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朝着要去吃一家剛剛開張的哈根達斯,因爲裏李家的大宅也并不遠,所以我勉爲其難開車帶她前往。誰知道這家夥這麽能折騰,吃完哈根達斯又要吃小吃,又要吃沙拉,又要吃布丁,想我平時也沒有什麽時間陪她,心裏免不了有些愧疚,又想起阿困和欣涼,家裏的棒棒糖估計差不多快吃完了,我應該多抽出一點時間陪陪他們的。鬼和人一樣,都害怕寂寞,在我看來,欣涼,阿困,阿羅,他們就像是我的弟妹,他們甚至比人類那些心思肮髒龌龊的親兄妹要靠譜的多。
終于把阿羅送回了我的小窩,我驅車返回李家大宅,李婆婆已經完全當我是她的親孫女一樣,出入李家大宅,也變得稀松平常起來,傭人開始稱呼我隗當家的,或者隗小姐,我反而覺得疑點都不自在。不過我答應了李雲凝,在專家顧問小組成立之前,我都暫時住在這裏,以後再慢慢爲自己選一處風水好的公寓。我不會一直賴在李家,我不願意,姥姥也不會願意,提前說好隻是暫時借住,總好過以後生出很多的麻煩。
我的車駛進大宅的院子,就看到我的卧室的燈是亮的,李家安全系統非常完善,能夠進入我的卧室的目前隻有雲凝,李婆婆,還有剛剛成爲我的秘書的王娜。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這個時候,我不在房間裏,誰會過來。我正想着一輛加長的林肯從我的面前徐徐開過,李家有訪客,這麽晚了才走,這人一定不是一般的訪客,李家向來低調,上門辦事兒的人也都知趣識禮數,不會太過張揚,有的高官嫌貴,甚至打車前來拜訪。個個僞裝的都十分樸素,開着加長林肯來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門童把我的車開去停進車庫,我徒步朝着我的卧室走過去,剛剛走到卧室的門口。就聽見了争吵聲。
“哥,你怎麽能這樣做啊,就算是不顧及他的顔面,你也應該顧及一下奶奶的顔面啊,這件事傳出去多難聽啊。”這聲音是李雲凝的。看來一定是兄妹兩個因爲什麽事情吵起來了,我的卧室離李婆婆的卧室比較遠,又在比較安靜的一處角樓上,所以他們才會經常來我這裏開小會。
我走近了才發現兩個人并沒有進屋,隻是站在門口,點開了我卧室的燈,借着亮站在走廊上說話,李雲凝小臉漲的通紅,顯然很生氣,李雲顯則一句話也不說的站在原地。不光他們兩個。王娜和李榮,也站在李雲凝身後,看來在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開了一個小型批判會。看到我走過來,李雲凝不好意思的沖着我苦笑了一下。
“抱歉,隗姐姐,借你的地盤用用,說點事情。”雲凝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兒,你們聊,我再去樓下散散步。”我轉身正要走。突然一個人竄過來,抓着我的手,拉着我就往外走,走了兩步我才發現。拉着我的人是李雲顯。李雲凝在身後生氣的直跺腳,我沖着李雲凝眨了眨眼睛,她領會了我的意圖,沒有跟上來,指了指我的卧室,意思說她在卧室等我。
我和李雲凝認識不過十天左右。但是在這方面的默契,讓我覺得也許我們上輩子就注定今生會成爲好姐妹。李雲顯一路拉着我一直走到了他練習跆拳道的空地上,才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把我拖過來,然後就打算讓我坐在地上。”我不滿的問道。
“你随意,你要是願意,也可以坐我身上。”明明滿臉寫着不高興,卻還耍貧,也不知道他在鬧哪樣。
“說吧。”我也坐在草地上,挨着李雲顯,“爲什麽和雲凝吵架,你不是什麽事兒都讓着她麽?今天是怎麽了?”
