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娜姐的話,我也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陸大叔向來辦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但是這個去放一個魚缸,竟然放了這麽久,顯然是有些問題。
“走,王娜姐,咱們進去看看陸大叔,看看他在幹什麽。”我說。
“好。”王娜姐又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跟着我往正房裏面走去。正房裏面黑乎乎的,裏面的耳室裏面倒是露出一點點亮光,我知道那應該是陸大叔的手電筒發出的光亮。
“大叔?陸大叔?你在裏面麽?”我小聲的問。
“噓……”陸大叔在裏面傳來聲音,同時手電滅了兩下,示意我們可以前進,我和王娜姐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剛一走進耳室,就看見陸大叔蹲在博古架那裏研究什麽,正看的聚精會神的。
我和王娜姐湊了過去,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陸大叔正在查看的正是剛在養着那條無目魚的壇子,壇子放在博古架的最下面,也就是原來發現壇子的那個地方,大叔已經把魚從新倒回了壇子,放回了原處,此時卻有咕隆咕隆的水聲,從壇子裏傳出來,還不時的有水滴滴落下來,怎麽這古墓裏有什麽地方漏水麽?還那麽巧,剛好就滴落在這個壇子裏。
“大叔,這水是哪裏來的啊?”我問。
“你看,上面。”陸大叔用手指了指博古架,我順着陸大叔的手往上看,看到第二層,發現有一個黑影正蹲在那裏,而水就是從那上面滴落下來的。
“那是什麽東西?”我問。
“不知道,我一直在觀察,但是沒有發現究竟是什麽,要不咱們照一照看看?”陸大叔問我。
“好,找一下,看看。”我說。
陸大叔的手電光打了過去。那邊的黑影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那竟然是一隻大老鼠,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老鼠,長度快要趕上了一整塊的磚頭。身體也呈現出一種磚紅色,一雙眼睛,烏黑發亮。看到手電筒的光亮,它竟然也不躲閃,竟然還在專心的做自己的事情。我們終于看清楚,這老鼠正在把一塊冰慢慢的摩擦融化,冰化掉了之後的水順着博古架流了下來,滴落在無目魚的壇子裏。
“大叔,這個老鼠似乎也看不見。”我說。
“好像是,這老鼠隻怕是也在黑暗的地方待得久了,所以眼睛也退化了,不過沒有像那條魚那樣,完全沒有了眼睛。”陸大叔說,這個時候王娜姐在身後突然拽了拽我的衣服。
“怎麽了王娜姐?”我回頭問。
王娜姐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前面的那個博古架,我順着她的手看了過去,她指的正是博古架上面的那隻大老鼠,此時那隻紅色的大老鼠,竟然正在看着我們這邊,不知道他的眼睛,究竟能不能看見東西,不過單是這樣看着,就已經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吱吱。”那老鼠發出一聲尖叫,聲音短促。尖利。
“這老鼠在幹什麽?”王娜姐覺得有些不妙,在我的耳邊小聲的問我。
“不知道,也許是想要吓跑我們吧,這麽大的老鼠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我說。
“陰陰丫頭。你覺不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盯着咱們?”陸大叔問。
陸大叔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後背升起了一絲涼氣,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趕緊回頭去看,這一看才發現,我的天。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了無數的黑色小亮點,身上全都是紅呼呼的身影,我們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布滿了那種紅色身子的老鼠。
“陰陰,怎麽突然冒出來這麽多老鼠?他們不會吃人吧。”王娜姐擔心的問。
“反正肯定不是吃素的。”我說,“大叔,現在怎麽辦?”我問。
“還能怎麽辦,跑呗。”陸大叔說。
他首當其沖,站起身就要朝着那些黑色的亮點跑過去。陸大叔還沒等行動,突然門外伸進來一根藤條,攔住了陸大叔的去路,阿羅走了進來。
“幸好我來得及時,不然你們還不知道要闖多大的禍呢。”阿羅說,“陰陰,這裏暫時交給我。”
