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陰丫頭,怎麽樣了?那東西滅了麽?”薊子洋問我。
“沒看見,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那東西已經完全鑽出來了,現在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我說。我四處張望,奇怪,不僅那個怪物沒有了,就連剛才異常神勇的大哲也不見了蹤影。我小心翼翼的縮在牆角,正打算呼喊大哲的名字,突然有隻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受了驚吓,嘴裏“唔……”的發出一聲驚呼。
“什麽時候膽子變得這麽小了,是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雲希明的聲音,我感覺眼淚差點就要掉出來了,他貼在我的後背,身上的血腥氣息濃重,想來應該是傷口還沒有愈合,不過雲希明身上那種萬年不變的古龍水味道,讓我覺得無比親切。我放松了一點警惕,整個人向後仰面靠了下去,倚在雲希明身上,他身子僵了一下,伸手摟住了我。
“你怎麽來了。”我小聲的說。
“昏迷了很久,我醒來的時候,老陸也醒了,我們發現被你們挪了地方,就尋了過來,一過來就看見胖子在那邊又放了**,我們沒敢靠近,怕他失手,等爆炸過了我們才進來,老陸去看胖子了,我擔心你,所以……”
我感覺自己的骨頭像是都被抽空了一樣,身體不受控制的軟綿綿的癱在雲希明懷裏,我看見薊子洋從我的身體裏抽離了出去,身體沒有了他作支撐,所有的傷痛都開始作祟。薊子洋冷着臉看也不看我,扭頭走到了牆邊一個人靠在牆上,悶不做聲。我想他是覺得這樣看着我和雲希明比較尴尬吧。
我的身體忽然變重,整個人沒有重心的壓在雲希明身上,把雲希明吓了一跳。“陰陰,陰陰,你怎麽樣,你的手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身上怎麽這麽冰啊?那個千年老鬼對你做了什麽?”雲希明握着我的手緊張的語無倫次。
“你怎麽才來,放心,我沒事,大哲怎麽樣?”我突然想到一轉眼就消失的大哲,心裏有點緊張,陸大叔去找他,也沒有回來,這墓室就這麽一點空間,被彌漫的紅色血霧阻礙,我們一時也判斷不出大哲和陸大叔的位置。
雲希明把我靠在牆上,我的身體就像一塊海綿,雖然頭腦清醒,但是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堆在地上。“你放心吧,老陸去找他了,以老陸的身手,一定沒有問題的,他一定是剛才躲避爆破的時候滾到了别的地方了。”雲希明說。
我心裏還是不放心,又想起小姜來,“對了,小姜怎麽樣?你們都醒過來了,她呢?還沒醒麽?你們都過來這邊,不是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裏了麽。”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還有心情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小姜沒事兒,不過還沒有醒過來,她原本身體素質就不好,又受傷又驚吓,一定是昏迷過去了,放心吧,墓道裏面現在安全的要命,她不會有問題的,等會兒找到胖子,就讓胖子出去陪她,咱們盡快撤離。”雲希明說,他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是我的錯覺麽,一滴眼淚掉在我身上,雲希明眼睛紅紅的,“你的心到底是有多大,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心思擔心别人,你要是有什麽事,我……我怎麽跟你姥姥交代。”
“喂,沒事兒,又死不了,就是有點失血過多。”我虛弱的說,事實上我也很擔心我的狀況,薊子洋隻要一離開我的身體,我的四肢就開始不聽使喚,就連我自己看我自己,都能感覺出那種失血過多紙一樣的蒼白,這山東城新村的詭異古墓,也許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雲希明這邊守着我一步不離,薊子洋悠悠的飄了過來,靠近了我的身體裏,那種手腳有了知覺的感覺真好,雖然我知道這樣支持不了多久,鬼附身,對我,對薊子洋都沒有好處。
“老陸怎麽這麽慢,胖子躲到地底下去了麽?”雲希明焦急的說。
“不對,也許他們遇到危險了,薊子洋說過,這東西正是繁衍的時期,一旦衍生出來新的東西,會比之前的母體更加厲害。”我站起來,打算往墓室裏面探尋過去,雲希明一把拉住了我。
“陰陰,你的身體?”
“哦,剛才休息了一陣子,現在沒什麽了,不要緊。”我撒了個謊,不敢看雲希明的眼睛,所以扭頭走進了紅色的血霧裏。血霧還是很濃密,這墓室裏沒有空氣流動,血霧消散的非常慢,所以眼前看什麽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大哲和陸大叔都沒有聲音,也不知道具體位于墓室的什麽位置,我和雲希明一路往裏,腳下有個血池子,走起路來總是有一種粘乎乎的感覺。路過巨型蝙蝠怪物的時候,雲希明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但是沒有說什麽就繼續往前走了。我路過紅木箱子,蓋子打翻在地上,箱子裏面那個詭異的匣子還在,烏黑油亮。我拽了拽雲希明的手臂,指了指沉香木匣子,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雲希明意會,點了點頭,徑直往裏面走了過去。
越過紅木箱子,已經到了墓室的最裏面,我隐隐約約聽見奇怪的“唔噜唔噜”的聲音,然後就覺得左耳朵邊一涼,趕緊一個閃身,這感覺太熟悉了,那青皮僵屍抓人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果然一直青色的爪子在我的面前揮了過去。這邊新衍生出來的青皮僵屍,和我周旋在一起,那邊雲希明已經繞到了那東西背後,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怪物身後傳來刀刃劃過皮肉時發出的微弱的聲音,那怪物似乎是受了傷,一縮身子,又消失不見了。
我抽身趕到雲希明身邊,看見大哲和陸大叔癱坐在血池裏,正在大口的喘着粗氣,倆個人脖子上都有明顯的紫紅色的印記。
“怎麽回事?”我問。
“我和雲家少爺分開進來找胖子,剛看見他,就被繩子纏住了脖子,幸虧你們來得及時,不然我們倆就……”陸大叔解釋道,他脖子上的勒痕很深,已經磨破了皮,勒進了肉裏,如果再晚一會兒,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陰陰,這墓室裏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怪物,怎麽還會用繩子勒脖子,智商也有點高的可以了。”雲希明感慨說,同時警惕的掃視着四周。
“才不是什麽什麽繩子呢,那東西嘴上纏繞的那一圈圈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繩子。”大哲在那邊嚷道,“那是那家夥的舌頭!”