“我沒有和小凝吵架。”李雲顯悶悶的說,他低氣壓的時候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我倒是挺喜歡他現在這副抽頭喪氣的樣子,“剛才家裏來了一位貴客。”他說。
“哦,我看見了,剛走不久吧,我的車和他打了個照面,加長林肯,是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吧。”我說。
“是啊,他剛走,因爲被我打了一頓,所以算是被我打跑的吧。”
“你把貴客打跑了?!”我驚訝的說。
“他根本就不是什麽貴客,也不是客人,他是我父親。”李雲顯難過地說。
“你父親?!你把你爸爸打了,還這麽理直氣壯啊?”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雖然我知道李雲顯從小沒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但是把父親打了這種事情,他怎麽也幹的出來啊。
“陰陰,這中間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也隻能撿重點的和你說。我父親是家中的長子,但是因爲不是近親詛咒生出的孩子因此總比上叔叔和姑姑優秀,從小就什麽事情都被拿來和弟弟妹妹比,而且從沒占過上風。後來叔叔和姑姑,一個去世,一個失蹤,家裏年長一輩的人當中就隻剩下了我父親,當家的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但是我父親太不争氣了,雖然他在當家的面前從不表露出他的心思,甚至爲了避嫌搬去了日本,實際上他隻是在爲了自己的事情鋪路搭橋。每一次我去日本的時候,他都明示暗示的告訴我,下一任的當家人應該是我,爲此他甚至不惜和那些遠房親戚聯手。在雲凝昏迷的這些日子裏,我幫助當家的料理了不少家族事務,這才漸漸發現,我父親已經明裏暗裏把家裏的不少資産,轉移出去,至于究竟這麽龐大的資産,究竟被他用來幹什麽了,我也不清楚。”李雲顯痛苦地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關于你父親希望你能成爲當家人這件事,你怎麽看?”我問。
“怎麽看?我當然是希望小凝能夠成爲當家的,現在當家的作出的決定我是絕對聽從的,不管父親怎麽做,我都不會支持他。況且,從小到大,他跟就沒有履行過一天作爲父親的責任,他根本就算不上是我的父親。”李雲顯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的說,語氣中竟然充滿恨意。
“你不要這樣說,你父親從小離開你,也是因爲要帶着你母親去日本治病不是麽?”我說。
“治病?!”李雲顯咆哮道,“一個根本就沒有病的人,怎麽會需要治病?!陰陰,你自然不會明白,說我母親生病出外求醫那不過是我父親的一種托詞,我的母親是我們李家一位世交的遺孤,很小的時候就父母雙亡,那個時候榮叔剛剛被收養進我們李家,他和我母親,父親一同長大,對我母親非常的了解。母親生性開朗,根本沒有什麽頑疾。自從嫁給我父親之後,她就突然疾病纏身,那時候我年幼,根本不知道爲什麽,後來才明白,父親爲了能夠離開李家大展宏圖,不惜賠上我母親的健康,硬是用藥物将她僞造出生病的迹象。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母親了,每次我去日本,父親不是說她正在療養,就是說她正在清修養身不能見人。母親每次見我都特别的高興,不停地囑咐我要聽榮叔的話,可憐我這個兒子,連自己的母親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李雲顯一臉的絕望,我能深深的體會到那種夾在當家人和自己父親之間,任何事情都無法言說的痛苦。
“怎麽會這樣,這些事情,雲凝知道麽?”我問。
“我從不和她說這些,不過她那麽聰明,繼承了當家人的讀心術,自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不過她從不說破,估計也是怕我難堪吧。”
“那今天你爲什麽和你父親動了手?這樣不是更加引人懷疑麽?”
“當家的去寺裏吃齋了,他挑今天來,是希望雲凝能夠同意他在日本新開一個産業鏈條,但是李家在日本的投入本來就不多,這個新的産業也未必能夠帶來效益,我想這隻不過是他的托辭,他一定又想趁着這個機會大撈一筆。雲凝能夠看穿他的心思,自然不會答應,可是他不依不饒,用長輩的身份來壓雲凝,我實在看不過去,才……”李雲顯懊惱的說。
“我知道了,那你希望我怎麽做?你可不是在走廊上随便拉了我來談心的吧。”
“你們隗家在古董界乃至商業街也是鼎鼎有名的,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幫我查一查,我父親挪用家中資産,控制資金鏈條,究竟想要幹什麽?我實在弄不明白,他如果想做當家人,大可以通過遠房親戚的勢力舉薦自己,或者幹脆壟斷家中的大權,也并非做不到,究竟他想要做什麽呢?”
“你讓我調查你的父親?”
“沒錯,就當你幫我一個忙,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李家雖大,但是一絲一毫都在父親的掌控之中,當家人上了年紀,也不太過問這些俗事,我和雲凝涉世未深,根本不是父親的對手。”
“李雲顯,幫助你可以,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那人畢竟是你的父親,你這樣公然和他對抗是爲了什麽?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也都是出于你的前途吧。”
“陰陰,如果有一天你有一個人想要守護,那麽不管對手是誰,你都會義無反顧。”李雲顯堅定的說。(未完待續。)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