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我和阿羅都驚訝的要命,也許很多人還都不知道鲲是什麽,不過鲲的這個名字由來已久,早前的文獻中就曾記述過對鲲的描寫。
《莊子逍遙遊》裏面曾有記述:北冥有魚,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裏,抟扶搖而上者九萬裏,去以六月息者也。”
北海有一條魚,他的名字叫鲲。鲲的巨大,不知道它有幾千裏呀;後來變成了鳥,它的名字叫鵬。鵬的脊背,不知道它有幾千裏呀;振奮而飛時,它的翅膀像天邊的雲彩。這隻大鳥啊,海運則将遷徙到南方的大海。南海的,這就是天池。齊諧的,是記載怪異事的。胡諧之說:“大鵬鳥在南海,水濺起來的浪花就有三千裏之高,兩個翅膀乘着盤旋向上的旋風而飛上九萬裏的高空,大鵬飛離時是憑着六月的大風。”
雖然說這樣的說法很是誇張,不過大概也是古人對一件常理無法解釋的事物的一種描述吧,無非就是說有這樣一條魚,他大的無法想像,他還會變化,能夠變化成同樣無法描述的大鳥。然而眼前這爲翩翩美少年,他自稱自己是鲲,難不成真的是上古的那種奇珍神獸幻化的?話又說回來,這溫泉湖中的魚确實是大,雖不說可以綿延幾千裏,但是剛才我們全體還不是将他當成了一堵牆麽。這麽說來,這位少年,便是那條大魚,已經是無疑了。
那少年站在岸邊,看了看湖面。似乎是在尋找什麽的樣子,忽然他似乎看出了什麽端倪,輕輕的揮了揮袖子,那湖中央立時飄起來一條船。這條船大概有兩層樓那麽高,幾排馬路那麽寬,不過就是這樣的一條大船在這無止境的湖面上,也看不出大來,就像是一條小舟一樣。并不顯眼。這船不要說是裝下我們十人,就是再多來個百八十人也不成問題。大船很好看,古色古香的,周身都描繪着美麗的花紋,打眼仔細一看,這艘大船竟然繪制的是兩條魚尾,從中間相對,魚尾在船頭和船尾高高翹起。
“走吧,請上船。”自稱爲鲲的少年說。
我剛剛反應過來,身後還有雲希明和陸大叔他們呢。一回頭發現他們都不見了,竟然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給擡到了船上,我沖着阿羅點了點頭,移步上船,隻是隻有我們上了船,鲲并沒有上去,而是一躍入水,依舊腳下踩着那片柳葉,向前面駛了去。
“喂,你。你不上來麽?”阿羅問,鲲聽了,也不回頭,隻是悠悠的回答。
“我已說了。那是我的尾,即是我的尾,我又如何踩的到?”他說。
“你說這是你的尾?你的魚尾在這裏,爲何你又在那裏?難不成你是首尾分離的怪物?”我小心翼翼的問,雖然已經知道這家夥生的奇怪,魚尾在湖中。魚眼在天上,本尊卻又在岸上,但是此時真正的看到,還是覺得很奇怪。
“修煉之道便是如此,既然我可以悟道,爲何我的魚尾不可,爲何我的眼珠不可,既然他們同樣都可以修煉,那麽自然我們的修爲各不相同,想要悟出的道也各不相同,我不能将他們一一滿足,因此這樣分開來了各自修煉又有什麽不好。”鲲說。
“陰陰,之前我就聽說一個别的妖精說過,他說妖道修煉到了最高的境界,也并不能成爲神仙道,不過是無限的接近神仙道,而這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分身而修,原本是一體的五官,四肢,皆可以分開來修行,各自悟道,我當時隻以爲這種說法隻是無稽之談,就算是真的有這樣的修爲境界,以我們這樣的悟性,不知道要修煉到什麽時候。可是今天看到他,我似乎也就相信了,這世間真的還存在這樣的修爲。”阿羅感慨道。
“鲲已經不知道存在了有多久了,恐怕自從天地渾沌,盤古開天地之時就已經有了,這千年的曆練,這樣的修爲,也是可以理解的,時間這件事情對于鵬來說隻怕是最靜止不變的事情了。”我說。
“沒錯,隻是這家夥似乎是奉命前來,也不知道能夠使喚這樣的存在的,又是何方神聖。”阿羅說,不用他說我的心裏也是充滿了忐忑,就這樣誤撞進來這樣的詭異古墓,竟然不曾想到發現了一處人間仙境,又遇上了這麽些個怪物,前途未蔔,此時敵強我弱,如果真的前面遇到的并非善類,那我們可真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大船忽悠前行,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不過這湖不知道究竟是有多大,周邊的景物竟是些懸崖絕壁,鲲的那幾個眼球幻化的明珠懸在半空,一路跟在我們身邊爲我們照明,周圍的景緻看的一清二楚。不過這樣的景緻看的久了,變化不大,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新鮮,大自然的美,鬼斧神工,但是看久了也難免覺得無趣。加上一路上也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什麽标的物,感覺就像是原地呆了很久也沒有動一樣。
