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我看着手裏的邀請函,上面的署名是:新郎:韋四平,新娘:西賢月。
“西賢月,少見的名字,這女人什麽來頭?”我問王娜。
“這個人也是最近才在古董界嶄露頭角的一位新秀,您最近沒有打理家族生意所以沒有聽說。聽說是一位神秘的海歸人士,月初才回來,非常精通玉石生意,聽說在很多拍賣會上,她入手的玉石都是别人不敢入手的偏門,但是之後都身價翻倍。之前也沒聽說過這位,不過現在倒是非常炙手可熱,很多媒體都想找她做訪談,但是她非常的低調,不接受任何采訪,就連照片也沒有一張。”王娜說。
“她是怎麽認識韋叔叔的?”我問。
韋四平,是我父母的朋友,說是朋友其實也就是生意場的那種,真到用的時候躲得遠遠的。他是做水産生意發家的,說白了就是個暴發戶,不過他的覺悟不錯,認識了很多上層社會的人士之後也變得有了點文化。之前還看到他做了一個訪談,竟然是講國學的,天知道,他隻有小學學曆,不過講的倒是真的不錯。他的爲人倒是少有的老實人,現在以家具生意爲主,做的都是進口高檔家居的業務,因此和我們家的業務往來也不少。不過韋四平的業務越做越大,竟然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我從沒看見他有女人,他自己也說,業務太忙,完全來不及談戀愛,他也不喜歡花天酒地,因此成了圈裏少有的鑽石王老五,如今突然結了婚,倒是有點稀奇。
“這件事情有很多說法,不過傳的最真的是說韋老闆在一個私人拍賣會上拍了一個玉石觀音,但是無良的賣家竟然在交貨的時候把真貨掉了包。韋老闆不精通玉石之道,這位西女士出手相助,識破了賣家的騙術,幫韋老闆讨回了真貨。這件事之後韋老闆就對西女士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之前從不參與上流聚會的韋老闆,爲了見西女士一面,幾乎搜羅了所有上層社會聚餐的入場券,甚至還自己召開了一次派對終于抱得美人歸。”王娜說。
“原來是這樣,美女救英雄啊。”我感慨道。“這個西女士的資料查到了麽?”
“西女士從美國回國,因此資料非常的少,爲了照顧西女士的具體情況,韋老闆還有意向也移民美國。”王娜補充說。
“移民美國?韋叔叔可不會英語,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我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這個西女士家境怎麽樣?”我内心有點擔心,這個西女士别是個貪名圖利之人。
“出奇意外的,西女士的身家也十分可觀,她在瑞士銀行有一個賬戶,我查過。全都是她個人的财産,金額十分可觀,不輸給韋老闆。”
“那就好,他們的婚禮是哪天?”
“就是後天。”
“幫我去公寓的倉庫裏取一份禮物,我記得家裏有一個玉如意,上好的和田玉,放在庫裏也是沖灰的,索性用來送人吧,後天你跟我一起去。”
“知道了。”
“對了,之前雲希明說姥姥要回國一趟。你打聽了麽?哪天的飛機。”
“美國那邊航班出了一點變動,隗老的飛機改到下周了。”
“知道了,提前幫我空出時間,去機場。接姥姥。”
王娜回到樓下去忙了,我坐在二樓的辦公室安靜的思考。姥姥回國這件事兒,竟然沒有告訴我,她要去見雲爺爺,他們有什麽事情,要這麽隐秘?雖然我繼承了隗氏集團。但是很多集團裏的環節,姥姥還是沒有放權,我甚至不知道有一些部門究竟是幹什麽的。我越來越看不透姥姥了,索性這一次把事情說清楚。另外這個突然橫空出世的西賢月,究竟是何方神聖,我打開電腦,百度了這個名字,短短一個月時間,她已經登上了财富頻道的熱搜榜,但是關于她的資料非常的少,就像王娜說的,甚至連一張正臉的照片都沒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張她的照片,竟然都是背影,不過這個背影看起來非常熟悉。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我和王娜一同出席了韋叔叔的婚禮。舉行婚禮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處私家園林,聽說這裏是韋叔叔的地産,應邀前來的人并不多,我注意到全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也就幾個是政界人士,其中就包括袁茹。
“袁部長,你怎麽也來了?”我問。
“之前在外交部的時候,我和韋四平有些來往,所以認識,這次來也算是幫幫你,看見汪錦了麽?”袁茹問。
“還沒有,我沒有見過這個汪錦,對不上号。”
“就是那個,你看。”袁茹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中年女士,她看上去三十五歲左右,保養得不錯,隻是打扮的有些過于老氣。
“穿戴的品味很一般,她爲什麽被邀請來?”