“好。”我說着帶着陸大叔和王娜姐退到了耳室的裏側,等着阿羅幫我們解圍。阿羅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然将那隻大老鼠說服,我們身後的那些亮點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阿羅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下她和大老鼠之間也就相距幾厘米,她看着那隻老鼠,嘴唇微微的顫動,不知道在跟那隻老鼠說什麽事兒。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那隻紅色的大老鼠才慢慢悠悠的走下了博古架,看他的動作,這隻老鼠應該也是年歲大了,走起路來,有點搖晃,站立不穩的樣子。
阿羅走回到我們身邊,“走吧,到外面去吧,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阿羅說。
“阿羅,到底你發現了什麽?”我問。
走到睡袋的位置,大家把腿放進睡袋裏,坐在地上聊了起來。
“阿羅姑娘,那個老鼠有什麽古怪麽?”陸大叔問。
“當然有,那可不是一直普通的老鼠,那是一隻赤毛鼠,這種老鼠很少見,怎麽說呢,就像是你們人類有一種病,叫做白化病一樣,這種老鼠也是一種病态,渾身上下的毛都是紅色的,你們也看到了,這種現象是遺傳的,所以,你們剛才也看見那家夥的子子孫孫了。”阿羅說。
“可是剛才那隻大老鼠,似乎是在博古架上面幫助那條無目魚灌水,這又是怎麽回事兒?你能聽懂它說的話麽?”王娜姐問。
“能,怎麽陰陰,你剛才沒有發現麽?那隻赤毛鼠已經快要成精了。”阿羅說。
“我沒有想到要用陰陽術,所以沒有留意,今天有些透支過度了。”我說。
“那我跟你說吧,剛才的那一隻,是一隻赤毛鼠的鼠精,不過它修煉的還不到時候,估計再有個百十年,就能夠修煉成人形了。”阿羅說。
“可是我看那隻老鼠走起路來晃晃悠悠,似乎已經是一隻很老的老鼠了。”我說。
“你并明白,成精之前,都會有這樣一個過程,成精和輪回都是一種質變,我們要想從花草動物修煉成人形,這中間的過程,極其艱辛,絕非你們所能夠想象,這最後的一百年,恐怕這隻老耗子,不會那麽好過。”阿羅說。
“那麽,那隻耗子,跟你都說了什麽?”我問。
“身世,他和那條無目魚的身世。因爲我也是精,所以能夠聽的明白他說的話。”阿羅說。
“他和那條魚是什麽關系?”陸大叔問。
“這是一個故事,故事要退回到這裏還沒有變成古墓的時候,那個時候那條無目魚生長在皇宮裏,和你們分析的一樣,那條魚是皇上賞賜給和碩公主的寵物,公主非常的喜歡,就把這魚養在了宮裏。這條魚不喜歡光亮,所以,公主将它特意放在了地下室裏面的一處平台上。那個時候這條赤毛鼠還隻是一隻很小的老鼠,皇宮裏面向來不缺吃的,不過有一天這隻老鼠吃錯了東西,跌跌撞撞的倒在了這條魚的魚缸之下,奄奄一息。無目魚看不到這一切,但是他聽得到,他聽到了來自于下方的,一隻老鼠的呼救,可是他并不知道能夠做什麽,隻能做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用力的翻騰,把自己的魚缸裏的水潑灑出去,弄到地上。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潑水,赤毛鼠舔了舔地上的水,恢複了一些體力。又過了幾天,那隻赤毛鼠竟然活了下來,可是魚缸裏的水卻減少了很多,無目魚也累的再也遊不動了,隻能在魚缸裏緩慢的漂浮着。就是這樣,無目魚救了赤毛鼠一命,他們成了朋友,赤毛鼠經常跑過來看無目魚,可是高台太高了,他上不去,每次就隻能在下面仰視着那個魚缸,想象着裏面活着的是一條怎樣美麗的魚兒。無目魚原本就看不見,他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幻想自己的這個知己的樣子。”
阿羅喝了一口水,接着說,“後來公主去世,公主身邊的總管開始挑選稀罕的物件,要作爲陪葬品,埋到墳裏。無目魚因爲非常稀有罕見,中選了,那一天赤毛鼠像往常一樣來到地下室,但是那個魚缸不見了,他的朋友不見了。他開始焦急的尋找,那種絕望的感覺,促使他激發出了自身的潛力,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的辛勤努力感動了上天,有那麽一天,他終于在一座土丘裏面發現了一個空間,那裏面竟然有他熟悉的氣味,他找到了,他的朋友就在這裏。終于,無目魚和赤毛鼠又重逢了,可是古墓裏面一片漆黑,他們依舊看不到彼此,而且無目魚已經意識到它即将面臨死亡,因爲它生活的壇子裏面的水和氧氣越來越少了。赤毛鼠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最開始,他會弄來一些水,但是水總是沒等到滴落到壇子裏,就幹涸了,畢竟作爲一隻老鼠,他的能力很有限,後來他想到用冰。他沒有說他從哪裏弄來的冰,總之成了,日複一日,赤毛鼠也有了不少的子孫,那些子孫也開始幫他運送冰塊。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隻老鼠就這樣養育着一條魚,一養就是百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