一躲,就隻聽“轟”的一聲,我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漆黑,耳朵裏面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再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