“韋四平的家具生意,和她們公司的物流是長期合作,屬于老朋友了。”
“這個旺昌隆物流有限公司我倒是聽說過,但是爲什麽對汪錦這個人沒有什麽印象。”
“難怪你不清楚,這個人并不是他們公司的董事長,之前一直做的是财務,是公司的财務總監,最近一段時間才升到了經理的職位。他們公司的董事長叫甯善榮,這個汪錦是他的兒媳婦。”
“甯善榮?!這個名字怎麽聽着這麽耳熟。”我正在想這個名字在哪裏見過,一個服務生走過來,禮貌的跟我打招呼。
“您好,請問您是隗陰陰小姐麽?”
“是我,什麽事?”
“是這樣的,新娘西賢月女士,邀請您去化妝間見一面。”
“見我?”我和這個西賢月素不相識,爲什麽會想要見我?“好的,我這就過去。”我沖着袁茹眨了眨眼睛,袁茹點了點頭,我便跟着服務生朝化妝間走過去。
他們舉行的是西式婚禮,沒有酒店大堂,化妝間在草坪的邊緣處的一個歐式小樓裏面。我推門走進去,看見一個新娘子裝扮的人正在化妝,身邊圍着好幾個化妝師,房間裏手忙腳亂的。
“新娘子的頭飾給調整一下。”
“新娘子的妝再補一補。”
“外面賓客都來齊了麽?準備安排司儀确定婚禮時間。”
一個穿着職業裝的中年婦女正在指揮着所有人的工作,新娘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從鏡子裏看見她的樣子,很清秀,并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人。
“我的客人來了,告訴司儀,婚禮推遲半個小時,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新娘子開了口。
“知道了,婦人那先生那邊……”中年婦女應該是個管家,有點爲難的看着新娘子。
“跟四平說,我遇見一個老朋友,告訴他不要急。”新娘子說話的語氣很慢,但是很沉穩,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新婚小女生那樣的慌張。
“是,都出去吧,半小時之後回來。”管家一聲令下,所有的化妝師,服裝師,全都安靜的退了出去,顯得很有素質。
“隗小姐,好久不見。”新娘子轉過身,她的妝容畫的很淡,但是顯得跟高貴典雅,這張臉我覺得似曾相識,但是卻又很模糊。
“您是……”
“可能這樣的我,您不太好認識,那麽這樣的話,您能不能想起來一點什麽?”新娘子撩起厚重的婚紗,露出了腿,她的一條腿是假腿,我眼前一亮。
“您是,賈賢青?!”有大概一兩個月沒見,這個山東的農婦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上流社會的名媛,還嫁入了豪門。
“真不容易,難得你還記得我,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我爲什麽會變成這樣。”賈賢青說。
“看到現在這個你,我反而不驚訝了,我的秘書說您非常精通玉石的鑒定,如果是您的話,倒是真的不稀奇,畢竟您祖上做的是朝奉,傳到您這輩,會鑒定古董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我說。
“您不打算緝拿我麽?我想您應該已經把我的案子調查的很清楚了吧。”她說。
“我要抓的人,是賈賢青,但是您是西賢月,你把自己名字裏摘去了一個責字,不就是想要擺脫掉這些責任麽?”
“看來我把隗小姐當成朋友,真的沒有錯,這兩個月我隐姓埋名,去了美國,變賣家當,成爲富人,改換身份,終于擺脫了噩夢。我的人生想要重新開始,我也希望擁有一段美好的婚姻。”賈賢青說這話的時候,低着頭,倒像是提到戀人時害羞的少女。
“韋叔叔,是個好人,值得您托付終身。”
“我知道,所以我才選擇在婚禮之前見您一面,如果您定我有罪,我也不願意拖累四平。我把名字中的一個責字去掉,是爲了擺脫賈家後人的職責,我變賣了祖宗的牌位才得到了現在的地位,我早就已經沒有臉面再做賈家的後人了。”賈賢青說。
“賈老爺子如果在天有靈他會原諒你的,對了,賈……西阿姨,有件事情,想最後跟您證實一下,賈家的那座詭異的古墓,你和賈爺爺都沒進去過麽?”我問。
“沒有,大伯知道古墓的入口,但是從沒進去過,我就更不敢進去了。不過之前住在村子裏的姜護士,她似乎對我們家的古墓特别感興趣,她經常義務的過來照顧我大伯,也聽了不少我們家祖上的事兒,不過出事前半年左右,姜護士去别的地方工作了,也就斷了聯系。”
“姜護士?!她姓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