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從薊子洋的說法,招呼所有人過來,湊在了這幅壁畫的面前,這幅壁畫又由多幅的壁畫拼湊在一起,覆蓋了整個這間墓室牆壁,整個壁畫的顔色相對比較陰沉,因此原本應該是金碧輝煌的墓室現在顯得非常的昏暗。
“清代壁畫世代和我們的世代相對比較接近,所以說在考古學上也更加的有價值,不過眼前的壁畫,有什麽問題麽?”雲希明問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子洋提醒我,讓我們仔細看看壁畫。”我說,一聽到薊子洋的名字,雲希明就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耐着性子開始研究壁畫。
“陰陰,壁畫這東西也有什麽講究麽?我們可是不懂啊。”大哲說。
“事實上,我也不懂,因爲我也不太了解美術,尤其是壁畫,這是美術界的一個分支,相當的專業,我可沒有什麽發言權。”我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子洋,沖着他使了個顔色,薊子洋走了過來。
“怎麽了?”他問。
“什麽怎麽了?到底這些壁畫有什麽不妥,爲什麽讓我們看這些?”我問。
“清代的壁畫,大多出現在寺廟,宮廷,因爲題材都是以寫實爲主,所以說出現壁畫的地方,考古工作都會相對有更大的進展,因爲在壁畫中可以更加的準确的判斷當時的風土民情。清代宮廷壁畫的主要特點是,富貴氣息濃厚,用筆細密繁瑣,色彩浮華豔麗,格式嚴整,因爲涉及宮廷之事,所以很多的壁畫在繪畫制作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定式,因此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出入,但是你看看眼前的這個壁畫。”薊子洋指了指面前的壁畫。
“确實不太尋常。爲什麽這幅壁畫的顔色這個暗淡,基本上隻用了藍色,還有黑色,并沒有上色。全都是簡單的線條的描繪。”我說。
“沒錯,這一幅畫,可以說實際上是一副半成品,因爲沒有上色,隻是簡單的用線條勾勒出來了一幅畫作。并且你看看那些線條,粗細并不均稱,有粗有細,又濃又密,繪畫的構圖也很随意,人物過大,并不像是一副已經構思好了的畫作,倒是更像是即興創作的畫一樣。不僅僅是即興創作,而且這個畫家應該并沒有太專業的繪畫基礎,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薊子洋說。
“非專業的畫師怎麽能夠進來這裏呢?這裏明明就是皇家的陵墓。如果要是設計壁畫的話,那也應該是由宮廷裏面的畫師前來繪制的啊。”我說。
“沒錯,在清朝,畫師被稱作畫畫人,這些人大多經受過非常專業的訓練,專門爲皇室成員,繪制畫像,再就是出席大型的慶典,祭祀,從而繪制當時的盛況。留做紀念。這些人的專業程度,即使是幾個人繪制一副畫作恐怕一般人也看不出來,眼前這幅的作者顯然不是此道中人。你再看看這上面的叙事,并不像是介紹公主的生平。因爲大多數畫作上面都隻有一個人,或者兩個,就算是要繪制公主生平,必然會選擇一些可以标榜的事迹進行描述,但是這副顯然不是這個意思。”薊子洋說。
“那也就是說,這幅壁畫出現在這裏。并不是什麽古墓建造的時候安排好的,而是後天有人随手創作而成的。”我說。
“聰明,我猜想這幅畫的主人,應該是跟随着施工的工匠一同進來了這裏,在工程還沒有完工的時候,就在這些牆上開始了創作。”薊子洋說。
“可是這更說不過去,難道說皇家禁地,陵寝之中,還有人可以這麽放肆,能夠在這裏畫畫?”我說。
“這都不好說,我們也隻能憑借現有的情況推測出來這麽多。”薊子洋說。
我把薊子洋跟我說的話同大夥說了,那邊突然王娜姐開始喊我,要說我們這一群人裏,唯一對藝術有點造詣的恐怕就是王娜姐,她對美術也有不少的興趣,說不定還真的讓她看出了什麽名堂。
“王娜姐,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我問。
“陰陰,我剛才從那邊看過來,發現這些畫連起來看,好像講述了一件什麽事情,不過我對這個時代也不是特别的了解,要不你們也來看看?”王娜姐說。
“你是反過來看的?”我問。
