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三天以後,在吹笛女離開後的三天時間裏,我們全面的清點了所有的位于墓室外面,影壁另一側的陪葬品數量。這個陪葬品數量巨大,保存完好,價值驚人,已經可以确定這裏除了安葬了兩位公主之外,還是清朝皇帝的一處藏寶地,但是知道這些對于我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我們将整理出來的東西全都編号,擺放整齊,大家做事全都井井有條,可是雖然他們不說,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在我們中間蔓延。
這期間發生了兩件事情,第一件,雲希明和大哲吵了一架,原因就是在我們整理陪葬品的時候,希明發現大哲把一枚脫落的紅寶石偷偷的揣進了自己的口袋。其實大哲貪财這件事情我們都是知道的,他這樣做雖然不妥,但是雲希明就像是着了魔一樣突然和大哲大吵了起來,幸虧有陸大叔和李雲顯攔着,不然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麽地步。
第二件,就是我們隊伍裏少了一個人,吳滕失蹤了。自從吹笛女消失了之後,吳滕就不見了蹤影,我們四處尋找也沒有找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懷疑他有可能是自己逃脫的,但是墓室裏沒有任何的痕迹,就算是他自己一個人先逃出去了,那也不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我們清點身邊的東西以及陪葬品,沒有發現有什麽缺失,唯一不見了的就是吳滕他自己随身自帶的包裹和一些食物。我們推測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麽密道已經自己逃了出去,可是我們幾乎檢查了墓室四周牆壁上面的每一塊磚,卻一無所獲。
這兩件事情的發生,并不使我感到意外,我們來到這個地下墓室已經差不多有十天左右了,按照我們先前的計劃和人員的運輸狀況,我們攜帶的食物和水頂多可以維持十五天,雖然我們的準備很充分,已經做好了在這裏打持久戰的準備。但是随着食物和水源的不斷減少,我們還是會難免心慌。再加上這墓室長期封閉,我們的精神狀态也會越來越萎靡,長期處于封閉的空間。空氣的含氧量下降,空氣流通緩慢,新陳代謝也變得緩慢,身體機能因爲惡性循環,變得疲憊。易怒,緊張,惶恐,嚴重的話還有可能出現幻覺。再這樣下去,就算我們不會瘋在這裏,也會最後餓死在這裏。
不早說别人就是我自己也是非常的焦躁,爲了掩飾自己的緊張,我不得不每天抱着我的那個沉香木的匣子,裝作用心鑽研的樣子。事實上沉香木匣子上面的血祭已經解除了,和我之前得到的那個匣子一樣。這個匣子上面也有一個手印的樣子,也是一半,位于匣子的右上角,我猜想我的這個匣子和家裏的那個應該是可以拼在一起的,至少我可以得到半個手掌印,但是這個手掌印是誰的,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全都成了迷題。
“陰陰姐姐,你都看了那個匣子看了一早上了,是還有什麽東西沒有參透麽?這幾天你每天都對着這個匣子。整天悶悶不樂的,大家都很擔心。你放心吧,陸大叔說了,這裏非常的安全。隻要他們找到了出去的路,我們就可以回去了。”雲凝說。
“放心吧雲凝,我沒事,我隻是還想多研究研究這個匣子。今天還是按計劃,分成兩組,整理陪葬品。還有尋找出口。”我說。
每一天雲凝都會過來跟我說這樣一通同樣的話,在我看來并沒有什麽用,我當然知道這裏安全,這裏就是因爲太安全了,卻也變成了我們的絕境。
這些天我們嘗試了各種這樣的方法,首先我們想到的就是原路返回,可是通往鲲那邊的小門突然無法打開了,至于爲什麽我們無法知道原因,那扇小門就像是被什麽符咒堵住了一樣,無論用什麽方法都沒有辦法打開。在這深深的地下我們不敢使用炸藥,任何閃失都有可能成爲我們的催命符。
我們嘗試找出什麽機關,但是我們把所有的墓室的牆壁全都一一看過,雲希明全都摸過,沒有任何的機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墓室裏面有設置通風的法門,所以墓室裏竟然空氣充足,但是後來我們發現之所以有空氣流動,是因爲這墓室使用了空心的青磚,相互拼接從而從外界引來了空氣,但是不管是青磚的空隙,還是拆除青磚,都不可能幫助我們逃出去。
