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對走出這條路有信心的就隻有我和薊子洋,大家似乎覺得這種幻境已經是沒有什麽逃出的可能了。
“我們走不出去的,這種地方太邪門了。”雲希明說,他是我們這裏比較有見識的,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就是說明大家心裏已經有了逆反情緒,畢竟在古墓裏面,一個封閉的空間,大家的心情都一定會受到影響,容易産生那種再也走不出去的消極心理,我非常能夠理解。
“我的決定是,我最後再去一次,如果這一次我們還是走不出去,我們就想想别的辦法。”我說。
“好吧,我跟你去。”雲希明說。
“我也去。”陸大叔說。
“再算上我。”李雲顯說,林壯也舉起了手表示自己想要參加。
“不,你們都不要跟着,我自己去。”我說。
“那肯定不行…”又是一大片反對的聲音,我趕緊舉手示意他們不要争吵了。
“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我打算自己去是有我的打算的。并且,薊子洋會陪我一起去。”我說,我注意到吳滕的臉色變了一下,過了不久又變了回去,我沒有太在意這些,隻是站起身默默的走進了岔路。說實話我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一動就感覺渾身都疼,但是我咬着牙刻意的表現得比較正常,不讓大家擔心。
“你們聽着,如果一個小時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想别的辦法出去,當然我是有絕對的自信能夠回來的。”我自信的說,不過大家還是追了上來,覺得像是生離死别似得。
“誰都不要跟來!”我嚴肅的說,大家看見我的臉色變了,趕緊退了回去,沒有跟過來。我走進了岔路,薊子洋跟在我的身後。說實話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走的還真是有那麽一點悲壯。
“膽子倒是挺大,竟然有膽量自己進來。”薊子洋小聲說。
“因爲這一次我隻能自己進來,而且不是還有你呢麽。”我說。
“說吧。爲什麽突然想要自己來?”薊子洋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戳破我的想法。
“因爲這一次我打算閉着眼睛進去。”我說。
“這主意不錯,我說你怎麽不帶他們呢。”薊子洋感慨道,“閉着眼睛走路這件事兒他們一定接受不了,人多在的話也會影響你凝聚精力。”薊子洋說。
說着話我已經閉上了眼睛。我能感覺到薊子洋走在我的身後,我們兩個用手扶着牆,慢慢的往前走,不過我倒是很讨厭這樣的感覺,隻能憑着感覺往前走。
“感覺怎麽樣?”子洋問。
“沒有安全感,你呢,你有啥感覺,這會不會是你這麽上千年的歲月裏第一次不用眼睛。”我說。
“别說廢話了,趕緊用你的天之瞳吧,你沒聽見麽。那種古怪的音樂又想起來了。”薊子洋說。
果然我們才走了沒有多遠,那種神秘的音樂又一次的響了起來,我慢慢的開啓了天之瞳,眼前的景象又變換了樣子,通道的材質變回了青磚,通道雖然還是筆直的一條長長的甬道,不過看不到盡頭。笛聲就是從通道深處傳來的,而且我還看見了一個恍惚的晃動的黑影。
“成了。”我說着慢慢的後退着走出了岔路,大家看到我的舉動都吓了一跳,我聽到大家小聲的議論。
“我說陰陰他怎麽了?是不是中邪了?還是看見什麽鬼怪了?”這是大哲說的。
“不覺得陰陰姐有點怪異麽?這是什麽招數?”雲凝問。
“有可能情況不妙。大家準備好,陰丫頭這次回來的有點快。”這是陸大叔緊張謹慎的聲音。
我擔心大家突然沖過來打斷了我的精神凝聚,于是我用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慢慢的退了出來。走進了左邊的岔路,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我又用同樣的方法嘗試了一次,走進了右邊的通道。
大家也許覺得我這是多此一舉的做法,但是如果你們處在一個什麽世界觀都用不上的地方,恐怕你們也會用我這種笨辦法。我的這種靈感來源于一本書,叫做《誰動了我的奶酪》。裏面的兩隻老鼠就是用最簡單直白的嘗試的方法在迷宮之中尋找奶酪,我現在也是。進入第一個岔路的時候我讓薊子洋摸黑在牆上用鬼文畫下一個記号,在後面的兩個岔路裏我都在牆上看見了那個記号,所以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我們走進任何一個岔路都會走進同一條路。