“我說,那個什麽鲲啊,這個湖究竟有多大啊?岸邊怎麽還沒到?”阿羅最先耐不住性子,急匆匆的問。
“岸?何處是岸?何處又是涯?岸自然就是在它該在的地方。”鲲說話的方式倒真是一成不變。
“爲什麽我覺得咱們走了這麽久,就好像是停在原地沒有動一樣,這裏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岸邊啊?還是你迷路了?”阿羅說,她一隻小小花妖,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說話也還是蠻理直氣壯的。
“迷路?笑話,路在心裏,心不迷,怎麽會迷路。岸邊在何處,如何尋,這些根本也不是應當我們理會的事情,俗事,都是俗事,不需爲了這些俗事迷了自己的心智,尋岸,有緣就能尋得。”鲲說。
“有緣?怪魚,你不是在拿我們逗悶子吧,有緣才能找到的岸邊,這不就是說我們如果沒有緣的話,就被困死在這裏了麽?”阿羅急的直跺腳,我心裏也是忽上忽下的,無奈阿羅是陸生的植物,沒有水性,我也不敢獨自貿然下水,既怕水裏有異樣,也不放心留她自己在船上,索性便待在這船上,等着那所謂的靠岸的緣分。
“鲲,這湖看着這麽寬闊,難道是自然形成的麽?”反正也是閑來無事,我對這個湖泊的來曆也産生了興趣,我想這如果真的被外界探知了,那這樣面積的地下湖,恐怕又要破了世界紀錄了。
“這湖,自然也非俗物,心胸狹隘者,看到的不過是一條溪流,心胸寬廣者,看到的便是一片汪洋。”鲲說。
“看來并非是俗物,也非自然而成的,那可有什麽來曆麽?”我心想,這鲲魚有這樣的修爲,必不會找一處随意的地方将就,隻是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什麽來頭。
“說道這湖,我倒是還沒有忘了,好歹栖身在此許久,多少有些情分,這些個由來也不舍得忘記,情根情根終究還是有情生根,才礙了我修爲的路。”鲲說了一番古怪的言論,然後接着說,“想我之前居于北冥,人界早已視我爲一禍患,隻待除去,彼時我的修行剛到一處機要之處,脆弱不堪。危難之際,有一逍遙閑散的仙人,路過北冥。他見我窘迫,便問我原有,我據實相告,那仙人笑了笑說,像爾等這般,怎可稱怪物,蓋猛獸罷了。我以爲他也是來要我的姓名的,誰知道,他說我能夠自己悟道,說明慧根極佳,不忍心我人類屠殺,于是他問我,如果他能造出一個絕迹的仙境,我是否願意一直居于此中,潛心悟道。我當即答應,并且許諾,隻要能夠尋得一地潛心悟道,終生必不複出。于是他拿出來一個盒子。”鲲說到這裏我心裏一驚,又是盒子?
“是不是一個沉香木的盒子?”我問。
“沉香木?沉香木固然好,但是未免俗氣了一些,那盒子渾身通透,握在手裏熠熠生輝,出手冰涼,倒像是玉的,不過又不像是玉那樣的吃重,竟沒有什麽重量。”鲲說。
“對不起,是我冒失了,你繼續。”我說。
“他說他是一位遊曆四方的散仙,不經意經過此處,也是緣分,他正要尋一處佳境,等待諸神大限之期。他說那個盒子是他師傅賜予,因不想如此寶物絕迹人世,所以便當作是禮物,曾與我,共我修煉。他帶着我飛出北冥,在此處歇腳,他說此地我們歇腳,便是有緣之地,于是一翻手,把手裏的盒子摔在了地上。盒子化作齑粉,散落之處,綿延出現一處湖泊,看不着邊際,不知有多少千裏。”鲲說。
“那麽稀罕的盒子,就這樣碎了?”阿羅惋惜的說。
“碎了,我躍身入内,早已習慣北冥的極寒之地,經沒有想到這裏的水是滾燙的。仙人說,等你習慣了這裏,就是你超脫之時。他又推來了好些泥土,蓋在湖泊上面并給我了一支骨笛,囑咐道,非有緣人不得進見。之後就不見了。”
“鲲,你知道這個仙人叫什麽麽?”我問。
“他叫陸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