“對啊,剛才我就是從咱們進來的地方就開始留意這些畫作了,所以再一次看的時候,我還是按照那個順序看的,一路看過來,發現這些畫好像講述了一件什麽事兒,不過具體的還是得你們一起來研究研究了。”王娜姐說。
“好,我來看看。”我直接掠過了面前的幾幅畫作,朝着我們進來的時候的門邊走了過去,那邊的第一幅畫作因爲距離光源比較遠,所以看的并不太清楚,我們打起手電和冷光燈看了起來。
這幅畫作裏面有很多人,這恐怕是我一路看過來人物最多的一副畫作了,上面的有一位妙齡少女,她坐在高高的台子上,穿的衣服也很華麗,雖然沒有顔色的渲染,但是用單一的顔色和線條在上面畫了很多繁複的花紋,我還看見了幾種花朵的圖樣,有芍藥,荷花,梅花,看見這位少女身上穿的應該是一副繪制的百花圖的圖案的禮服。她的頭發高高盤起,梳着莊重的發髻,還帶了不少的頭飾,樣貌長得很标志,雖不說那樣的傾國傾城,但是清純之中都有一種高貴的氣質。
當中少女旁邊坐着另一位少女,同樣也是穿着打扮不俗的樣子,不過她是側身而坐,看不清楚樣貌長相,位置在中間偏左側,看來論起身份和地位,這位少女應該比中間的女子略低一些。我猜測這應該就是兩位公主年輕時候的樣子,再看下面不少的人全都跪在地上,雙手捧着禮物,這些人被一筆帶過,全都畫成了一個模樣,似乎正在給中間的女子慶祝什麽節日。不難看出來,這應該是公主生辰,很多臣子下人前來恭賀的場面。不過那些被一筆帶過的人并不是全都一個樣,當中有一個竟然非常的奇怪,被格外的描繪了出來,我之前說了,整體的畫都是用黑色線條簡單勾勒的,有些地方使用了藍色,現在我有些明白了,畫家将想要着重表現的地方全都用藍色描繪,來突出這個地方。被藍色突出描繪的這個人物,應該是一位男性,他手裏也碰着一個盒子,不過這盒子的蓋子是敞開的,裏面放着的應該是一根頭钗,所有的前來道賀的人,全都低着頭,隻有這個人擡着頭,面色欣喜的看着坐在當中間的少女。
“這一幅畫講的是公主過壽,中間的這位應該就是過壽的公主,看位分尊卑,應該是固倫公主,她請了和碩公主,一起慶祝,這是各個府邸派人前來道賀的場面,不過這個人應該是對我們的固倫公主一見鍾情了。”我指了指那個特殊的人,解釋道,大家也都贊同,紛紛表示同意。“哎?對了,王娜姐,你怎麽知道這些壁畫講的是一件事兒?”我問。
“因爲有共同之處,你看這裏。”王娜姐指了指這幅壁畫的邊緣,那裏也有很多的人,不過應該描繪的都是公主府上的下人和丫鬟,描繪的很是簡單,甚至連五官都描繪的不甚清楚,不過王娜姐這麽一指,我發現,在那些看不清五官的下人人堆裏,有一個身影竟然也是用藍顔色畫的,如果不是王娜姐心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發現這個藍顔色的背影,看不清楚五官,但是在每一幅畫裏面都有。”王娜姐說。
“連個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這算是個什麽人啊?”大哲問。
“這個人應該就是畫家。”雲希明說,“他應該是親身經曆了這些所有的事情,所以才将這些畫了下來。”
“我也是這麽覺得,所以我想這些畫應該講述的都是一件事。”王娜姐說。
“嗯,有道理,咱們接着看。”我說。
第二幅壁畫上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依然是穿着華麗的衣服,應該就是公主,隻是似乎年歲見長了一些,身邊站着的男子,樣貌俊美,身材修長,兩人正在一處院落賞花,那名男子正将一個發钗悄悄的插在了公主的發間,我注意到那個發钗用的是藍顔色的顔料,那應該和第一副畫裏面的發钗是同一支,公主面露喜色,應該是異常欣喜的,這麽看來對公主一見鍾情的這位公子應該是心想事成了。古代公主很多都逃脫不掉和親的命運,又或者是皇家爲了籠絡某個邊疆忠臣安排的政治婚姻,這公主能夠在這樣的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也算是一種幸運了。
“你們看看這裏。”陸大叔指了指這幅壁畫的右下角,那裏畫了擁擁簇簇的很多鮮花,幾個人影手裏提着花籃掩藏在花叢中,應該是被公主安排去撿拾花瓣的宮女,而在這些背影之中,又有一個藍顔色的特殊背影。
“沒錯,老陸這回跟我注意到的一樣,在這幅畫裏,也有一個這樣的,特别描繪的藍顔色的背影。”王娜姐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