現在這個時候就是應該把所有的世界觀,感官,全都靠不住了。我已經将所有的普通人的思考方式都抛到了一邊,盡量接受所有的情況,我回到大家身邊,他們趕緊聚攏了過來。
“陰陰,怎麽樣?”王娜姐着急的問。
“我沒事兒,成了,我的天之瞳能夠客服這種情況,這三條路其實都是通向一個地方,大家跟我來吧,隻是走路的時候稍微輕一點,不要說話,我需要非常的專心,而且我需要大家一個接着一個閉着眼睛跟着我。”我說。
“閉着眼睛?”大哲驚訝的說,“陰陰啊,咱們能不能用一個更加安全的方法?”大哲問。
“很抱歉沒有,咱們抓緊時間吧,大家收拾一下,陸大叔,你和雲希明照顧着大哲,咱們出發。”我說。
這恐怕是大家第一次行動這麽迅速,我看見所有的行李都在林壯身上,陸大叔和雲希明扶着大哲,大家整裝待發。我們迅速出發,我走在最前面,身後大家都一個接着一個相互拉扯着,閉着眼睛走進了岔路,我聽見身後傳來争吵的聲音。
“公子哥你幹什麽呢?你這是歧視病人,你把這個破玩意給拿下去。”大哲嚷嚷說。
“很顯然我比較擔心你因爲害怕半道睜開眼睛,中了幻術,連累大家,你就老老實實帶着眼罩,别動。真是不知道那個什麽毒素爲什麽不蔓延到你的眼皮上。”雲希明說。
“你們别吵了,别打擾了陰陰丫頭。”陸大叔提醒說。
大哲趕緊閉了嘴,不過我猜他一定在無聲的小聲嘀咕。我摒除雜念,把腦子裏的所有的事情全都清空,閉上眼睛,使用了天之瞳。天之瞳的視野範圍和人眼沒有兩樣,我眼前的靜物又變幻成了虛幻的樣子實際上是最真實的樣子,我确認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就開始慢慢的向前走。青磚的甬道慢慢延伸,走起來相當的順利,雖然大家還是聽不見那種音樂,但是薊子洋可以聽到,他說,“你注意到沒有,音樂的聲音更加的清晰了,對了你們那一群人裏還有一個能聽到這個聲音的?是誰?什麽來曆?”
“他叫吳滕,雲顯帶來的人,具體什麽來曆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挺神的,知道的東西還不少,我等以後再詳細說。”我實在是沒有體力回答薊子洋的問題了,因爲天之瞳更加耗費體力和精神力,我這一身的傷痛,感覺的更加的真切了。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一樣,那種渾身刺痛的感覺讓我忍不住開始戰栗,走在我身後的是王娜姐,她捏了捏我的肩膀,我忽然感覺心裏踏實多了。
前方又出現了那種古怪的黑影,我尋着那個聲音就走了過去,終于到達了盡頭,我才發現原來我看見的黑影是一個橫幅一樣的東西,我們面前出現了一扇門,那個橫幅不知道是什麽,已經掉了下來,懸在半空,我看見的就是那橫幅晃動的影子。
“這是什麽?條幅麽?”我自言自語的說。
“你看見什麽了?”薊子洋問。
“大家可以睜開眼睛了,我們已經到了盡頭了,可是這裏有一道門,并且有一個…額…條幅。”我說。
大家都湊了過來,眼前的門大概有一個人那麽高,上面的條幅是布做的,是紅色的,不過因爲過了太久時間所以已經褪色腐朽的嚴重了,也看不清條幅上有沒有什麽花紋沒有。
“這還不簡單麽,咱們扯下來看看不就行了?”大哲說着伸手就去扯,“還是陰陰厲害,真的領着我們走了出來。”大哲說。
“别動。”陸大叔伸手阻止,“在古墓裏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這東西是一個已經失效的封印。”薊子洋說,“其實就算是動了也沒有事兒,這東西腐壞成了這個樣子應該早就已經失效了。”
我把薊子洋的話說給大家聽,大哲趕緊縮回了手,喃喃自語的說,“我就說不能亂動吧,我就說不能亂動吧。”陸大叔無奈的搖了搖頭。
“封印?那你們說這裏面會有些什麽東西?還要貼這麽個封印。”雲顯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個封印已經失效了,咱們就進去會一會這位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說着伸手去拉那條條幅,誰知道我的手剛剛出碰到那個條幅,那條幅就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落了下來,散落在地上鋪成一片。那個一人多高的門竟然緩緩的打開了,門是銅的,已經不知道鏽成了什麽樣子,那種門軸應該是已經快要作廢了一樣,掙紮着發出了“吱嘎”一聲刺耳的聲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