我們甚至還想到了求救,但是自從我們走下了那段漫無邊際的樓梯,就已經接收不到任何的信号了,我猜想不管是無線電信号,還是手機的通訊信号,都沒有這樣的設定,畢竟應該不會有人能夠閑來沒事兒跑到比地鐵還要深的地方。雲顯因爲這個還把自己的手機摔了個粉碎。
總之就是一句話,我們嘗試了所有我們能夠想到的方法,但是我們三天了,依然被困在這裏,毫無進展。不僅如此,我打開的沉香木匣子,也給我帶來了難題,裏面裝着的還是那種青銅的鑰匙,或者準确的說是鑰匙的一部分,然而這一部分和我身上帶着的,并不能拼接在一起,所以可以推斷,這把鑰匙被分成了至少三份,這兩份并不是能夠拼接在一起的兩段。又或者鑰匙并不是隻有一把,這可能是兩把鑰匙的不同的組成部分。這鑰匙是做什麽的,我那位祖先爲什麽要将它們分散開放在不同的地方。我的那位祖先到底是誰。我們到底是不是姒氏的後人。我腦海中出現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來到的這處古墓,沒有危險的機關,沒有駭人的怪物,不會像是三叔那樣九死一生,但是我們所在的古墓,充滿了迷題,當一個人遇到太多的迷題無法破解的時候,整個心都處于崩潰的邊緣。這裏不僅是我們身陷絕境,這裏也使我的心,深陷絕境。
“咱們到底還能不能出去了,要是再這麽吃,我可就得吃我自己了。”要到時候大哲拿着王娜姐分發的食物,壓縮餅幹,不滿的抱怨着。不光是他,我看到林壯的臉上也是面露不悅,李雲顯總共帶來了四個人,文千文萬兄弟葬身魚腹,吳滕擅自離隊下落不明,生死未蔔,就隻剩下這個林壯,雖然看着有些憨傻,倒是還算忠心。
大家全都沉默不說話,也不知道心裏都在想着什麽,我有時候也挺羨慕雲凝的,至少她讀心術的本事,沒有人能夠欺騙他。我坐在雲希明的身邊,我發現他根本沒有吃壓縮餅幹,而是一直揉着他的手指關節。
“手怎麽了?”我問,當然這也是沒話找話。
“沒事,今天又把所有的牆壁全都摸索了一遍,可是這手有點吃不消了。”雲希明說,我看到他的手指上面布滿了血瘤子,畢竟嘛,那些牆壁都是青磚堆砌的,雲希明雖然練過這樣的功夫,但是畢竟是血肉之軀,顯然沒有辦法總是使用這樣的功夫。我把自己身上帶的止血藥水遞了過去,雲希明默默地接過去,連一句話也沒有。
“公子哥,明天别再去檢查那些牆了,咱們就認了命吧,這裏肯定是沒有什麽變化出路了,要不是咱們就這樣,你們相信我,咱們上炸藥,炸出去不就行了。”大哲每天都會提出使用炸藥的建議,“我這背包裏的炸藥總不能怎麽背來的的,再怎麽背回去吧。”大哲說。
“别說了,上炸藥肯定不行,我們不能因爲你帶了炸藥沒有地方使用就由着你去,萬一真的炸出個好歹,我們在這地下不知道多少米的地方,就是活埋了,都沒有人找得到。”李雲顯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那麽行你們倒是找個辦法啊?在這麽下去,咱們确實是不會活埋,但是咱們有可能就餓死了,我再也不想吃什麽破餅幹了,我要吃肉,這東西根本吃不飽,你們看看,我吃的臉都綠了。”大哲生氣的說。
“肉肉肉,你就知道肉。趕緊吃你的紅燒肉吧。”闵瀾說着遞過去一塊餅幹,大哲看了看,那一臉嫌棄的表情顯然是再說,這又不是紅燒肉。不過因爲是闵瀾遞過來的,所以大哲還是接了過去。
“我看再過幾天咱們要是還是出不去,你們也不用攔着我,直接給我一根繩子,我自己一脖子吊上去得了,至少死的痛快,也比這樣活活的餓着強。”大哲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了看,“得了,連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這裏的天棚那麽高,而且這天棚前面連個上吊用的橫梁都沒有。”大哲說。
“什麽死不死的,上什麽吊,能不能說點正經的。”闵瀾不滿的說。
“等一下,大哲你剛才說什麽?上面怎麽了?”我似乎突然靈光一現。
“我說我想上吊,就是上吊都沒有地方吊,前面連個橫梁都沒有。”大哲說。
我趕緊擡頭去看,天棚很高,墓室裏面光線不好,看上去黑黢黢的,“看來我們想要逃出生天,還得在這天棚上做做文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